是当事人的景煜和小豆丁一脸懵逼,他们倆脑子里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连用烟斗贿赂这个老头儿的目的都忘了。只会傻乎乎的站在那里。
“你也知道我的过往。”二太太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沉重,二毛的爷爷似乎很能跟他感同身受,不停的点头,“咱们村儿谁不知道没有二太太就没有我们现在安稳的日子呀。当年要不是您,我们现在可能都在外面要饭呢。”
二太太没接茬,他重新把烟斗拿了起来,在灯光下,烟斗更显得小巧精致,透过它似乎能看见一个爷爷对孙子满满的爱意。他眼睛里全都是烟斗,“今天这个事儿算我求你们的。”
“可不敢,可不敢,什么事儿您只管吩咐,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我够不才来,其他但凡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脱。”二毛的爷爷看二太太的样子让小豆丁想起来一个词语:“小迷弟”。
二太太对着烟斗叹了口气,“你们家二丫······人家那边的都找来了,就给人放了吧,总关在你们家······这罪孽可不轻啊。”
他终于舍得把眼睛从烟斗上移开了,看着点头哈腰站在一旁的二毛的爷爷,“你知道的,这事儿我本来没打算插手,但是人家把我生前唯一的遗憾都给了解了,我总得回报点什么。再说了,这个二丫不是你们的二丫,她有自己的命数。”
二毛的爷爷头低着,拳头握了起来。这是景煜和小豆丁第一次在这家人身上感受到威胁,两个人不自觉的往彼此的身边靠了靠。景煜又摸到了兜里的一百块,无论怎样,饭都不是应该白吃的。
二毛和爸爸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不是他们没有自己的想法,而是这里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儿。两人的情绪没有很大的变化,只是景煜明显感觉到他们没有那么欢迎自己了。
见二毛的爷爷还是不说话,二太太又说了,“决定毕竟是你们自己在做,我只能做个说客。不过利弊我得给你们分析透了。二丫已经死了,可是她的身体还活着,她每多活一天,下面真正的二丫都得受折磨。这是其一。”
“其二,现在这个二丫的身体因为灵魂不见了,所以要么处于空置状态,要么就进去了别的人。如果她是被乱七八糟的东西给盯上的人,那些玩意儿肯定会死命折腾她。动静大了,要是惊动了下面,还是会波及你们家。”
二毛爷仨开始动摇,小豆丁正好站在厨房的对面,看见那个女人探出半个脑袋听,发现小豆丁的注视,她赶紧缩回到屋里。往回缩的时候,她的脸一闪而过,小豆丁得以看见那个女人的长相。
他嘴巴鼻子都歪了,现实总是如此的劲爆,这个女人还真是小花爸爸的新老婆,这简直让小豆丁接受无能了。他心里有过各种各样猜测,最后终于得到一个不是那么恐怖的可能性:这两个女人其实是双胞胎。
二毛的爷爷考虑了很久,终于愿意说句话了,“可现在全村的人都把我们二丫当成神仙下凡,家里没了小孩儿也不吉利,我······”
“神仙下凡来了,总也得回去,”二太太打断了二毛的爷爷的话,“我知道你害怕她进不了祖坟,以后影响你们家里人,所以想等她找到婆家变成别人的媳妇儿以后再说这个事儿,对不对?”
二太太像个温柔的大家长,看着二毛的爷爷的眼神中充满了包容。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你坐下!”又看看二毛他们,“你们也都坐下,咱们慢慢研究这件事情。”
“我去把二丫叫出来。”二毛的爸爸匆匆往屋里走,还没进屋就被二毛的爷爷叫住了,“二太太都这么说了,就不用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那孩子被咱们一家人给吓得不轻,不可能说心里话。”
二太太对着二毛的爷爷点头,“你呀,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小时候那些机灵劲都在。就是用错了地方。”
“您就别笑话我了。”二毛爷爷不觉得这是什么好话,虽然这句夸奖现在七十多岁的他仍旧受用,“我就跟您直说吧,只要不影响我们家,二丫我今天晚上就能让他们带走。”
小豆丁连连摆手,“不不不,你搞错了,我们不是来找你孙女的,我俩是来找一个叫江稚鱼的人的,她是我的老师,听说魂儿在你们村儿,我们就来了。”
他把景煜往前推了推,“这位是我老师的未婚夫,自从灵魂没了,老师整天躺在床上睡觉,像个植物人。我这个叔叔每天不仅要伺候她吃喝拉撒,还得到处打听有没有懂这个的大仙。”
小豆丁看着厨房咧开嘴笑了,藏在门后的眼睛盯着院子里的人,他不用看也知道下她的耳朵肯定是高高竖起来的。他断定不管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肯定不普通。
二毛非常同情的拍了拍景煜的肩膀,虽然什么都没说,不过这几下又好像说了很多话。莫名其妙就成了江稚鱼未婚夫的景煜偷偷红了脸,他的脸皮儿薄,知道小豆丁是为了博取同情乱编的,还是有一点接受无能。
“那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呢?”二毛的父亲给忙着斟茶倒水,似乎只是无意间问到的。
不管他是有意无意,都正中小豆丁下怀,小豆丁先看了眼厨房,不见了女人的身影,只看见门后面一个脑袋,想必女人为了听得更清楚一些,正躲在那里全神贯注呢。
“这事儿啊,还得从一场婚礼说起来。”小豆丁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厨房,女人只把耳朵对准了外面,似乎忘了眼睛看着也是非常必要的,“正赶上小鱼老师住的小区有人结婚,我叔叔给人做伴郎的时候听说那家人请的媒婆很神,就顺便让她来看看小鱼老师。”
“媒婆是男的还是女的?”不仅提问的二毛爸爸看着很紧张,就连二毛和二毛的爷爷都屏息凝神,那样子跟彩票对奖似的。
“她是·······”小豆丁的眼睛来回的转,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他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我想问问你们,媒婆是男的还是女的?难道老公和老婆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