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回到道观后,就发现,这半天来,他在城里当“仙人”辛苦地出巡,邱炎和那个东海城的同门,却早跑了。
值守告诉宁波,邱炎托其转告说,他回仙城交差去了,让宁波做好断后事宜,最好多等几日,魔修真的不再出现了,再回去。
宁波心中暗骂,但脸上当然没有展露什么,向值守要了一处静室后,就关上门,在静室里迫不及待地摆开今天的收获。
这些是那个魔修身上的东西:
十几颗灵石,
一个碧绿色的珠子,
一个乌黑色的钩状法器,这个宁波早晨已经见识过了,
一个圭状法器,
一个阵盘,
三瓶丹药,
四张符箓,
一块刻着“圣庭”两个字样的木牌。
当然,还有其他价值不大的杂物。
宁波看着这些宝物,眼神炽热!
说实话,除了灵石有点少外,这个人身上的宝物真的很多,至少比宁波多很多,宁波是一番机缘,获得了玉佩、符宝和青色小甲,如果没有的话,肯定是大大不如这个魔修的。
不知道这个魔修死前要祭出的是什么,可能是那个圭状法器,但宁波用摄灵盘测试了一下,卦光是一道半,好像又不是它。
再看三瓶丹药,上面两瓶有刻字,一瓶写着“化清丹”,一瓶写着“兰麝丹”。
宁波只认识化清丹,是一种常见的解毒丹药,但不知道兰麝丹是什么丹药,还有那瓶没刻字的丹药,这些可能要回仙城后才能知道了。
符箓倒是一看就明白了,三张是符咒,一张是法器符,也就是上面刻录着一个法器的威能,这几张符箓,看其灵力,对辟谷中期的宁波来说,正好合用。
至于这个阵盘,宁波略一查看,就发现是一个幻阵,只要往阵盘上灌入法力或放入灵石,就会施展出一个临时的幻阵。
这个阵盘是宁波在道法阁书册中翻看过的,宁波知道,阵盘就算威力再小,它的价格也是很高的,一个是因为阵盘本身炼制不易,但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它被道庭垄断,所以价格一直虚浮。
再看那个碧绿色的珠子,这个宁波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它散发的灵力极其弱小,似乎是一个很平常的法器,但是宁波隐隐中却觉得,这个珠子没有这么简单。
珠子摸上去就是非常高端的感觉,是那种棉纱的触感,好像有点软,带了点波动感。
宁波此时灌注法力进去,它并没有任何回应,显然,里面并没有炼制有御器术。
研究了一会儿后珠子后,宁波就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了,将这些宝物尽数收入袖里乾坤中,然后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杀人,似乎很爽。
这是他头一回觉得杀人爽,之前第一次杀人,对象是张谭,感觉怪异,带了点害怕仿徨,有罪恶感。
第二个杀的人是方霖,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而且杀完后只觉得很累。
今天杀的这第三个人,就不一样了。
因为这个魔修是他轻松杀死的,但是获宝却异常丰富。
这么一看,杀人的感觉……似乎……
很甜。
奇怪,自己居然有这种感觉,难道他以后会慢慢变成魔头吗?
这时,门外远处有人来了,脚步声打断了宁波的思绪。
很快,传来了敲门声。
“宁道友,是我。”是那个值守修士的声音。
“请进吧。”
“宁道友已经在打坐修炼了啊,这么刻苦,怪不得年纪轻轻,已经进入辟谷中期境界了,”值守修士笑眯眯地说道:“是这样的,有个应酬得劳烦你去一下,城中几个福首,还有一些乡绅,他们在百云楼摆下了宴席,想宴请你吃顿饭……”
“吃顿饭?一定得去吗?”宁波其实有点不太愿意去,他凡尘未断,吃饭倒是很乐意,但他明白,这些人请他吃饭,可不是真的要请“吃饭”,无非就是套点仙师的交情而已,实在无趣。
刚才值守要是没来,他正要掏出那本魂一道人留下的古书,仔细参详一番呢,从废弃仙城回来后,他一直没有闲暇的时间去看它。
“这可不能不去啊,这些福首和乡绅,对我们可是很重要啊,没有他们管理老百姓,靠我一个人,独木难支啊,宁道友,就算看在我的情面上,你也得去一趟啊。”值守修士诚恳说道。
……
百云楼。
二楼包间。
宁波高居上座,值守作陪,左边乡绅,右边福首,菜肴上满,推杯换盏……
刚才在道观,值守都那样说了,宁波自然得过来了。
按照他小时候的印象,仙人可是不沾烟火气息的,怎么可能会跟凡人一起饮酒呢,独自一人拿个酒葫芦在角落痛饮才对。
但是值守说的没错,道庭的基石,就是数以万计的福首和乡绅,没有他们的默默付出,哪来的灵石,所以这个应酬,他必须来。
跟斩杀妖魔的仙人同桌过,可是他们无上的荣光,以后地位的象征,这个面子给了他们,以后他们才能更有动力办事。
“你们不能上来,回去,回去!”
楼梯处有人推搡道。
但是楼梯下的人似乎并不愿意离去,守着的人便又呵斥了一句什么。
“是谁要上来?”一个福首问道。
“说是今天丢失婴儿的那家,要来感谢下仙人。”
问话的福首就看向宁波,这里面当然是宁波做主了。
宁波点点头,说让他们上来吧。
不料,上来一对夫妇,妇人还抱着个女婴,见了宁波就跪拜在地,要磕头,宁波微运法力,阻止了他们跪拜,将他们托起。
夫妇俩很奇怪为何虚空中有股劲,将他们扶起,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是宁波所为,嘴巴又是一个劲称谢。
“仙人,我们两个非要上楼,不是来打扰你呢,我们孩子还没有名字呢,想让仙人帮忙取个名字,沾点福气。”
取名?宁波有些无语,在老家,要么是父亲取名,如果是他人取名,得德高望重才行,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就有给别人取名的机会了。
宁波问过姓氏,知道姓江后,就仔细思考了一下,想出了一个听起来好听的名字:江映月。
那夫妇得了名字,显得很高兴,千恩万谢地走了。
饭局总是过得特别慢,福首似乎总有说不完的客套话,宁波经常会盯着桌上的那盘鸭舌看,不由得想起了王虎,小时候他经常跟宁波吹嘘他吃香煎鸭舌的经历。
但今天这盘香煎鸭舌,却剩了一大半,实际上其他的菜,也没什么人动过,太过浪费。
好不容易散宴,宁波带着众人走下楼梯,却在一楼柜台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一刻钟后,白云楼二楼。
此时的二楼,餐盘之类的都已收拾走了,桌椅也打扫干净了,只有两个人在谈话着。
宁波和余月婵。
刚才离开时,宁波看见余月婵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当年听说她定亲给了城镇上一户开酒楼的人家,原来就是这里。
“宁……宁仙人,没想到,还能再遇到你,”余月婵神色有些尴尬:“那年我按照风俗,做秋回家,就听说了,你居然有了天大的福份,拜入了仙门,我还以为,一辈子都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