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之际,楚轻歌原本的居所之内的,突然闪入一个黑影。
一个黑衣人悄然出现在了,她的闺房之内,只不过片刻之后,黑衣人便由房内走出。
随后,面露狐疑之色,自言自语道:“密室之内没有,又没在房中?难道是和那个小子在一起?”
一番沉吟过后,便是犹如一把利剑一般,骤然飙射而出,向着东流居的方向而去。
看着这道身影,尽皆隐没于夜色之内,寒玄衣与楚轻歌,由一个极为隐蔽的,角落处走了出来。
在二者脚下,苏醒过来的臭皮蛋,正晃着自己,圆滚滚的大脑袋,带着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
“你怎么就那么笃定,他一定会来?”
楚轻歌有些不解的看向寒玄衣,语气虽然轻柔,可是眼神却是逐渐冰冷来下来。
“呵,你真以为你自己掩饰的很好?你虽然借助【潜龙丹】,迅速恢复了伤势。
可是你别忘了,再怎么强行运转真气,强化自身气息,你的一张脸,却仍旧是苍白至极的。”
寒玄衣轻笑一声,看着这一刻,又仿佛变得有些,不太聪明的楚轻歌说道。
楚轻歌闻言,却是并没有说话,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是百密一疏。
于镇江之所以,没有对自己当场发难,并不是因为自己掩饰的好,使他没有发现自己重伤未愈。
而完全是因为,他忌惮于寒玄衣的存在,才未敢对自己贸然出手。
念及于此,她再次看向寒玄衣的目光,多了一丝感激之情。
如果说之前,她还对那个老和尚的话,报有一丝怀疑态度的话,那么,现在她便是深信不疑了。
至于,老和尚所言的,让自己以身相许一事,她到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在她看来,或许,这只是老和尚,想要让自己,对寻找寒玄衣一事,予以重视罢了。
话说哪个女人,不看重自己的终是大事?如果不是出于这一点。
值此揽月阁非常时期,身为阁主的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跑到酒楼去卖唱?
当然,这里面,绝对有一部分原因,的的确确是为了打破僵局,改变揽月阁当前的局面。
可是不得不说,以身相许“破局之人”这一条,才是使自己,真正付诸行动的“导火索”!
楚轻歌就这样静默半晌,一直沉默不语,而寒玄衣见她如此,也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现在还在为,仍旧处在,深度睡眠之中的水含烟所担心。
因为初次使用【苍茫指】的他,根本不知道这秘术的效果究竟如何。
一旦水含烟无法忘记,今日李长河,对她的所作所为,真不知道她会不会,再次自寻短见。
自己能救她一时,却救不了她一世,如果她就是一心求死。
那么,就算自己时刻提防,也难免有所疏忽,毕竟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她的身边。
就在此时,沉默良久的楚轻歌,突然怅然一叹,随后满眼忧愁的说道:
“原本,我还只是有所怀疑,现在看来,于镇江的确早有反叛之心。
只是如今这揽月,接连损失了好几位长老,现在如果真的,与他公然撕破脸,怕是有些不妥。”
越说声音越是低沉,以至于,说道最后,寒玄衣只能听到她的浓浓叹息。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如果你不把这颗毒瘤尽早铲除,恐怕终究有一天,你会栽在他手里。”
说道此处,寒玄衣陡然眸光一凛,随即,低下头看了一眼脚边的臭皮蛋。
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冷笑,紧接着看着眉头紧锁的楚轻歌笑道:“你现在恢复的如何了?”
水含烟闻言,又是一声长叹:“虽然刚刚在你的帮助之下,内伤已然恢复的差不多了。
可是因为体内那股吞噬之力,仍旧肆虐不止,我不得不分出心来予以压制。
目前,我最多能够使用五层功力,而且只能够维持一柱香的功夫,这已经是极限了。”
“一柱香吗?如果再加上我的话,或许,就差不多了。”
寒玄衣又是一声冷笑,深邃的言明深处,顷刻间,迸射出一抹噬血般的狰狞。
楚轻歌听他所言,有些不明所以,便是出声问道:“什么差不多了?你……要干什么?”
“他不是已经对你,动了杀心吗?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来个出其不意?”
寒玄衣目光灼灼的看向楚轻歌,随即,咧嘴一笑,声音却是冷到了极致。
“你……”
楚轻歌猛然娇躯一颤,似乎意识到了,寒玄衣话中的含义。
话说于镇江今日,真真是郁闷至极,自己之前已经发现了楚轻歌身受重伤。
本想当场上演一场逼宫大戏,可是奈何楚轻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不明来历之人。
而且,听那被他召唤出来的凶兽,所吞噬的恶灵所言,还是什么镇魂人。
他虽然不明白这所谓的镇魂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不过仍旧被寒玄衣的气势所慑。
一时间,有所忌惮的他,心中几经斗争后,竟然未敢轻易与之动手。
知道他回到自己的居所,碰到了在那里,静候自己多时的怜星之后,他才决定铤而走险。
原来怜星也是连致远,安排在楚轻歌身旁的暗棋,也许说,怜星是出于胁迫,才不得已而为之。
可是,不管怎样,目的都是一样的,这就让于镇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也就是,连致远与自己合作的同时,他还找了其他人,暗中袭杀楚轻歌。
也就是说,此时的揽月阁之内,除了他之外,还可能有连致远,暗中安排的人。
这不由得使他暗自心急起来,须知,只有亲手拿下楚轻歌,自己才能名正言顺的接掌揽月阁。
而也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有足够的底气,去与连致远进行谈判。
到时,只要将揽月阁彻底收入囊中,大权在握之后,听不听连致远的安排,还不是自己说的算。
与其说,他与连致远是狼狈为奸,不如说是在相互利用,只不过就看谁下手更快罢了。
之前,他还想着温水煮青蛙,先行拉拢李长河,再巩固自己实力之后,再借机发难。
这样做,可能会耗费一些时间,可是却能更加完整保存揽月阁的各方力量。
毕竟他想要的,是一个相对整完的揽月阁,而不是一个元气大伤的空壳子。
在他想来,以绝对优势,威逼楚轻歌就范,从而兵不血刃,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可是一旦除了怜星之外,连致远还安排了别人,甚至被别人抢先杀了楚轻歌。
自己的计划便会被彻底打乱,到时候,在让人来一个里应外合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恐怕到头来,自己的一番盘算,都会功亏一篑,落得一个空为别人做嫁衣的下场。
所以一番斟酌之后,他便决定先下手为强,趁楚轻歌重伤之际。
亲自出手将水含烟制服,并予以控制,再想方设法,让她解除寒玄衣的客卿身份。
而寒玄衣何去何从,他另有打算,如寒玄衣能为他所用,他自然乐于接收。
如果寒玄衣,打定了主意想要与自己为敌,他不介意联合其他几位长老,对她群起而攻之。
他固然承认寒玄衣修为强横,但是,也绝对不认为,寒玄衣能够同时抵抗住,几大长老的围攻。
至于如何逼迫楚轻歌就范,向来主管揽月阁刑罚戒律的他,自然有的是办法。
而前来求助于镇江,出面帮忙营救她家人的怜星,在说出来楚轻歌密室位置所在之后。
便被于镇江一下捏碎了喉咙,到死也没有想明白,同为叛徒的于镇江,为何会对她动手。
可是令于镇江没有想到的事,自己将密室与楚轻歌的住所,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竟然,都没有发现楚轻歌的影子,现在甚至连寒玄衣都不见了身影。
这就更加让他确定了,楚轻歌所伤不轻的猜测,否则,怎么会两个人同时消失。
心道,自己今夜如果不将楚轻歌找到,一旦她的伤彻底恢复,恐怕再没有机会生擒她了。
这样一想,他便愈发急躁起来,与此同时,脚下的速度,也不禁又快上几分。
几道残影闪过,苦寻无果的于镇江,再次出现在了【东流居】的庭院之中。
望着院中仍旧残留的些许血迹,暗暗陷入了沉思之中,推测着,每一处楚轻歌,可能去的地方。
可是他却不曾发现,正在他沉思之际,两道身影正由远处,快速向着这里奔来。
而在这两道身影之后,一个圆滚滚的“肉球”,紧紧跟在二者身后。
那份速度竟然丝毫不弱于,疾驰之中的两人,甚至,还犹有过之。
直到几个呼吸之后,这两道身影,才猛然停在了【东流居】之外。
于镇江豁然转身,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一男一女,脸上顷刻间浮现一抹凝重。
“咯咯,于长老还真是好高的兴致,这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赏月不成?”
楚轻歌咯咯一笑,看向于镇江的眼眸深处,充满了森然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