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现在自身都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她,把江晓晓往旁边一推,非常不耐烦的说;“去去去,一边去,别在这儿烦人!“
“看见没,什么郎情妾意天生一对都是骗人的!”小稚的话是对江稚鱼说的,但眼睛始终死死的盯着王富贵,“女人呐,千万别把男人随口说说的三言两语当真!”
王富贵的手搅着白色背心的一角,脸上多了几分娇羞,抬头看看小稚想要说什么,脑袋又迅速的低下去了。小稚的眼睛从他身上掠过,然后趾高气扬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江晓晓,对王富贵说:“咱俩到底是什么关系,麻烦你现在说清楚吧!”
小稚有武力威胁,王富贵不敢不从,他贼眉鼠眼的盯着小稚高高扬起的,陌生的侧脸看了许久,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嗫嚅道:“夫妻关系。”声音很小,似乎很怕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听到。
“哼,夫妻关系?!”小稚拍着那两本结婚证,“要不是这两本红本子,你是不是得把我变成你不识好歹的亲妹妹呀!?”
他们两个人的故事非常滥俗,一起远离家乡出门创业,赚了一点钱之后,王富贵就开始飘了,容貌还算尚可的小稚怎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了。
江晓晓就是在这个时间出现的,她在一家足疗店工作,王富贵是那里的常客,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小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听着大肚子跑到宾馆去捉奸,动了胎气,孩子要早产。身为父亲的王富贵拒绝送小稚去医院。小稚只能挺着大肚子到马路上拦车。、
当时正处在寒冬,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的脸上,她感受不到,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什么都进不到她的眼睛里。她唯一的感觉只有那一抽一抽痛的要死的肚子。
她在寒风中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等到一个骑着三轮车的老大爷愿意帮忙。她已经被太多汽车拒绝过,那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赶紧去医院。
大爷的三轮车在风中疾驶,前一晚下的雪被融雪剂弄的乱七八糟,失了灵魂胡乱躺在地上。小稚觉得自己也和这些完全失去了自己的雪一样,没了希望。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奇怪的是她的肚子竟然不痛了,小稚下半身的衣服被血染了色,她的手摸到自己的肚子上。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孩子可能已经离开自己了。
造物主给每个人安排的苦难大概都在个人的承受范围之内,当小稚看见从肚子里取出来的死胎,竟然感觉还可以接受。她苍白着脸,浑身是汗的抱着自己已经断了气的孩子,轻轻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孩子,下一次投胎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了,找个有爱的父母吧!”
小稚没有住院,她抱着小孩的尸体,穿着一半都被血染红了的裤子,走在大街上。雪花洋洋洒洒的从天上掉下来,很快她的身上和小孩的身上都盖上了一层血做的薄被。小稚并不是漫无目的行走,她要去找一个姓郭的神婆。
前几个月她到兴国寺上香的时候,被一个矮矮胖胖看不出性别的人拦下,她用带着烟嗓的难以辨认雌雄的声音说自己是个神婆。庙门口这种算卦的人有很多,他们有的甚至连台词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小稚对这些人并没有好感。
那人拦着她,她就绕开她继续走,本以为他会像他的同事们那样看小稚没有花钱的意思就作罢,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花了十块钱的门票跟着小稚进了寺庙。
小稚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小稚上香他也上香,小稚跪拜佛祖,他也紧跟着。中午小稚留在庙里吃斋饭,这人拿着餐盘就在小稚的对面坐下。
他进入寺庙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现在也是一样,默默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好像根本没把小稚放在眼里,又好像因为太过熟知小稚的一举一动,所以根本不在乎。
终于小稚忍不住了,她说:“我真的不信这个,你跟着我也没用,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算卦。”
那人咽下嘴巴里的最后一口包子,无比亲切的看着小稚,眼睛真诚的如同一湾清澈到没有小鱼生活的泉水。小稚身处在寺庙这样的环境里,又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真诚的人,心自然而然就软了下来。
她妥协了一般,略微带着一点脾气,“我可以让你算,可是给不了你高价钱。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趁现在物色物色别的客人吧!”
那人神秘的笑了,“算卦,有的时候是要靠眼缘的,今天我就看你有缘分,算不了别人的。”
听她这么说,小稚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喜还是忧,只能由着这个人带着自己出了寺庙。庙门口绿树成荫,那个时候刚刚入夏不久,小稚才检查出来自己的肚子里有了宝宝,这回来庙里是为宝宝祈福来的。
“你怀孕了,”这是那个人说的第一句话,让小稚心里咯噔一下,她连王富贵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不想这个算卦的竟然比她老公先一步知道了。
她抿着嘴没有应声,那人也不生气,乐呵呵地接着说,“是个男孩儿,不过我跟你说,你这孩子命犯七煞,要么你死,要么他死,从你现在的面相看来,孩子很有可能活不了呀!”
小稚还沉浸在自己将要升级做母亲的喜悦中,冷不丁听到有人这么咒自己和孩子,哪里受得了,拿着皮包就要走,“我不管你为了什么,这么诅咒一个没有出生的孩子和他的母亲,实在是太恶毒了。”
那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脸上多了一抹诡异地笑容,“我还有一句话,听完了你再走也不迟。”尽管他是这样说的,可事实上这人力气太大,小稚尝试了半天都没能成功从他的控制中挣脱。
“你老公出轨的对象是一个足疗女,你抓奸的地址是福光旅馆。而这次行动会导致你早产。到时候你可以来找我!”她说完把一张名片塞进小稚的衣兜里,轻轻拍了两下,才放小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