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带着满满的失落离开,听到她的脚步声距离山洞越来越远,小豆丁和刘胡子这两个资深八婆激动的不能自已。
他们倆指着洞口的方向,脸上是掺杂着忧虑的兴奋,“老刘头,你快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在树洞里躺着的那个?”
“是也不是。”老刘头推了推盘腿坐在床上的二太太,“你是不是该走了?”二太太把视线不情不愿的从烟斗上移开,“好吧,我走,有事情可以随时找我出来,我当年遗落的可不止这一个烟斗。”
他哼着小曲儿,对老刘头嫌弃的目光熟视无睹,哼着小曲儿就离开了山洞。看着他的背影,小豆丁又想起来另一件好奇的事情,他老刘头:“你怎么认识他的呀?”
“想听吗?”老刘头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停留,不出意外全都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只有景煜想的比较多一点,“老刘,是不是应该先把这个女孩的事情处理了?”二丫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呼吸微弱到手指头放在鼻孔根本感受不到气流的流动。
“给她一点时间,先不用着急。”老刘头说着找了床被子给二丫盖在身上,“说说闲话,倒也不错,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先听那个女人的事儿吧!”刘胡子抢着说,他现在已经对老刘头无条件投降,甘心做他的爪牙。
别看景煜、刘胡子和小豆丁三个人都在床上并排坐着,刘胡子和他们倆可不一样。因为手机到了这里信号为零,作为网瘾少年的刘胡子只能乖乖听从老刘头的安排。
想到自己未来的七天都掌握在这个老头儿的手里,他一边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祈祷,一边对老刘头更加恭敬。人,有的时候是需要屈服的。这话放在以前被他听见了,只当是狗屁可现在他明白了,那是自己太愚蠢,这个世界上高人太多,总有一个能轻松捏死自己的。
“好,咱们就先说那个女人,再来说说这个-二太太。”老刘头说话温温吞吞的,已经上了年纪,可声音还很清朗温润,像一块被时光精心打磨的玉石,“你们的花生瓜子可准备好了。”
“这两个女人既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老刘头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在山洞里流淌,空旷的地方放大了他的音量。本来单凭这一句话,就能引出一个炸弹,可惜被小豆丁给截胡了,“她是人吗?我看见她的手腕上有我在梦中见到过的纸人的标记。”
“这个女人确实是纸人,咱们在学校树洞里发现的那一个才是本尊。女人叫吴月月。”
吴月月的故乡也叫郭家村,不过这个郭家村不是今天大家所在的那个郭家村。那个村儿是个小渔村儿,吴月月的家里打渔为生,八岁那年,父亲从遇难,从此家庭的责任落到母亲一个人的身上。
同村有一个大她十岁的男人叫吴良,自从父亲去世,吴良一家人就对这孤儿寡母非常照顾,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不忘给吴月月送一份。久而久之,这两家人就处的像亲人一样了。
吴良没念完初中就出去工作了,十六岁那年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很巧,女人也比他大了十岁。
嫌他家里不够富裕,生完孩子这个女人就自己跑了,这个小孩儿就是二毛。二毛比吴月月小九岁,大孩儿带小孩儿的模式就这么开启了。见吴月月对二毛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村里人喜欢说她是二毛的童养媳。可是他们错了,那个男人不是二毛,而是二毛他爸。
吴月月十四岁那年,吴良在借着酒劲儿强了她,三个月之后,这个小女孩儿怀孕了。两家的妈妈都觉得有了就应该生下来,根本不在意吴月月这么小的孩子生产的时候有多么危险。
好在她福大命大,没去医院都把孩子平安生了出来。那个小孩儿就是二丫。孩子都有了,两人就结了婚,没有结婚证书,也没有婚礼,唯一能够证明这两人成了一家人的行为是吴月月把自己的被子搬到了吴良家。
吴良的妈妈活着的时候,对吴月月是真的好,孩子帮她带着,怜惜她年纪小,从来不让她做重活。可惜好人不长命,吴月月二十岁那一年,婆婆死了。
没了婆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家庭里,吴月月彻底变成了一个机器,她得一天到晚连轴的转,还需要接受来自丈夫莫名其妙的愤怒和拳打脚踢。日子久了,她心里渐渐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个是小天使吴月月,还有一个是小恶魔五月月。
就这么过了三年,吴月月的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溃,她跑去那片生养自己的大海,想要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
老刘头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在海边捡垃圾,觉得海边站着的女孩儿看上去不太对劲。那是一个冬天,他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不敢穿着那些破衣烂衫了,而那女孩儿不仅身上穿的单薄,还一个劲儿往海里去。
他远远的站在女孩的背后盯着它看了很久,确定她就是再往海里去。老刘头心里是觉得这女孩儿想不开了,可是这种事情他还是非常要脸的,不想弄出个乌龙。
走到女孩儿的身边,海水漫过膝盖。虽然海水带着一点点温度,可被海水浸湿了裤子的老刘头还是被冻得够呛,他跟吴月月说的第一句话是:“今天天气挺好哈!”
吴月月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见这老头儿手里拎着个垃圾袋儿,还以为是这附近的保洁,想到自己的命运,她对这个保洁竟然有了一种亲切感,“是啊,天气是真不错呢。”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海水里聊了半天,聊了什么现在已经全然不记得,只是后来吴月月跟着老刘头回了家,因为她受了凉,迅速发起了烧。
老刘头的想法非常简单,让这女孩儿换身衣服,喝了感冒药就赶紧回家去。没想到吴月月到了老刘头的家里,忽然性情大变,一点站在海水里聊天的时候的和气都没有了,她指着老刘头的鼻子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