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站在那三个人的立场上想,谁都没有错;可是当她转换角度,无论是变成三个人中间的一个,还是仅仅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她都觉得这当中的每个人都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想了这么多已经超过了她的大脑的负荷,自然也就没有心思思考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了。
江晓晓很快拿了身份证出来,把它放在桌面山,江稚鱼之粗粗的扫了一眼,看见她和自己的籍贯都不一样,不知怎的莫名就松了一口气。她也把自己的掏出来放在桌子上,推到小稚面前,“你快好好看看吧,我跟她连籍贯都不是一个地方的。”
“怎么可能!?”小稚强颜欢笑,视线居高临下的放到两张身份证上,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凝固,“怎么会?!”她嘴里小声的嘟囔着,手从随身背着的小包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江稚鱼见她打电话赶紧叫停,“你先打住,你这是要打给谁?那个刘姐还是郭大仙?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她的眉心直跳,莫名觉得小稚的刘姐,和那个亲切的让自己称呼其为刘姨的人有些相似。
小稚本来就不见了什么太大的主意,现在被江稚鱼阻拦竟然还真的乖乖停止了手里的动作,非常迷茫的看着江稚鱼,“她们让我出现任何问题都要赶紧联系的,搞了半天,你竟然不是江晓晓的孩子,我当然得赶紧报备一下。”
江稚鱼看得出来小稚也很犹豫,她的理智和她的直觉似乎在不停的撕咬,一会儿理智占了上风的时候,她的手就离手机屏幕近一些;但是当直觉占领了高地,那点儿好不容易缩短的距离又会重新变长。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另一种情况?”江稚鱼说着偷偷观察小稚的反应,对方相当困惑的抬起头,问她,“什么?”
“我是说假如啊,你注意听好了,是假如。”年轻的时候做多了引火上身的事情,现在江稚鱼可算学聪明了,说话的时候知道小心谨慎再小心了,“会不会是人家那两个人做了一个局专门搞你呢?”
江稚鱼小心观察小稚的反应,手默默攥紧了景煜的,身体处于战备状态,随时准备撤退。她的静静地看着小稚的反应,只见对方的表情先僵硬了一下,然后脸部的肌肉非常用力的做了一个拒绝的表情。
看到这里,江稚鱼心中默默做了结论,以为自己那点儿出于善意的提醒被彻底否决了。她已经开始准备拉着景煜从这个是非之地逃跑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小稚非常困惑的声音:“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儿?什么局?”
见她真心求教,江稚鱼当然毫不吝啬的分享自己的观点,毕竟她可是一个连身体都能分享给别人共用的人。她说:
“我也只是猜测,你随便听听就好了。你想想看,那么厉害的两个人,连婴儿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的时候,人家只是看了一眼,就给你断出来了。这样的人,可能不知道这个江晓晓不是我妈妈吗?”
江稚鱼那会儿听小稚讲故事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她明明跟整件事情都没有任何关系,可就是感觉自己被一支藏在暗处的箭给瞄准了,随时都有可能冲着自己发射过来。
见王俞渝的脸上也是疑云重重,看来自己的分析也不是胡说八道。江稚鱼莫名觉得自己距离名侦探只有一步之遥了。
“她们既然神通广大到知道我的名字,你男人的名字,还有我妈妈的名字,那就更应该知道我的妈妈跟这位江晓晓不是同一个人了。不过这还不是最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我最不能理解的是她们为什么要让你变成现在的样子?”
“如果真心帮你报仇,既然那个郭大仙都那么厉害了,给王富贵下个蛊,诅咒一下不是很简单嘛?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整这么一出呢?”
“可能是为了让他的痛苦加倍吧!”小稚几次想要反驳江稚鱼都没能找到合适的理由,这会儿可算等到了一个自己能应付的问题了,她虽然感到底气有些不足,不过还是勇敢的开口了。
“呵呵。”江稚鱼忍不住笑了,她问王富贵,“你感觉到痛苦加倍了吗?”看他和他身上的肉一样堆在那里,她又追问了一句,“或者说你感受到痛苦了吗?”
“有什么好痛苦的!”王富贵江晓晓抱在怀里,如同展示自己精致的收藏品一样,让她面对江稚鱼,“你看看,比我小那么多岁,我现在落魄了都还愿意跟着我。这年头哪个男人有我这么好的福气呀,我高兴都高兴死了,还痛苦呢,没那闲功夫!”
江稚鱼这下真的同情小稚了,爱上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听他这么说肯定很难过吧。她看见王俞渝脸上的肌肉在听到王富贵这番言论之后剧烈的抽搐了几下,然后就像面瘫了一样不动了。
她语重心长的看着小稚,天真的以为这是自己跟小稚告别的最佳时机了,“小稚,事实证明,你整个复仇计划都是失败的,而我跟你的这个事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咱们倆是不是应该再见了?”
小稚慢慢抬起头,通过王俞渝的眼睛看向江稚鱼的眼神中有些无助还有一些脆弱,“可我不在你的身上了,你让我去哪儿呀?”
这个问题弄的江稚鱼很无语,她很像笑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只能耐着性子跟小稚慢慢地解释,“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体,”她指了指自己的身体,“这个是我的,你的不是这个,你应该回到你自己的身上去。”
江稚鱼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和诱哄小朋友的语气,她希望小稚能够听懂人话。虽然她的经历很让人同情,可是江稚鱼不认为这个人有自己可怜,而且自己的很多不幸还是这个按小稚创造出来的。
无论如何,她自己在上一秒做了决定,一定要借着这个机会彻底跟小稚说再见。她再也不想像个精神病患者似的,动不动就好像脑筋不正常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