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玄衣看着眼前,对小和尚左右开弓,一顿猛踢的老和尚,一时间,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不为别的,实在是因为,这老和尚身上太臭了,甚至于,寒玄衣胃里,都有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
可是,他能忍住,不代表他对面的端阳也能忍住,这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猝不及防之下,端阳已经一口污秽之物,好巧不巧的,喷在了他的身上,
寒玄衣见此,脑门之上瞬间布满黑线,端阳更是羞赧难平,正要出口道歉。
一阵清风袭来,琼鼻微皱间,又是一口污秽之物狂喷而出。
这一下却是正好喷在了,低头整理衣衫的寒玄衣脸上。
寒玄衣当下,死的心都有了,他强烈怀疑,小和尚这位夫人,是刻意为之。
恩公,对,对不起!
别过来!
眼看端阳满眼歉意的向着自己靠来,寒玄衣瞬间心神巨震,一声爆喝之后,便是爆退而去。
直到最后,感觉到顺脸躺下的东西,还有刺鼻的气味后,他终是难忍心中翻腾之感,开始狂徒起来。
见此一幕,那对着小和尚一顿爆踢的老和尚,终是停了下来。
待他看清寒玄衣,与端阳模样之时,瞬间脸色一变,随即,转身看着小和尚,已然铁青的面颊。
最终,仰天一声长叹:痴儿啊痴儿,唉也罢也罢,天命难违,终究逃不过这因果二字。
说完,便是一指向着小和尚,眉心正中点去,只不过这一下,却是被早有防备的小和尚躲开。
老和尚见此,突然一愣,紧接着,低头看着自己,已经有些微微颤抖的手,眼神之中骤然出现一缕落寞的神情。
唉,老喽,没想到老和尚我,竟然也会有如此不中用的一天。
小和尚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口上却沉声道:师傅,我已是必死之人,您,万不可再为徒儿施展禁术了。
混帐,难道还真让老衲,白发人送黑发人人不成!
老和尚突然爆喝一声,直吼的小和尚未敢再做辩驳,只是一字一顿的说道:师父,徒儿等来镇魂人了,您不是说过……
什么?
老和尚先是竟是,随即便是了然,然后向着寒玄衣一眼望去。
还没有等到寒玄衣吐完,老和尚便是身形一闪,顷刻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呕~
刚刚有些顺过来的寒玄衣,突然间又是一阵接一阵的干呕。
不是寒玄衣矫情,实在是因为,这老和尚身上的味道,太过浓郁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粪坑里,捞出来的一样。
这时老和尚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之处,随后便是瞬间消失在远处。
一声爆喝陡然响起:小王八羔子,瞅你干的好事
当然,同时与他消失当场的,还有同样一身污秽之物的寒玄衣。
独留场中小和尚与端阳夫妇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一柱香之后,沐浴过后的老和尚,重新出现在了院中。
此时离午时三刻,已然不足一柱香的时间,而这寺院上空,却是不知为何,隐隐有着乌云向这里聚拢而来。
老和尚见此,脸色变的极为凝重起来,可是眼下这种状况,以他当下修为,实在无力去阻止。
而小和尚看到他如此,眼中闪过一抹愧疚之情,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对着老和尚,便了扣了三个响头,沉声道:师傅,生死有命,我无怨无悔。
随后便是话风一转,极其悔恨的说道:只是,只是连累了师傅您,境界下跌,心境受损,徒儿……
说道动情之处,却是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仍旧跪伏在地,久久不肯站起。
而他身旁的端阳,就那样一言不发的,陪着小和尚,给老和尚不停的磕着响头。
原来以妖灵之力,替端阳重塑阴躯之事,小和尚早于一年前,端阳的生辰之际,便已尝试过了。
只不过,很不幸的是,之前这次尝试,终以失败而告终。
寒玄衣知道,这个目前看起来,若无其事的倾月,怕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这么多年来,我备受煎熬的苟活于世,成功的扮演着,能够要挟到自己女儿的角色,只是为了能够每年在女儿的生辰之日,可以陪一陪我这苦命的孩儿。
如今她的十七岁生辰已过,且不说能够予以续命的五行鬼尸,是否能够炼制成功,就是炼制成功,这孩子也必将于九转虚凰体大乘之日,沦为那畜牲的双修采补之人,身为母亲我怎么忍心见她遭此毒手!
所以你为了让不再让她,因你而受制于人,便选择了自杀?
寒玄衣心中不禁感叹,是啊,又有哪个母亲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遭此毒手呢。
没错!只有我死了,她才能够不被人要挟,我虽然也曾自私的,想让她借助五行鬼尸而成功续命,但是如果说,续命的最终结果是,沦为自家老祖,双修采补的工具,我宁愿让她逃离出来,为自己而活,哪怕这个时间极为短暂。
寒玄衣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平静的女人,他知道,就算想死,也并非那么容易,既然是筹码,自然会被人牢牢看死,又哪是那么容易自杀成功的。
我见你以化身厉鬼,且鬼气浓郁至极,想来你的死因……
寒玄衣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
没错,为了确保自己,能够万无一失的见到她,我于深夜,一口一口的将自己两臂之上的血肉,慢慢撕咬了下来,并且逐一吞食,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自己怨气冲天,从而争得一丝化身厉鬼的可能,否则我恐怕连那秘牢都出不了,就被人灭了。
寒玄衣与季红姗都被这一说辞所惊到了,自己吞食了自己的血肉,而且为了不让看守发现,肯定是一声未吭,可想而知,在这漫长的过程中,这个女人,忍受了怎样的痛苦。
季红姗双眸有些微微泛红,轻声道:那你为什么不与她见面呢?
寒玄衣看了一眼季红姗:因为一旦她知道了她母亲,已经身亡,就会变的再无顾忌,先不说会不会和家里人公然决裂,万一因此想不开,寻了短剑,那幕后之人的这多年筹划,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说完转向身前的女人:如果我所料不错,你们家中,到现在还未把你的死讯,公之于众吧。
倾月看了一眼寒玄衣,叹道:没错,因为我与女儿,一年只能见一次面,所以想瞒着她,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我决不能让她知道我已死去,否则,哪怕她流露出一丝异样,都有可能被立刻禁足,那样又怎能逃离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