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男人笑得前仰后合,但还是警惕的不发出一点声音,他警惕的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压低了声音对老刘叔说,“你喝三分之一,你儿子喝三分之二,不喝的话就是出了这个房间也不一定能活着从这个房子里出去。”
老刘叔自然是在心里进行了一系列的运算,得出矮个子男人害自己的可能性小于帮助自己,然后按照他说的,先自己喝了三分之一,才喂给刘叔剩下的三分之二。
刘叔朦朦胧胧之间,觉得嘴巴里多了一些带着血腥味的液体。那味道让他作呕,他想要吐出来,结果那玩意儿的动作比自己还快,他还没反应过来,它们就顺着他的口腔流进了嗓子眼儿里。
“呕!”老刘叔刚刚把杯子递还给矮个子男人,怀里的儿子就忽然干呕着坐了起来。他捏着自己的嗓子尝试了半天,愣是一点儿东西也没能吐出来。
这让他十分难受,一向以皮实闻名于同龄人中间的刘叔脸上露出了十分脆弱的表情,他求救一般看着父亲,用难得一见的撒娇的口气说:“爸爸,我难受!”
老刘叔被刘叔这个语气给弄得挺难受,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他扭头问矮个子男人,“他难受怎么办?”
“没事儿,等出了这个村之后,吐干净了就好了。”矮个子男人相当不以为意,他像谈论天气一样轻松的讨论着刘叔难受的感觉。
老刘叔虽然没觉得这个人百分百靠谱,但是眼下除了相信他,倒也没有别的选择。他笨拙的安慰刘叔,“儿子,你忍耐一下,一会儿千万不要耽误事儿!”他觉得自己对儿子已经是想当的关心了,可刘叔的心中也不知怎的,觉得哇凉一片。
矮个子男人轻轻把门推开了一条缝隙,他躲在门后观察外面的一切。刘叔和父亲则在屋子里研究这么房间的装潢摆设,想要弄清楚那所谓的药究竟是什么。
这边的两个人还没有结果,那头的矮个子男人已经开始借着黄金反出来的光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他把衣服按照村长的习惯穿好,人也按照村长的姿势站好,就连声音听上去都是一个老头子了。
他忍不住对着老刘叔竖起来大拇指,“小刘,别说,你还真是有一套!”他的声音洪亮,虽然努力装成是中气十足的模样,但还是能听到其中带着一些病态。
老刘叔一看他这个样子,也跟着赶紧进入状态。他拉着儿子站起来,恭顺的弯腰,文质彬彬的模样和他的形象十分不搭,“老先生,您过奖了!”
果不其然,外面不一会儿就有人走动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大,紧接着,这门被从外面大力撞开了。进来一个用络腮胡遮挡住脸上的横肉,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的雄壮的男人。他虽然站住了,但是身后的脚步声并没有停止。
他恶狠狠的看着刘家父子,手里的枪已经举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刘叔还以为老刘叔总是会编一些理由搪塞过去的,没想到迟迟等不到他开口。面前的男人表情越来越恐怖,刘叔忽然有种生活的重担压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的感觉。
他虽然极不情愿,但也还是被逼无奈。用孩童特有的天真和无辜的眼神看着这个强壮的打手,颤抖着伸出来的手指头把他内心的恐惧毫无保留的暴露了出来,他的声音虽然跟蚊子的叫声有一点儿相似,但是能让人完全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他说:“是你后面的那个人让我们来的!”说完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他赶紧把头缩进了父亲的怀里。
这个时候老刘叔也相当配合的表演起来慈父的角色,他心疼的捂着儿子的脑袋,看着打手的眼神中写着“有话好商量”,“要不,我们爷俩先走?”
打手哪里有空跟这爷俩玩儿,他一扭头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起初以为自己看错了,不信邪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没想到地上那人先不耐烦了,“妈的,看什么看!你这么鳖孙儿,还不赶紧把我给扶起来!”
这熟悉的声音,还有对自己的爱称都让这个壮硕的打手虎躯一震,他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概是受到了惊吓,他说话的口气脆弱的可笑,“老爷?您怎么在这儿?”
“你这个鳖孙儿!”他的老爷用力的敲着地板,似乎觉得不够过瘾,直接一个拐杖扔到了这个打手的身上,这人愣是一吭都没吭。
像是气终于小了一点,他的老爷没好气的瞪着偷偷瞄自己的打手,“看什么看!不知道把我扶起来呀!”
老刘叔和刘叔没怎么见过这个村的村长,但是矮个子男人的这短短一小段表演瞬间就把那个村长的形象从他俩的记忆深处给滴溜了出来,都不能说像了,简直就是。
打手哪里敢怠慢,赶紧把他给扶起来。他准备帮主人站起来,矮个子男人这个时候对着他的脸就是一耳光,“你眼瞎啊!没有拐杖我怎么站得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又高又壮的打手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带着一脸的恐慌把拐杖塞进主人的手里,生怕自己动作慢了会遭殃。
不得不说这房子也是真的大,从那会儿这个打手还没到的时候,刘叔就听见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现在演员都就位开始表演了,也还是没看见他的大部队。他正纳闷儿呢,就听见门外有人轻轻敲了三下门。
打手正心惊胆战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呢,这会儿忽然有人来敲门,不说别的,就是心脏有一些承受不住,他没好气的问:“谁?!”
“老大,是我们呀!来支援你的,现在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门外站的人的声音听上去也是想当的恭顺。
这让老刘叔想当的羡慕,他轻轻摩挲着儿子的头,心想:这小子要是有一天也能像这些人这么恭敬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