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听到“主人”这么说,眼眶都湿润了,他深情的握着“主人”的手,“主人,没想到您心里竟然有我!您放心,只要是你让我干的,我绝不说一个不字!”
年幼的刘叔虽然还看不懂得什么是真情什么又是假意,可他看着这好像真情流露的男人,就只觉得别扭。倒也说不出来具体的地方,不过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是最好的证明。
“村长”平淡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刘家父子,压低了声音对打手说道:“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应该想想身后事了,”
他话还没说完,这打手就像是死了了亲爸爸一样扑在“村长”身上,“主人,您不能这么说呀,您肯定能长命百岁!我在这儿,就是阎王来拿人也得思量思量!”
“村长”含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从眼神能够看出来,这个“村长”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了,“孩子,不要这么说,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呀!咱们只能早做打算,我这都已经有点儿晚了。”
他说着把打手扑到自己怀里的脑袋给捧了起来,目光真挚而温柔的看着他,“我知道你对我没有外心,所以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千万不可以泄露出去,不然这么大的家业,这里面养活的那些人肯定是要闹的!”
村长很喜欢说“家业”两个字,那是他从城里学来的,听着就带着洋范儿,怎么都不像是农村人会说的话,所以他老说。自从知道了这么高级的词语,对矮个子男人自己就说了很多回。
他听得耳朵起茧子,那时候就总是在心里暗戳戳的想:哼,老东西,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这份家业变成大家的!不知道是自己睡觉的时候说漏了嘴,还是那村长会读心术,读取到了他内心的想法,在他还没有看到自己梦想实现的时候。就把他给活埋了。
现在再提到家业,矮个子男人心中一阵畅快。和他差不多开心的当然是打手了,“主人”虽然经常把家业这两个字挂在嘴边,但那大都是来警告他们这些下人不要痴心妄想。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主人,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样重大的事情,我配听吗?要不您还是找个更妥帖的人来?”他虽然是这样说,但身体像是粘在地上了一样,纹丝不动。
“说什么傻话!”矮个子男人很满意的看着这个打手恋恋不舍的样子,他对于这个人的孝顺也是有条件的这件事相当满意。“这么多年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么!好了,不要说废话了,一会儿小林该回来了!”
“好好好,不说废话了,不说了。”打手脸上的表情比过年了还要兴奋,别看他块头那么大,他的状态证明,能不能起飞可能不完全是由于个头决定的。
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打手像个娇弱的小姑娘,靠在“村长”的身旁,做好了侧耳倾听的准备。刘叔从来没见到过这么恶心的大人,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奔流的胃液就要吐出来。
大概矮个子男人也觉得这个打手有些恶心了,他不动声色的把他推到一边,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指着刘家父子说:“这是我亲自去请来的风水先生,想让他们帮我找个风水宝地,好让我百年之后住在哪里。”
“之所以不走正门,从地窖上来,一来是想看看这两人的真本事,二来呢,我也是害怕知道这事儿的人太多,会引起恐慌。”
打手恭敬的站在一旁,他的身体微微弯曲,脸上那又恶心又油腻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从狠毒的面相中生出来的一本正经,“主人,请问您需要我做什么?”
“你一会儿吃过了午饭陪我去看墓地,”“村长”的口气半是威胁半是诱哄,“你也知道我无儿无女,可这么大的家业总得有人继承,所以,我今天也明着告诉你,谁给我操办后事,披麻戴孝,房子、财产就全都是他的!”
关于村长的遗产继承问题,从矮个子男人进到这深宅大院里来的时候就听院里干活的人讨论。可那个村长聪明就聪明在这个地方,明知道自己没有后代,也不认干亲,也不给院里忙活的这些人任何希望。
其实他的那些所谓的奴仆,包括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打手,都是村长的亲戚。村里的人在外面啃树皮的时候,村长的亲戚虽然在里面吃穿不愁,可看着村长锦衣玉食,心里到底不平衡,都卯着劲儿,等着把村长给熬死呢。
打手他们家跟村长还不算很近的亲戚,他能坐上这类似于保镖队长的位子,全靠着自己这一身的好体格,还有跟外形没有任何关系的性格。
这性格也是他为了村长专门锻炼出来的,他从小就觉得离村长最近的那些人都跟普通的男人不一样。为了能和他们一样离村长那么近,他苦练说话、走路、形态,这样的结果就是把自己彻底变成了一个怪物。
幸亏自己的努力也不是白费的,村长还真就吃这一套,是不是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做做,动不动就让他撒个娇给自己看看。他倒也没存着太大的贪心,只是想着等到了村长没了以后,自己能吃喝不愁就行。
不过人总有个行大运的时候,这不在他还没有准备的时候,这么大的一个馅饼就砸到自己脑袋上了。都是成年人,不用明说他也知道村长话里的意思,这就是准备让自己继承家业了呗!
别的不说,光是想到这个金碧辉煌的院子,他的心里就痒得厉害,对“主人”也就更加殷勤,“主人,那我现在就让后厨给您准备饭去,咱一会儿得走远路,可得吃的饱饱的才行!”
小豆丁看着远方正在爬坡的太阳,不仅感觉到有些玄幻,现在也就只是刚刚吃过早饭的时间,这就准备午饭了,是不是有些太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