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风起云涌

葛不律罕拍着乔峰的肩，道：“乔兄弟，你喝了我一坛烈酒，还能把最难驯服的‘乌云铁蹄’驯得像一头小绵羊一样，你是真正的英雄，我打心眼里佩服！”

乔峰摇头道：“我这不算什么，充足量算个好马夫。大汗名震草原，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大汗现在请上马一试。”

葛不律罕道：“这匹马已经被你驯服，我不用再骑啦，它属于你的了，这是我们草原上的规矩！”

乔峰看得出他对“乌云铁蹄”的喜爱，便笑着道：“我已有红马，够心满意足的了。乌云铁蹄嘛，我是专门替大汗驯服的。大汗还是上马吧！”说着，拍了拍乌云铁蹄的背，乌云铁蹄微微弓起前蹄，甚是服帖。

葛不律罕大笑道：“那，如此便多谢乔兄弟了！”说完，翻身上马，骑着乌云铁蹄在场内驰了两圈，那乌云铁蹄四蹄翻飞，如一道黑色闪电。两圈下来，葛不律罕犹未满足，便驰出场外，往恪勒山脚奔去。

那恪勒山是草原上第二高的山，风景秀美，山脚离此足有三十余里。乌云铁蹄翻起四蹄，一溜烟地去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驰了个来回。

葛不律罕跳下马，抚了抚马脖上的鬃毛，道：“这是我生平最中意的一匹宝驹，乌云呀，从此你便随着我南征北往吧，我们要踏遍整个草原！”

乔峰见葛不律罕言语豪迈，威风凛凛，也为他的气度心折。

忽然一名骑兵从南驰来，到了葛不律罕面前跳下马来，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大汗，大事不好了，弘吉刺部的赤那老爷……”

赤那是葛不律罕妻子的弟弟，两人感情甚为深厚，此时见那骑兵住嘴不语，心下焦急，道：“他怎么了，你快说！”

那骑兵道：“赤那老爷去世了！”

葛不律罕闻言如五雷轰顶，喝道：“你胡说什么？上个月他还来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那骑兵道：“赤那老爷生了急病，有一位白塔塔儿部的巫师给老爷看了病，没想到才半天过去，赤那老爷就……死了！”

葛不律罕再不多言，翻身上了乌云铁蹄，一抖缰绳“驾”，便往南弘吉刺部驰去。他的八位近随也紧跟而去。

葛不律罕手下的一位头领对大汗之子忽图刺道：“你先不要去，在家里集合骑兵队伍，等候大汗命令。”

忽图刺点点头，出去了。

那位头领对巴图道：“巴图族长，我们俩先跟随大汗之后去看看吧，如有必要调集骑兵，我们再回来通知忽图刺。”

巴图应允，对乔峰道：“乔兄弟，你在这里等候我们吧。”

乔峰道：“我也随你们去吧，虽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但我会和大家一起保护大汗的安全！”

巴图望了望那位头领，那头领道：“也好！乔大爷神力惊人，可以保护大汗。”

三人带了五名随从一起前去。路上巴图简单向乔峰作了介绍，赤那是葛不律罕大汗的妻弟，也是弘吉刺部的首领，弘吉刺部和室韦部族向来交好，赤那可算是葛不律罕的最亲密盟友。

而那白塔塔儿部与室韦部族一向貌合神离，白塔塔儿部的首领阿不尔斯朗有和葛不律罕争霸草原之心，只是双方都未撕破脸皮，表面上还维持着和气而已。此次白塔塔儿部的巫师把赤那老爷医死了，若是存心加害的话，必然要引来刀兵之争。不过目前还言之过早，一切要等了解完情况再说。

乔峰骑的红马虽快，但他并不认得路，只好放缓速度，等着巴图等人。过了快到两个时辰，才到了弘吉刺部的地界。

还未进赤那的大帐，众人就听得里面一阵哭声，到了大帐门口，见到里面有几名女子带着孩子坐在地上在啼哭，还有十余名成年男子垂首站在一旁抹眼泪。

葛不律罕满面怒容，正在帐篷里来回走动，像一头困住的雄狮。见巴图和那名头领到了，道：“大胆阿不尔斯朗，竟然用这阴险手段，害死了我的赤那兄弟！”

巴图等人都是一惊。那名头领道：“若事情已查明，那属下便回去集合骑兵。”

葛不律罕道：“自然是事实，我已详细询问过赤那的管家和妻子，起初病情并不十分严重，听说那巫师那时正好在附近给人治病，然而自那巫师医治以后，反而病情加重，不多时竟然人就没了。而且事后再找那巫师，踪影全无，足见是有意加害！”说完对那头领道：“你速速回去召集骑兵，我稍后也回，定要杀到白塔塔儿部，讨回这笔血债！”

那头领领命正要出去，忽听得西面有号角声，众人面色一变，继而四面竟然同时想起了号角声。葛不律罕面色一沉，道：“看来敌人是早有准备，各人做好搏杀准备。”

这时赤那的管家惊惶跑进来，对葛不律罕道：“葛不律罕老爷，四面都出现了白塔塔儿部的骑兵，人数众多！”

葛不律罕道：“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弘吉刺部的士兵呢？”

管家道：“两位头领都在这里，因赤那老爷生病，两位军中头领前来探望病情，还未离开，谁料老爷仓猝离世。白塔塔儿部显然是早有预谋，让我们措手不及，来不及调集骑兵。”

葛不律罕叹道：“如此看来，加害你们的老爷只是他们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把我吸引来，今天白塔塔儿部是要趁机灭了我们两个部族啊！”

他一生经历大大小小无数次战斗，因此眼下虽然事态紧急，却也无一丝惊惶神态，对那管家道：“去，让你们的两位头领保护赤那的儿子，悄悄向南靠拢，先不要冲杀。然后把你们能调集的人全带来我这里，等会儿随着我一起向北冲杀。等我们开始冲杀后，那两位头领带着赤那的儿子再向南突围。一定要给赤那留个种！”

那管家领命出去了，不多时带来七八十名壮年军士，列队站在帐外，对葛不律罕道：“这里能冲杀的都在这里了。”

葛不律罕点点头，轻声道：“他们都准备好了吗？”

管家自然明白他问的是赤那的儿子和那两名军中头领，轻轻道：“按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葛不律罕正要出帐，忽然站住脚步，对乔峰道：“乔兄弟，我们大战在即，你是客人，原可不必参与，白白丢了一条性命。等下你就混在赤那的家人中一起躲避，愿老天保佑你！”

乔峰笑道：“大汗不必管我，尽管做你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