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可不只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是根本没有退路啊。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强!
在回枫亭古镇的路上,宁波这么想道。
宁波跟值守知会了一声,说此间事情已了,要回壶山了,值守当然没有什么意见,且执意要送一下宁波。
宁波并没有将色魔修士的事情告诉他,只是旁敲侧击地问道:
“我听说,东海镇以前有个值守无故不见了,此事是真是假?”
“不是无故不见,那人是眼见进阶无望,不想天天做事终老,然后就扣下了一些灵石就跑了,听说是跑到大界山那边去了,道庭派人追杀了一番,但没找到,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个事情,也有些年头了。”
宁波哦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正要走出道观大门,这时候,天边一道白色长虹由远及近,到了跟前一看,原来是一把白色小剑。
飞剑传书。
值守伸手将白色小剑召来,打开剑柄暗格,抽出书信看了起来,宁波也停下了脚步,端详起这传闻中的传书飞剑。
“宁道友,”值守将书信递给了宁波,笑着说:“幸好你还没走,上面给你新的任务了。”
宁波有些奇怪,拿过来看了一番,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那上面写着,由于枫亭古镇恰好处于南境的最南端,与茫茫界山相距不远,是离洪丰境最近的城镇之一,恰好宁波在这里,所以让宁波去一趟洪丰境。
去了之后,找到当地所属的高阶修士,带去口信,口信内容很简单,就是求援,说是北方三山仙城那边需要人手。
落款人是曲广仲。
既然是山门的命令,他就不能不去了。
飞去界山的路上,宁波心想,他想闭个关修炼,咋就这么难呢。
这个任务虽说看起来很简单,但总觉得有点奇怪,这应该也是很重要的口信了,为何派他一个小修士去?
界山,分为小界山,和大界山。
宁波不知道界山这个名字怎么来的,当初来拓荒的修士这么取名的用意,也许是洪丰境和壶山境的界隔之山的意思吧。
但是这说是界山,却不是一座山,也不是几座山,而是绵延千里的茫茫大山。
这里山峰林立,没有平地,所以无法繁衍凡人,而且,听说,在大界山那边,还有可怕的自然禁制,修士无法安全渡过,更别提在那附近设立洞府了。
宁波手里有值守给的地图,当然不会往大界山方向,而是按照小界山山脉群的一条固定路径飞。
这条路上的妖兽,几百年来,早已经被修士清理得一干二净了。
但尽管如此,宁波还是不敢掉以轻心,选择了平速遁行,绝不消耗太多法力,而且一旦法力损耗近半了,他都要落下来藏好,补充够了再走。
所以到了第五天,宁波才到了小界山的尽头。
眼前出现的是一片山脉,这是宁波出生以来见过的最高山脉,高耸入云,由于特别的高尖,一点美感都没有。
就好像老天爷像顽童一样,在这边竖了一排削尖的竹片。
宁波飞入隘口之中,果不其然,前方云雾一分,一个身穿辟谷境界专用白色道袍的修士,从下方飞了上来。
“道友,入境请出示令牌。”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修士,辟谷中期的修为,他看过令牌后,又问道:
“原来是壶山境的同门道友啊,不知你要到我们洪丰境的具体哪一处呢?我是边界值守,按照职责,应该登记一下的。”
“去哪?我没有要去哪,我是来传我们仙城的曲道长口信的,烦请你通报一声。”
“口信?好好好,那请道友到据点中歇息一二,我这就通报。”边界值守掏出一张黄符,黄符在他手中被点燃,消散在空气中。
接着,宁波跟着他飞了下去,下方山腰处原来有几间简陋的屋舍,进屋坐下后,两人就闲聊了起来。
这个修士姓施,他告诉宁波,这片高耸的山脉过了,就是洪丰境内了,所以这里布有阵法,一旦有修士经过,就会触发,但没有什么伤害手段,仅仅是阵盘会响而已,然后他这个值守就知道了,就会上来查问一下。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半个多时辰后,外面来了动静。
“北边来的信使?在哪,出来我看看。”一股强大的法力波动传来,宁波不敢怠慢,跟着施值守走出了屋门。
空中站着一个褐袍修士,约摸四十岁上下,留着中等长短的胡须,小眼睛,脸型消瘦。
宁波正要说话,眼角余光却看到施姓值守往旁边移了两步,似乎在躲着宁波的样子……
这时,宁波头上略微一暗,一个黄灿灿的大家伙就出现在他头顶,接着眼前就出现了金色光芒。
“你干什么?”宁波惊呼。
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他就感觉全身重若千钧,极难动弹。
褐袍修士手一扬,一条红色藤状物飞了过来,将宁波牢牢捆起。
这分明是一件高深的控制法器,宁波被这么一捆,不但四肢再也无法动弹,而且也跟丹田断了联系。
宁波控制不住平衡,摔在了地上,到地上后才看清头顶上的是什么。
那是一口约二尺大小的明黄色大钟,悬空漂浮,缓缓转动,向下发出金光。
“左长老!你的金光钟宝贝真是厉害,名不虚传啊!”施姓值守拍着马屁。
“嘿嘿,老夫这个宝贝对付同阶修士尚且无往不利,更何况这区区一个小辟谷。这个人是一个人来的吗?”
“没错,他只有一个人。”
“壶山境是没人了吗,又派了这么一个人来,不过他们这么频繁地派人来,还真是麻烦……”
“左长老,那这个人怎么处理,要杀了他吗?”
“不行,不能杀他,这种传信修士很可能带有什么印记,一杀就暴露了,现在大事未成,不能轻举妄动,我要将他带回平海港,你继续在这边好好守着,不可掉以轻心。”
两人居然当着宁波的面,说着这些让他心惊肉跳的话!
不过宁波是毫无办法,他现在就是那砧板上待宰的鱼……
这种感觉,真……他……娘的难受!
那左长老将宁波一把捞起,越过了山隘,往东南方向飞去。
这个时候宁波是脸朝下的,下面的山川河流在疾速向后退去,这个左长老的遁速,比宁波快了好几倍,两人的境界差得太多了。
这一路上,左长老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宁波自然也一言不发,毕竟对方已经这么做了,说什么都没啥用。
约半个时辰后,一座半圆形的港城出现在宁波眼中。
这座港城紧贴大海,占地很大,木制的港口建筑一片接着一片,海边停泊着看几乎无穷无尽的大小船只,看起来可能接近万只。
这些船只很少是渔船,大多是宽体的商船,很多船和船之间用木板接起,各色服装的人在上面走来走去,仿佛是很多个热闹的市场一般。
一群又一群的白色海鹭,在这近港的空中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