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刘叔所说的,这个世界上每生出一个单纯善良的人,就要出现一个与之相对应的阴狠毒辣的人,这样才能平衡。
而豆沙包很不幸是用来跟第一种人作对照的第二种人,可他从小就没有这种自觉,始终认为自己是单纯善良的人。虽然从小做的不长脸的事情不少,但他始终觉得自己的出发点从来没有错过,只是中间偏离了轨道而已。
和一般的坏人不知道自己坏,还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使者有所不同,这个豆沙包比普通人更加在意别人的评价。他是那种呼吸的轻重频率都要看人颜色的人。
这样的性格导致他总有一天会发现自己的人物设定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角色,而他当然不能接受。再经过一番努力之后,空空荡荡的周围告诉他:很不幸改变的结果是失败的。
他会认输吗?当然不会,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会成功把他给推进另一个怪圈,那就是他必须得找一个能够跟自己交换灵魂的好人,这样他就能边成那种单纯善良且讨人喜欢的人了。
很明显,男人的儿子两世都被豆沙包给看中了,不过他肯定没有答应交换灵魂,不然现在男人就忙着找大仙给自己的孩子招魂了。
这个豆沙包也是个一根筋,他就认准了那一个人,既然对方不答应,他就杀了那人取出他的魂魄来跟自己融为一体。不过他没想到对方的父亲也不是个好惹的,竟然跟也把自己给杀了,所以他头一回就只能带着遗憾到下面报道去了。
刘叔边说话还一边观察豆沙包,虽然他屏蔽了周围的一切声音努力装死,可是每当刘叔提到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呼吸的频率都会变化一下,然后再偷偷摸摸的更改回来。见到他如此反应,刘叔表示想当满意,这人在无形当中可是给自己递了信号。
男人对刘叔的一番言论当然也是非常相信,但现在这都已经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了,他最关注的还是自己孩子魂魄的去向问题,“那您说我的孩子的魂魄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刘叔摆摆手,“这一世的状况和上一世的还不太一样,既然他能做到这么有恃无恐,这就说明他不怕你,那他明明应该做贼心虚,为什么就不害怕你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男人茫然摇头,“他本来就不害怕我,所以现在才能这么嚣张?或者我看起来根本就不值得让人恐惧?”
“都不是,”刘叔意味深长的看着豆沙包,温润的目光中偶尔射出来几道寒光,“我要是没说错的话,他应该是给自己找了个靠山吧!有人在背后罩着他,他自然有恃无恐了。”
这话轮到江稚鱼不懂了,“罩着他,不用给好处吗?这年头还有这么好的事情?我怎么没遇到呢?”小豆丁跟着江稚鱼点头,“是啊,是啊,我们怎么没遇见这么好的事情呢?”
“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刘叔瞥了一眼这两个干等着捡漏的人,严重认定这两人想的太多,“你们两个人赶紧从美梦里醒醒吧,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事儿,肯定是得要交换条件的呀,咱们前面不是说过了么,无论是尸体还是魂魄都有用处,都是宝贝。”
“就算豆沙包到了也没能把自己的灵魂给换了,这也不代表你,”他指了指男人,“的儿子对他们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恰恰相反,有可能他从一个初级工具就这么晋升成为了高级工具也说不准。”
不光是男人,就连江稚鱼和小豆丁的神情都凝重了起来,“您的意思是说地上躺着的哪位已经被用的连渣渣都不剩了吗?”
尽管江稚鱼这么多年坚挺着活了下来,基本上都是靠着凡事往好处想支撑着的,但现在刘叔所指向的只有那么一种可能性,而且还是唯一的。
气氛悄无声息的改变了,希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深深的掩埋了起来,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江稚鱼甚至都已经听到了从男人心里发出来的低低的哭泣声。
“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一些,”刘叔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豆沙包,他又把眼睛给闭上了,“如果真的被用的连渣渣都不剩了的话,这个豆沙包和粘豆包也不能做局来到这个房子里了,无利不起早,他们倆既然能这么干了,就说明这其中肯定有缘故。”
“怎么就不可能是豆沙包看好了王俞渝的这个房子,想要纳为己有呢?”小豆丁自从知道粘豆包是装死的以后,就一直在怀疑这件事,他简直认为这就是唯一的可能性了。
“应该也有这部分的原因,既然选定了这个房子,那就肯定是有人看好了这个住处。不过是不是这两兄妹可就不一定了。”刘叔基本已经能够确定那尸体的魂魄不完整了,不过他并不敢把这话跟男人明说。
“哦,对对对,不是说豆沙包的后面有人么。”小豆丁瞬间表示出了自己的理解,他一个劲儿的点头,顺带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他有点儿乏了,抬头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钟。再看看窗外,仍旧没有要天黑的样子。夏天的白天时间长,这个他也是知道的,但活了好几年,还没碰到过八点还不天黑的情况。
跟三心二意的他们不一样,男人满心都是自己的儿子,虽然刘叔话说得委婉,但他已经默默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儿子的魂魄还剩一点他也要找到他,如果全都没有了,那这个豆沙包是怎么对待他的儿子的,他也要怎么对待他。
这样的想法让他感觉一切的问题似乎都不是问题了,他已经从一个到处找孩子的父亲进化成了一个疯子。而作为一个疯子,可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无论在上面还是在下面,疯子都不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只是想想下一刻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他的血液就开始上涌,浑身充满了力量,心里也跟着偷偷的兴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