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深深插在了老豆丁的肩膀上,他猩红着眼对小豆丁怒目而视,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捏紧的拳头说明了一切。小豆丁警惕的关注着老豆丁的一举一动,他完全凭借本能做事情,大脑的所有单位都暂停服务。
“你捅你老子,你完了!”老豆丁说着就要扑向小豆丁,他带了弄死小豆丁的气势,每一步都是砸在地上的。
小豆丁慢慢后退,终于被逼的退无可退,随手摸起一个东西来防身。他还没来得及看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老豆丁就忽然箭步上前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按说小豆丁这么小的孩子,就算老豆丁没有用全力,他也是挨不住那一拳的。可这小孩儿竟然脸不红心不跳,一点儿模样都没变。老豆丁看他没变样更上火了,铆足了力气,准备再给他一拳。
小豆丁不是愿意闷声吃两次亏的小豆丁,在老豆丁出手之前,他想都没想就把手里的东西砸到了老豆丁的脑袋上。
东西出了手这才看见那原来是一个锤子,也幸亏小豆丁被内心的恐惧和老豆丁的行动给分散了精力,没有实打实的让这一锤落下去,不然老豆丁的脑袋非得开花不行。
但老豆丁没有这个自觉呀,他捂着头满脸的不可思议,也不知道是对小豆丁的行为感到震惊,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又被这么实打实的打了,“你这个祸害,我今天就要像当时弄死你妈妈那样弄死你!”
他说着就掐住了小豆丁的脖子,爷俩顺势倒在地上。小豆丁拼命挣扎,老豆丁视而不见。他已经被小豆丁给打红了眼,不光手上用劲,嘴里还念念有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弄死你妈的么。”
说着他骑坐到小豆丁的身上,特别骄傲的抖了两下屁股,为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优势咧开了疯狂的笑容,“我就是这样骑在塔读身上,”
他把手放到了小豆丁的脖子上,慢慢收紧,接着语气忽然变得疯狂,“我就像现在这样用力,在用力······”
小豆丁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的身体慢慢开始抽搐,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这个世界的一切仿佛都离他而去了。就在这个时候,老豆丁邪恶的声音忽然充斥着他的耳朵,“你以为这就完了吗?当然没有!那个臭娘们命太硬了,我只能借助点儿别的工具。”
小豆丁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想看看什么害死自己母亲的心情给了他很大的力量,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虽然眼前的世界比平日变得小了一些,但还是能够看见老豆丁那张癫狂的脸。
他手里拿着一把斧头,小豆丁从来不知道家里还有这种东西,可那把斧头对于自己的存在并不困惑,它被老豆丁控制着,心甘情愿的慢慢靠近小豆丁。
老豆丁此刻的声音在小豆丁的耳朵里已经跟人类这种生命扯不上任何的关系了,地狱里受尽折磨的猛鬼大概也就恐怖至此了。
斧头的刀刃上发着寒光,钻进老豆丁的眼里,让他变得更加疯狂,“告诉你吧,你的妈妈,那个臭老娘们就是让我这么一刀一刀给砍死的。既然你那么想她,我就了了你的心愿,用一样的方法送你去见她。”
说着就开始蓄力,因为肩膀受了伤,活动的没有办法像那天杀那个女人的时候那么轻松。他的手举起斧头有些费劲。
小豆丁的眼睛惊恐地看着对准了自己的斧头,在此之前他心中还存着些侥幸,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刻,他不仅完全相信了,脑海中甚至还拼凑出来这个男人是如何杀害他的母亲的。
他的手在地上无意义的动作,心中已经放弃了活命的机会,此时此刻只是想要把剩余的精力消耗干净。大概是老天太讨厌他了,不想带他走,他的手又摸到了那个锤子。
无需思考,他拿起锤子从老豆丁的后脑勺的位置给了他一锤,大概是和之前落下的那一锤产生了梦幻联动,老豆丁的身体顺势就倒在了小豆丁的身上。
小豆丁把他翻到一旁,却忘了老豆丁肩膀上的刀还没有拔出来,直到看见这老豆丁躺的不平整才想起来他身上还会插着一把刀。在强迫症的驱使下,小豆丁费了点儿劲儿,把那把刀给拔了出来。
刀离开身体的瞬间,等急了眼的血就从伤口处你追我赶的争相跑了出来。血越流越多,很快就把老豆丁脑袋周围的地方给包围了。
尽管知道老豆丁只是肩膀受了伤,但是这样的画面还是成功把小豆丁给唬住了,出现在他眼前的场景虚虚实实,越看这个老豆丁就越像是这样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控制不住发抖的身体,一个劲儿的往后退,终于到了退无可退的墙角,他把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脑袋放在膝盖上,耳朵里充满了轰鸣的声音。
老豆丁或许会死,他不在乎,但是自妈妈已经死了,他变成了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紧紧的包裹着他,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小豆丁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他的世界变了颜色。
看见地上的斧头,有无数个瞬间。他特别想要拿起那把斧头,对着老豆丁把他曾经在自己的妈妈身上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那种想法渐渐变成了一种冲动,并且随着时间的滴滴答答的走过,那种冲动越来越难以控制。
他终于忍不住爬到斧头跟前,手摸到了斧头,想要拿起来但忽然又像触电一般放下了。他残留的理智和善良告诉他:妈妈是不会希望他的手上沾上人命的。
可是这个斧头上好像被人涂了胶水,甩都甩不掉,他的心中天人交战。终于有一个短暂的时刻,理智占了上风,他几乎是立刻就拿起那把斧子,用力把它扔到了床底下。
眼前没有了那把斧头的踪影。整个世界都变得干净了很多。他默默回到墙角蹲着,这是此刻唯一能够给他一点儿安全感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