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在黑衣大汉两人第二次进入地牢之时,用了回梭咒的宁波就已经在阁楼的二楼了。
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布置有阵法的房间,阵法之中,静静地躺着一个陌生女子,她已经昏迷过去。
左文晋此时不在这里。
宁波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往别的地方去了,而是靠近女子,静静等待。
果然,不一会儿,左文晋就来了。
他欣喜地看了一眼阵中女子,然后往阵法各处打入几颗灵石,阵法光芒大盛起来。
左文晋脱下衣物,进入阵法之中,又去解女子的衣物,开始干起了正事。
他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就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一个施展着龟息术和回梭咒的人,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
宁波在他进入状态,心神最为松懈的时候,出手了。
一把金色小尺从虚空中浮现,尖利的破空声随之传出。
在小尺出现的同时,左文晋就已经发现了异常,他大惊失色,条件反射般地挥动手臂,却发现手臂上空空如也,哪有袍袖。
紧接着,左文晋向挂在墙上的褐色长袍虚空一抓,想将自己的乾坤囊抓来。
但是,宁波的攻击是从咫尺之近发出的,哪来那么多时间给他反应。
下一刻,金色小尺就从左文晋心脏处穿过,他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女子身体上,眼睛圆睁,死不瞑目了。
但宁波仍不放心,又用手握着小飞剑,上去一步,往他脖子上捅了一剑,这才大舒了一口气。
这时,听到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的声音,同时,整栋楼明显摇晃了一下。
宁波转身一看,掉在地上的是左文晋的乾坤囊,他一把抓在了手里,然后快走几步,推开了另一个房间的门。
房间里,是两个女子,一个宁波不认识,另一个则是昨夜与他缠绵过的绝美女修,现在宁波已经知道她的名字了,凌晨温存的时候,女修告诉说她叫林琼英。
林琼英和另一个女子,现在怔怔地看着身边的两个白色法器,那是两个因为主人身死,而自动解除并恢复原状的白色网状法器。
门开的声音惊醒了二人,但是抬头看,却没发现有人进来。
这时,林琼英听到隔壁房间窗户打开的声音。
再之后,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但带了点咸腥味的海风却吹了进来,林琼英闻着海风的味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来走向左文晋所在的房间。
刚才那个房间里有许多奇怪动静,现在从未出现过的海风又吹了进来……
果然,林琼英看到了左文晋身死的一幕,她脸上一喜,伸手往墙上挂着的一个东西一抓,属于她的乾坤囊终于回到了手中。
她手上一翻,一个红色小盘出现手心,她又把手一抬,将红色小盘悬浮在脑门前,然后双手掐诀,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后,红色小盘突然红光大盛,然后就诡异地消失了,但是一股看不见的隐秘波动却从这栋小楼中传出,朝着某个方向飞驰而去。
随后,她也飞出了窗口,往远方遁去。
在她飞出小楼的时候,一楼也有两道人影飞出,紧追她而去,是那黑衣大汉和小眼睛修士两人。
在左文晋兵解死去的同一时间,平海港内一处密室里,出现了异常情况。
密室内一字摆开五个神龛,神龛分别有一个紫色小盏,盏内各有灯芯,红色火苗在内里闪动。
但其中一盏火苗突然一阵狂闪,然后扑的一声熄灭了。
密室四周墙壁这时出现了一个红芒流动的阵法,同时尖利声大作。
很快,外面有动静传来,一个人猛地推开了门,进来后,他一眼就看到有一盏灯熄灭了。此人惊疑了一下,然后就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
出了密室后,他飞到了空中,气沉丹田,喊道:
“不好了!左长老的元神灯熄灭了——”
此话一出,海港内很多角落里,相继有很多人影,纷纷飞来。
这些人快速交谈了一下,就一起往左文晋所在的小楼赶去。
就在他们赶去小楼的时候,一只不起眼的白色海鹭,在城中盘旋到了高空,然后往远处飞去。
众多修士很快就将小楼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立即发现小楼禁制已不复存在,三个筑基境界的修士便直接从窗户进入二楼。
不一会儿,这三个筑基修士飞了出来,其中一人是昨天刚跟左文晋遇到过的刑姓修士,他沉声道:
“传令下去,一个女的跑了,全部人分开来追!”
众修士齐齐应诺,不料,他们才刚刚转身,一柄白色飞剑就呼啸而至,刑姓修士一把抓了过来,取出书信看了一眼,然后他喊道:
“不用追了,人已经拦下了,留下几人在这守着,其他人跟我来!”
说着,他们三人带着大部分修士,往港口方向飞去。
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空中,三个修士将一个身穿彩衣的女修士围困在了里面,女修士正驭使着几样灰白色的宝物,抵御三人的法器攻击。
这时,天边突然传来隆隆巨响,两个蓝色的小点迅速变大,以惊人的气势朝此处飞来。
港城的众修士赶到女修士附近后,迟疑地看着天边遁来的两道人影,没有对女修士出手。
这一停顿间,两道人影已经到了眼前。
“小主人,我们来迟了!”
来的这两人,一个是三十多岁的男子,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另一个是四十多岁的男子,身材高瘦。
两人身上穿的服饰,蓝白相间,明显的异族风貌,与在场的其他人完全不同。
而那被围着的女修,正是想跑出这个港城的林琼英。
刀疤男子一见有人围着她,脸色怒色顿起,大喝一声,一个红色的宝物出手,在空中迅速变大,只见是一个圆筒状的法器,发出滴滴滴滴的怪声。
眼看着有两个修士就要被这件法器笼罩在内,一道偌大的红芒从一旁攻来,将圆筒法器阻挡了一下,然后将两个修士卷起救走。
“你们是什么人?”刑姓修士惊疑问道,他看得出来这两人也是筑基境界的修为,法力上并没有高出自己多少,但他却隐隐觉得这两人有一股说不出的危险感。
所以虽然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们却没有贸然动手,只是救出了两个手下。
刀疤男子二人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急切地飞至林琼英身边,说起话来。
“他们竟敢把你抓走??”三言两语之后,刀疤男子就听出了个大概,他怒气冲冲,转头看向刑姓修士等人:“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说着,两人就要动手。
刑姓修士等人一惊,防御法器纷纷祭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一个滑稽的事情,这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吗,而对方只是两个筑基修士而已,这边有三个筑基境界的,而且还有无数辟谷境界的修士,按理说实力远胜对面,怎么反而是被动防守的一方?
估计是被对方的气势给先声夺人了。
“你们杀害了我们的一位长老,现在还口出狂言,真当我们这没人了吗!”刑姓修士沉声道。
林琼英向旁边二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且慢动手,然后想了一想,说道:
“你们怎么知道我杀害了他?”
“哼,不是你还有谁,当时在场的……”话说到一半,黑衣大汉凑了过来,跟他说了一番话,刑姓修士听了,惊疑道:“那个壶山来的人不见了?”
林琼英神色一动。
刑姓修士改变了口气,看了刀疤男子二人一眼:
“这里面可能有误会,等我们调查询问一番……”
“有什么误会!”刀疤男子仍然是一脸怒色:“你们欠我们的帐还没算呢!”
“你别不识好歹!”刑姓修士等人终于发火了,双方大战此时一触即发,法器,符箓等纷纷被祭了出来。
这是,港城方向又飞来了一道人影,气势不亚于刚才的刀疤男子二人。
双方不约而同地暂时停下手里的宝物,等来人到了,一看是一个银发老者,筑基境界后期的样子。
刑姓修士等人见了此人,面露喜色,纷纷喊道:
“蔡长老!”
那蔡长老一来,就淡淡说道:
“放他们走吧,我已经问过楼里另一个女的了,知道个大概了。”
刀疤男子二人互望了一眼,并没有动弹。
“怎么?你们还真想火拼?在我们守护大阵里动手的话,就不怕陨落在此吗!”
一直没有言语的高瘦男子这时靠近刀疤男子,耳语了几句,刀疤男子这才冷哼了一声,卷起一阵灰色雾气,连林琼英一起遮在了里面,三人朝东南方向遁去。
“蔡长老,为何……”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这两人是异大陆巫族人士,我以前曾经见识过一次他们的神通,十分奇异,比我们厉害不少,同阶修士,一般不是他们的敌手!真斗法起来,就算赢了,也没有把握留住他们,如今我们大事当前,没有必要再树强敌。更何况,左道友也不是他们杀的。”
“你是说那个壶山境的辟谷修士?”
“不是他还能是谁?”蔡长老沉吟道:“一般那种秘术,持续时间都不会太久,传令下去,除一个堂的人留在城中外,其余人马全部出动,所有方向都不要漏掉,要不惜一切代价追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