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也看出江稚鱼的难过来,以前没发现,今天他才注意到,这小丫头人生里的bug还挺多的,反正不能算少。至于是她自己搞出来的,还是没命理带着的,大概一半一半,找个对象应该能好一些。
“我得去王俞渝说的那一户看看,你打算怎么着?跟我一起去?还是留在这里?”老刘头问江稚鱼。
江稚鱼神情恍惚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老刘头都笑了,“这屋里一共就我和你两个人,不是跟你说话,我难不成自言自语呢?”江稚鱼委屈巴巴,如同被抛弃了一般的模样让老刘头又心疼又好笑,二十大几的人了,怎么看起来还跟个小孩儿似的,“怎么着?你先留在这里?”
“我跟你一起去。”江稚鱼根本都不用思考,把她自己扔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她肯定会发疯的。她用跟屁虫的同款目光看着老刘头,圆圆的眼睛里都是不安,嘴巴被所有的委屈给别在一起,让人很难不心软。
“你可想好了,万一王俞渝梦见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都发生了·······”老刘头也不是吓唬江稚鱼,他就是为了证明这件事才跑这一趟的。江稚鱼本来心情就不怎么美丽,再被外界的因素干扰一下,那得用多长时间哄好呀!
江稚鱼根本就没想,她现在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只要不让她自己待在这里,怎么着都行,“我想好了,跟你一块儿去。”
老刘头也不跟她废话了,心里直后悔没带上个男的来,小豆丁也成啊。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由着江稚鱼跟着自己。
夜来得悄无声息,也许是因为小区里本来就得到多少阳光。江稚鱼和老刘头从从楼里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小区里的路灯也都不亮了,两个人跟黑色融为一体。
好在江稚鱼对小区的构造很了解,带着老刘头抹黑就找到了王俞渝说的那一家。门是虚掩着的,两个人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去,两居室的房子里没有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刚刚进到屋里,江稚鱼就被白色卧室的门上血红的手印吸引了注意,她原本失落的心情里增加了一种恐怖的感觉,精神世界做好了崩盘的准备。她指着那扇门问老刘头,“要不要进去看看?”
“急什么。”老刘头从包里掏出风油精在自己和江稚鱼的身上撒了一些之后,又往瓶子里倒插了一根棉棒。风油精心沿着木质的小棍儿一路向上,把棉棒露在外面的头给浸染了还不算完,改变了周围空气的味道才肯作罢。
江稚鱼被风油精刺激着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老刘头这才感到满意,“我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去!”他说着警惕的看了一眼门口,大门虚掩的形状还没有改变,楼道里黑洞洞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藏在暗处。
他拉着江稚鱼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角,“捏紧了,可别松手!”
房间里的情景算是出乎老刘头的意料,也算在他的意料之中,一个男人躺在床上,因为室内的空调温度开的很低,所有尸体的样貌还没有发生改变。
江稚鱼好像什么都看见了,又好像只看见了那双眼睛,充满了惊恐和痛苦,而她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这样的眼睛,但想破了脑袋,把记忆中的边边角角都翻找了个遍也没能找到任何线索。
老刘头轻轻摇了摇头,低低的说了声“造孽呀”,就带着江稚鱼从屋里走了出来。两人在那间卧室里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二分钟,可就是在这短短的一百二十秒钟里,客厅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除了老刘头放的那瓶风油精的周边,其他的地方都有王俞渝形容的那些黑衣人,他们有的站着,有的坐着,还有躺着的。身上穿着纯黑的西装,脚上踩着同样颜色的皮鞋,就连面罩遮盖不到的眼睛周围,都涂上了黑色的颜料。
江稚鱼不敢说话,拉紧了老刘头的衣服。老刘头气定神闲的走到那瓶风油精跟前,途中路过两个黑衣人,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根本没看见这两个外人。
“你们觉不觉得今天这屋有点臭啊?”离风油精最近的黑衣人使劲嗅了嗅,跟皮肤高度贴合的黑色面罩都随着他的脸皱了起来。
“谁知道呢,没准儿是屋里那个老兄变味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谁还不懂了?”
老刘头谨慎的把手伸到跟前面那个搭话的黑衣人面前,轻轻晃了三下,没有反应。他又换了一个目标,对方同样也没看见他。
他对准了一个黑衣人的脚踩了下去,那人果然没让他失望“哎呦哎呦”叫了半天,等老刘头松脚,被踩的那个扭头就给了坐在自己身边的黑衣人一个嘴巴。莫名被打的黑衣人捂着脸,“你打我干什么!?”
“谁让你他妈挑衅我的!?”说着被踩的那个又给了这个黑衣人一巴掌,“妈的,你踩就踩呗,说个对不起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不光踩还转圈,我看你就是找打!”
白挨了两巴掌的黑衣人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他们分别又拥有自己的战友,很快一个客厅里就是一片混乱,所有的黑衣人们厮打在一起。
老刘头一手拿着风油精,一手拉着江稚鱼,从一片混乱中跑出去,出了门刚要喘一口气,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睁着大眼睛,舌头吐出来的男人,他委屈巴巴的看着江稚鱼和老刘头,脚几次迈出去又收回来。
江稚鱼被老刘头拉着从这人的身旁跑过去,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桔园,终于到了能喘口气的地方,她问老刘头:“那人的灵魂怎么还在小区里呀?”
“嘘。”老刘头竖起一根手指头放在嘴上,另一只手悄悄指了指江稚鱼的身后,“不是下午刚刚教育过你吗?不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