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个人的形状越来越具体,江稚鱼也越觉得面熟,明明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但怎么都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见到的。
灰蒙蒙的烟雾还在继续,她的好脾气也渐渐消耗干净了,心烦意乱的拨开这些挡住视线的东西,想要从源头上把它给掐断。
这一回倒是没费劲儿,轻而易举的就让她给找到了源头。只不过那个位置让她大吃一惊,她分明看见那些脏兮兮的烟雾是从刘叔手里拿着的骨头上冒出来的。
江稚鱼好像做了一个噩梦一般,打了一个冷颤,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她虽然不知道那些烟雾是做什么的,可从自己看见它们开始就觉得胸闷气短,这就说明,那些烟雾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的烟雾。
看见刘叔的手里还拿着那根骨头,她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她就对着刘叔大喊,“刘叔,你赶紧把手里的那根骨头扔了!”
刘叔正在这边儿研究豆沙包的口气呢,忽然就听到江稚鱼的这一嗓子,吓得他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就听从江稚鱼的安排,把手里的骨头给扔了。
但当他惊魂未定的从豆沙包的身上爬起来,神志逐渐回归到清明的状态,他一头雾水的看着江稚鱼,“你刚刚叫我干什么了来着?”
紧接着回想起来,看了眼地上躺着的白色骨头,并没有捡起来,而是更加疑惑的问江稚鱼,“怎么了?”
江稚鱼指着地上的骨头,一脸不能多说的模样,“我看见······这个骨头,反正这个骨头不干净,你就不要乱碰它了。”
听到江稚鱼明显缺乏了一些真诚,多了一些应付的答案,刘叔并不满足,“你知道什么了?还是看见什么了?都这节骨眼了,就别卖关子了吧!”他看了眼小豆丁,这孩子还在不停的往外吐泡泡,“现在可不是玩猜谜语游戏的时候呀!”
江稚鱼也下意识的把自己的视线放到小豆丁的身上,她这会儿终于想起来,那根骨头可是刘叔从小豆丁的身上抽出来的。怎么看刘叔这回都是帮了小豆丁才对,她咽了咽口水,把自己那会儿晃神的时候看见的情形说了出来。
“脏脏的烟雾?看见就觉得胸闷气短?”刘叔盘腿席地而坐,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手快要把下巴摸透了也没想到那烟雾是什么来路,这才想起来江稚鱼已经告诉过自己,烟雾是从骨头上发出来的。
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骨头,下意识的就嫌弃的把它扔到地上去。骨头碰到地面发出“咚”的一声,虽然刘叔没有看见那些烟雾,不过想来那声音大概就跟骨头落地的声音是同一种感觉。
“你看没看见这个骨头的外形上有没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刘叔端详着这根骨头很久,也没看出异样,只能询问江稚鱼。
江稚鱼那会儿只顾着看烟雾去了,根本就没留神这根骨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现在侵刘叔这么问自己,她又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
别说,还真是有些不怎么一样的地方,江稚鱼边回忆边说:“那根骨头也是脏兮兮的,上面还坑坑洼洼的,像是被虫子咬过,但是咬痕比普通虫子的小很多。它看上去干巴巴的,好像骨髓都已经被吸干了。”
听她这么说,刘叔心中滑过一些想法,他偏过头去看豆沙包,很可惜从他的脸上没有找到一点儿线索。无奈之下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放到了骑马的男人身上,“兄弟,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资格,求你帮忙办一件事情?”
刘叔没敢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大家的关系也没有熟到那种地步。不过让他喜出望外的是男人竟然答应了,“你都叫我一声兄弟了,有什么不能帮忙的!?你说吧,只要能做到的,我绝对没有二话!”
也不知道是哪一根脆弱的神经被触动了,刘叔竟然感动得想哭,他脱口而出,“还是好人多呀!”大家都被他突如其来的感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有那么一瞬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傻傻的看着刘叔。
还是刘叔自己打破了沉默,他看着男人,“我求你办的事情跟替你儿子报仇可能没有什么关系,尽管兄弟你是个热心肠,但我也得把话先说明白了。你想好了,再决定要不要帮我这个忙!”
“什么忙,得这么郑重其事的?”男人被刘叔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给弄的十分好奇,“再说了,我帮了你,你等着再来帮帮我不就行了么!”
刘叔也没继续客气,而是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那段故事,“我小的时候见过一种人,叫童宠,就是大人在孩子还小的时候,把他身上一根决定命的轻重的骨头给从身上抽出来。这样的小孩儿无论再怎么长大,永远没有张开的那一天。”
“他们的皮肤比女孩儿的细嫩,身材也特别娇小,看上去好像纤细瘦弱,但上手一摸,却肉感十足。我曾经就认识那样的一个人,他还救了我一命。”
男人只觉得这种人有些新奇,不过也并没有特别的感兴趣,他随口答应着,“要找这个人是吗?放心,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那我一定让我的这些兄弟们好好帮你找找。”
刘叔并没有因为男人不认真听自己说话而面露不悦,他只是摇了摇头,“兄弟,我不是让你帮忙找他,而是希望你能帮我找到另外几个人。”
男人虽然三心二意,但也确实没从刘叔的故事里听到其他人的影子,他困惑的看着刘叔,“什么其他人?你也没提其他人呀?”
“我现在不方便说,如果你帮我把那人找到了,证明我的猜想是对的,我自然会把整件事情和盘托出。”刘叔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而且,假如真的像我猜的那样,那杀害你儿子的凶手很有可能另有其人,或者有其他的隐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