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一时间难以清楚的分辨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他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和人,当沉浸在儿时记忆中的大脑和这些后来认识的面孔碰撞在一起,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从中间劈开了一样。
视线从骑在马上的男人转移到江稚鱼的身上,又从江稚鱼身上移到豆沙包的身上。然后他的目光就停在豆沙包身上不动了,越看他越觉得熟悉,猛的就冲着豆沙包过去了。
他太过于激动,以至于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那一根白色的骨头。豆沙包只顾着惊恐地看着冲自己过来的刘叔的身体,也没留意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
“你,”刘叔说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忽然来的惯性,他下意识的就把手给抬了起来,嘴里的台词还没说出来,手就先它一步,往豆沙包的脑袋上落下了。
按说豆沙包不应该这么脆弱,可被白骨给击中的他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身体抽搐了两下,脑袋一歪就倒了下去。
看着豆沙包像死人一样倒在地上的身影,就连男人都大吃一惊,他一脸感动的看着刘叔,“兄弟,没想到你不让我动手,是为了自己先动手呀!”
男人表现出来的感激之情让刘叔更加迷茫了,他看看不省人事的豆沙包,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骨头,脸上竟然露出孩童一般迷茫的神情。
他自己也不直到自己就这样傻站了多久的时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这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整个人缓过神来。
循着声音回过头去,就看见江稚鱼一脸的焦急,她指着口吐白沫的小豆丁,六神无主的看着自己,“刘叔,小豆丁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她的声音颤抖着,却还是努力装作自己十分镇定。
刘叔把视线转移到小豆丁的身上,这孩子的像吃了洗衣粉似的,从嘴里不停往外冒出白色的泡沫。看上去确实让人忧心。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他也不知道小豆丁这是怎么了,按说这小孩儿只是回难受一阵儿,等到他自己的骨头长出来,就又活蹦乱跳了。可他现在这样脸色铁青,口吐白沫又是因为什么呢?
难得的,他也开始慌了神儿,脸上出现了一些迷茫和不知所措的神情。不过他到底是个行动派,尽管心中杂七杂八飘过的想法很多,可到底还是要仔细研究研究才可以。
走到小豆丁的身旁,江稚鱼非常自觉的让了位置,请他在小豆丁身边坐下。刘叔用手从小豆丁的嘴边取来一点白色的泡沫闻了闻,算是口水和血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很淡,并不刺鼻。
他又把手放在小豆丁的鼻子下面探了探,呼吸平稳,正常的如同只是睡着了一般。他的眉头情不自禁的皱了起来,“这就奇怪了!”这么说着,又去给小豆丁号脉。
忽然刘叔的眉毛跳动了一下,眼睛像是瞬间被点亮了一般,亮晶晶的。他颤抖着手去摸小豆丁的肩膀。
站在一旁的江稚鱼心惊胆战的看着刘叔的动作,虽然不敢多说什么,可总觉得刘叔有那么一点像药幌子,可靠的程度不很高。
这还是她头一次对刘叔的专业程度产生了怀疑,不过也不能完全怪她,毕竟刘叔这回可是自己看上去就已经心虚的不行了。
“奇怪,怎么能长得这么快呢?”他一脸的疑惑,手在小豆丁的身上摸了又摸,脸上的问号越来越大,“按说不应该呀!?”
江稚鱼见刘叔总自言自语,模样看上去也越来越古怪,忍不住追问:“刘叔,他怎么了?严重吗?这小孩儿还能不能恢复了?”
刘叔深深的看了江稚鱼一眼,暧昧不明的模样弄的她心惊肉跳,看见他深深的摇了摇头,江稚鱼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刘叔,眼泪差点儿都要从眼睛里流出来,“刘叔,您的意思是这孩子就这么,完了?”
“什么完了?”刘叔莫名巧妙的看着哽咽的江稚鱼,他我完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明白这小孩儿的骨头怎么长得这么快!”
“那他的身体能不能恢复原样?”江稚鱼只关心这一点儿,别的事情在她这里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她被小豆丁的样子给吓得不轻,一心只想着恢复到什么都没有发生之前,其他的连想都不愿意想了。
刘叔没有说话,他像忽然想到什么了一样,匆忙起身来到豆沙包的身旁,忽然俯身趴在他的嘴边。江稚鱼没想到刘叔竟然像脑筋出现问题一样忽然作出这种事情,她只觉得尴尬的不能自已,赶紧把脸扭到一边去。
骑在马上的男人就在这时候耳朵动了动,他转过头去果真看见卧室的门在动,悄无声息的靠近,轻轻把门打开,对着屋里说了句什么,然后又重新把门给关上了。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一切重新回归了平静的状态。
江稚鱼的一颗心都被小豆丁给紧紧牵动着,但她看不了小豆丁现在一动不动的,如同死了一般的模样,同时刘叔那边的画面她又不敢看,没法子,只能放空自己。
她任由自己的思绪飘散,目光也跟着越来越散,渐渐的两只眼睛好像分了家,各自看着各自的。江稚鱼好像什都看见了,又好像什么也没看见。这样的状态反倒让她混乱的一颗心安定了下来,整个人渐渐变得平静。
很快她的眼前就开始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烟雾,灰蒙蒙的,挡住了她的视线。江稚鱼本来对于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东西也不怎么感兴趣,这样一来,正好她也懒得看了,直接眼睛一闭,爱咋咋地。
那烟雾好像跟她杠上了一样,她眼睛都闭起来了,还一个劲儿的往她眼里钻。她烦不胜烦,恼火的想要用手挥开那些让人心烦意乱的东西。没想到这一伸手,那些烟雾竟然聚到一起变成了一个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