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稚乖乖按照刘姐的吩咐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刘姐已经坐在床边上等着她了。她身穿一件大红色的毛衣裙,映衬着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更加雪白。她手里拿着玻璃瓶,里面装着半瓶类似橄榄油的青绿色的液体,对着小稚晃了晃,“快过来!”
她脸上的笑容灿烂的有些晃眼,小稚下意识挡了挡眼睛。刘姐就是她想象中自己活成的样子,衣食无忧,心情愉快。明明只是这么简单的要求,实现起来怎么就这么困难!
看见她的眼圈红了,刘姐可是在坐不下去了,赶紧过来扶小稚,“哎呦,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呢?现在可不兴哭鼻子呢!”她说着搀扶着小稚在床上躺好。
刘姐往手心倒了些玻璃瓶子里的液体,然后使劲揉搓,等到手掌都开始发热了,她就可是给小稚按摩。刘姐热呼呼的手在小稚的身上捏来捏去,小稚原本的不适渐渐消失,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黑色透过玻璃钻进房间里,可还是不能把整个房间里面白色的事物们散发出来的白光给完全遮盖住。
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刘姐不知什么时候走的,她掀开被子看见自己身上穿着面料柔软的睡衣,连脚上都被贴心的套上了袜子。小稚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同决堤的河流奔涌着从眼睛里冲了出来。
她趴在被子上嚎啕大哭,哭声惊动了屋外的人。门被打开了,借着客厅的投过来的光亮,她看见刘姐满脸担心,急匆匆从外面冲了进来,“怎么又哭了呢?不是说现在不能哭么!”
小稚钻进刘姐的怀里,眼泪鼻涕一起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从来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过!”或许也有只是被她给抛在脑后了,在经历过人生如此波折之后,忽然出现了一个这样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人,小稚的世界里,这个姐姐简直就是天使。
“哎呀呀,这话要是让你妈妈听到了可是要不高兴的呢!”刘姐满脸笑纹,被小稚这无意识的马屁给哄的服服帖帖的,她把想小稚的脸从怀里抬起来,给她擦了擦眼泪,“不管怎么说现在都是在坐月子,可不兴这么哭了。”
小稚乖乖点头答应,“嗯,好不哭了。”她笑着擦掉脸上的泪水。刘姐给她找了一个睡衣外套和帽子,有帮她换上棉拖鞋,“好了,咱们现在出去看你儿子吧!”
听到儿子这两个字,小稚觉得既熟悉又陌生,心里锣鼓喧天,激动的不行。跟着刘姐出去,她压低了动静,生怕吓到了孩子。她刚刚从房间里出来,客厅的灯就自己熄灭了,面前的白墙上露出一个大大的投影。
它从开关机变成开机,屏幕从黑色变成了彩色,一个小小的嗦着手指头的身影出现在画面里。小稚看见那孩子生机勃勃的模样,泪水根本控制不住。
慢慢的婴儿开始长大,他学会了翻身、爬行、说话、走路,他长出一口整整齐齐的小牙齿,他跟别的小朋友一样,有爸爸妈妈陪着,去上幼儿园,在那里丢掉了第一课乳牙······
小稚还没看过瘾,画面就戛然而止了,停在他念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接着房子里的灯光大亮,郭大仙从暗处像一只灵活的老鼠钻了出来。他仍然笑着,笑容很像秋天的暖阳,照在人的心里暖洋洋的。
“这些本来应该是你儿子的未来,可惜······”郭大仙煞有其事的摇头,“太可惜了!”满意的看着小稚刚刚见些起色的情绪又降落到谷底,郭大仙这才接着说:
“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了,刘姐最近才升格做了奶奶,你如果真的想孩子,不如到他家里去帮帮忙,正好让她帮过你护理护理。”
小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阴差阳错就跟着刘姐走了。刘姐带她回家,说是请她帮忙带孩子,其实家里保姆佣人一应俱全,什么都不用她做。小稚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老老实实在房间里躺着,等着刘姐帮自己上药。
她并不知道那药是什么成分,不过看它的状态像油,颜色呈现青绿色,要不是气味不同,小稚还真以为那东西是橄榄油呢。那股气味很不好闻,刘姐每次帮她上药的时候,都要锁上房门,在屋里喷大量的空气清新剂。
小稚就这么在刘姐家里待了整整一个月,相当于刘姐帮她做了一个月子。出月子的这天不光刘姐在,就连郭大师也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她和刘姐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微笑,不知道的很难不以为是这两位过寿。
小稚站在刘姐的身后,就像初次见面的那天,刘姐站在郭大仙的身后那样。她看着两个人寒暄,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等到实在什么都没得聊了,郭大仙这才允许小稚进入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刘姐,你是个能人,一个月竟然把一个村姑变成了富家小姐,厉害实在是厉害!”
小稚听到郭大仙这么说,并没有特别在意,权当是这两个人之间进行的商业互捧。可等到送走郭大仙,刘姐就亲切的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小稚呀,知道这一个月以来我为什么不让你照镜子吗?”
看见小稚摇头,刘姐捂着嘴笑出了声,她的笑声里都带着贵妇的模版。虽然这一个月来小稚并没有看见过刘姐的老公,可是她相信刘姐这么阳光的人肯定是被老公的爱包围的。毕竟这个世界山像自己这么不幸的人恐怕没有几个。
她坚定的相信自己抽到了最坏的那根签,这些年像中奖了一样,踩过一个接一个的屎坑,终于把自己和王富贵从里面拉了出来,没想到更恐怖的事情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无缝衔接了。
假如她当时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态,认清楚麻烦和困难才是人生的主旋律,那么后来的事情很可能就不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