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噼里啪啦一阵响动过后,豆沙包被揍的鼻青脸肿,他捂着脸无助的趴在地上。嘴里小声嘟囔:“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不知道打人不打脸么!?”
江稚鱼从沙发后面探出半个身子,把小豆丁给抱了过去,“这都怎么回事啊?”
小豆丁颇为无奈的摆了摆手,脸上同样也带着一点点的困惑,“或许?大概?粘豆包这是报仇来了?谁知道呢。”
粘豆包?或许是现在自己身处桔园的缘故,听到这三个字,江稚鱼几乎立刻就想起来那次在小螃蟹奶奶的家里居偶然参加过的那场聚会。
她掰着手指头,跟着记忆数着参加的人:“小花爸爸,小螃蟹妈妈,小金桔妈妈,粘豆包哥哥,奇齐妈妈,还有······”她惊恐地看了一眼小豆丁,恐慌蔓延到了嗓子,声音都开始颤抖,“还有小豆丁的爸爸。”
她咽了咽口水,不给小豆丁接话的机会,又继续说,“而小豆丁的好朋友们是:小核桃、小花、小螃蟹、小金桔、粘豆包还有奇齐。”
如果不是七个小朋友没了一半,任谁都会觉得这些身份地位不同的家长,因为自己的小孩,跟彼此建立了很好的友情。可到目前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只能说明:事情不是这样的。
小豆丁在江稚鱼的怀里,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全身都在颤抖,害怕掌控了她的身体,吸走了她脸上的血色。他回抱了一下她,“小鱼老师,你怎么害怕成这个样子啊?”
江稚鱼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轻揉了一下他的头,然后把身上所有的勇气都积攒到一起,把小豆丁放在景煜的怀里,她则像一个勇士一般从沙发后面站了起来。
她看着满目全非的粘豆包,相比恐惧更多的是心痛。这个小丫头爱美,午休之后总缠着她编各种发型。她五根小小的手指头上永远图着指甲油,无论春夏秋冬从来都不肯穿裤子。可这样的一个小姑娘,现在连脸都没有了。
她紧咬了咬牙齿,对粘豆包说:“粘豆包,先不要打了好不好?小鱼老师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呢。”
粘豆包慢慢把头转过来,用仅存的一只完好的耳朵配合那只完整的眼睛寻找声音的来源。豆沙包获得了喘息的机会,缓了几秒钟,就踉踉跄跄要往门口移动。
江稚鱼看着他的动作,心中纠结了一下,然后语调平静的说:“粘豆包的哥哥也过来吧,咱们一起聊一聊。”
江稚鱼一句话就暴露了豆沙包现在的行踪。听说哥哥要跑,粘豆包手马上死死的捏住了豆沙包的手腕,因为死亡而伸长的手指甲嵌进豆沙包的手腕里,“你还有脸跑了!?”说着就揪着豆沙包的衣服,狠狠把他往里面一摔。
豆沙包像个受气的小媳妇,瘫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江稚鱼给他们搬来椅子,饮料递到兄妹俩的手里,她问豆沙包,“我曾经在小核桃奶奶的家里见过你,你还记得吗?”
豆沙包耷拉着眼皮,也不说话,也不看她。不过江稚鱼的这话倒是同时引起了小豆丁和粘豆包的注意。小豆丁马上想起来刚刚江稚鱼在自己耳边念叨的那些人名,“小鱼老师,你刚才说的那些人是跟他一块儿到小核桃奶奶家的?”
“哪些人?”粘豆包如果现在能看见表情的话,肯定是非常严肃的,可她连嘴巴都不见了,想要说出来的话只能跟肚子抢声音。
“就是·····”小豆丁掰着手指头,把江稚鱼那会儿说的人名都重复了一遍,他捏着下巴,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这些人在一块儿玩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是咱们好朋友里接二连三的就有人去世,怎么能不怀疑呢?”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脸严肃的问江稚鱼,“小鱼老师,你说这些人名的时候,有没有按照什么顺序?”
“他们进门的顺序。”别看江稚鱼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可她的情景记忆能力一流。班上的小朋友只见一面就能把他们的名字记个差不多。
这话说出来,不仅听的人在仔细的想,就连她自己都感觉整个人不太好,“这么说,下面要出事的就是奇齐和你了?”江稚鱼简直都不敢看小豆丁了,她莫名有种强烈的负罪感,如果自己早一点发现,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别这么说嘛,事情未必就是这个样子的。”小豆丁嘴上安慰江稚鱼,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的勉强,他的眼睛像一对扑棱蛾子,在半空乱飘,不不肯跟江稚鱼的视线产生关系。
江稚鱼的头顶架起了一朵乌云,也没有降雨的打算,就只是阴沉沉的围绕着她。她揉了揉憋闷的厉害的太阳穴,脚自己走到了王俞渝的酒柜前,拿出来一瓶茅台,二话没说,一口气就干了大半瓶。
她的脸被酒滋养的红彤彤的,身子轻飘飘的,她拎着酒瓶儿,满嘴的酒气,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在屋里到处乱逛。景煜几次试图把酒从她的手里夺过去都没能成功。
小豆丁也顾不上许多了,满屋追着江稚鱼跑,“小鱼老师,你喝醉了!”
江稚鱼手一挥,扭头瞪着小豆丁,一脸的不耐烦,“谁······谁说的,我没醉,我还能喝,不信我喝给你看!”说着就当着小豆丁的面咕咚咕咚把酒瓶里剩下的酒全都喝光了。
被掏空的酒瓶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孤零零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就老老实实在茶几下面定了居。
江稚鱼醉眼朦胧,更显得活泼可爱,她不管不顾的冲着豆沙包冲了过去,揪着他的衣领,看起来认真极了,“你也是包子,她也是包子,都是一·····一家人,干······干嘛下这么狠的手呢?”说话的时候,她还不停的打酒嗝,一下接一下让人严重怀疑她随时会背过气去。
豆沙包只是盯着江稚鱼看,根本就没给嘴巴安排任何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