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无支祁的存在

“玥玥～”虚影落在了少女白嫩的掌心，方才还怒气冲冲的神情现在却布满了心疼二字，“这只是你的一个难关，过去了你就离成神不远了。”

“过得去吗？”小丫头笑得苦涩。

出生在灵修世家的孩子天赋再差也会有家族长辈不断督促指导修行，修为怎么都不会太低。

偏生顾玥就是一个例外，无论她想学什么都没有人拦着，也都请名师尽心教导，可对她的灵力积累一事皆是避之不谈。

咒术、阵法样样精通，灵力却始终十分稀薄。

因此她总安安稳稳地过着日子，偶尔胡作非为一番，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无忧无虑。

只有自顾玥五岁以后就一直陪伴着她，不曾离开过她的十净莲花知晓，每当夜深人静，这小丫头总会推开窗子对月发呆，总会因着无法积蓄更多的灵力而难过。

“你可以的，俺还等着你接俺回家呢。”无支祁笑得憨傻，一扫小姑娘的悲哀情绪。

冰壁方一消散，扑来的就是一头巨大的火龙，那是祝候准备用来化去冰壁的攻势。

或那堵冰墙过于结实，又或者是无支祁的灵力过于雄厚，祝候用了很久的火攻，每次都是才化去一些冰墙又马上冻结起来。

冰墙消失，顾玥和端坐在顾玥面前的猿猴清晰可见，祝候一惊，想要收回火龙已经来不及了，眼见就要燃着娇嫩的小姑娘，无支祁身手敏捷，跃到了火龙前，抬手就是一条更为粗壮的水龙奔腾而出，两相交错，灭了烈火的同时也使得祝候一个趔趄。

顾玖率先奔到小姑娘的身边，东看西瞧了一番，确定了她没受什么伤这才松口了气，又戒备地盯着无支祁。

无支祁并没有理会顾玖的不友善，庞大的身躯很轻盈风跳起，落到了祝候的面前说道：“祝家小儿进步不小。”

一句夸赞，换来的是祝候一阵错愕，顾玥难得见其失态，笑出了声，“祝候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前辈会说话？”

无支祁鼻孔出着气，没什么好气，“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没有一点先前对顾玥的憨态可掬。

“晚辈也同前辈交手多次，前辈从未开过一次口。”祝候倒是难得的态度恭敬，“晚辈没想到前辈竟能口吐人言。”

“我不是唯一一只会说你们人类话的灵兽。”无支祁回头看向顾玥，招了招手：“走吧！我带你去阵眼。”

跟在无支祁身后，顾玖扯过祝候，硬是压下祝候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认识这只猴子？怎么不早说？”害得他还以为遭受到了什么强大凶兽的攻击。

祝候不喜欢这个姿态，反手勾过顾玖的肩膀，同样贴着对方的耳朵：“这是规定，不能说出护阵灵兽的存在，你和玥玥离开这里也不能说，知道没有！”

顾玖表示明白了，又问“这只猴子是什么背景你知道吗？”

“不知道。”祝候摇头，“爷爷说他守了这个阵眼最起码有六七百年，可能以前有人知道，没人说。”

“所以你才毕恭毕敬？”顾玖不太认同祝候刚才的态度，“你对祝爷爷都没这么恭敬。”

祝候对祝长钦的态度哪里有一点恭敬，简直就是丝毫不放在眼里。

祝候的理由很丢人，但绝对符合那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爹不是这猴子的对手，我爷爷也不是，听你爹说你们家的那位婆婆也不行。”

顾玖对此不置可否：“太姑奶奶的修为可是灵修界最高的！”

祝候回忆着当年那对父子的对话，“顾伯父当年和浩澜兄这么说的，多受些袁前辈的指导对他的修为提升有很大的助力，以后修补阵法的事就交给他负责了。”而他爷爷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可惜，顾珩才来了两次就闭关去了，又没有其他擅长绘制灵阵的顾家本家灵师可以派遣，只好让顾玥跑上这一趟。

“玥玥。”出声的是无支祁，它等着顾玥追了上来才继续说：“你不用担心恢复阵法时灵力不足，有俺在，不会出这种事的。”

这话显然是表明了会借灵力给顾玥用的意思。

“我没有担心。”她每次绘制需要消耗大量灵力的灵阵都是依赖沇灵伞的力量，这次也不例外，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只是在想你不是简单的水兽。”

“我若是普通，岂不是辱没了……主人的名声吗？”

不知道是不是顾玥多心，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感觉，觉得无支祁中间的停顿想说的是“你”字。

“强大的灵兽只愿意服从强大的灵师。”无支祁一句话，既夸了自己，也捧了他所忠之人，还表明了对这小姑娘的看好：“俺相信，你很快也能变强。”一个对弱者毫无理由的看好。

小姑娘摸了摸鼻子，还是觉得无支祁的期盼无望，可又说不进去，只能找着其他话题：“书上说您是水兽，也能操控冰灵吗？”

“主人说过，一名灵师不可能同时修行两种灵力。水灵、冰灵是同一种属性，只是形态不一样。相对于水灵的形态，冰灵的稳定，更难操控，所以刚开始使用冰灵需要足够浑厚的灵力做支撑，等熟悉了它倒也就不必了。”对于顾玥的问题，无支祁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上的毛发：“俺刚才的冰墙讨了巧，在其他热些的地方，俺用不出来。”

“主人还说过，顾家的碧虚诀是顾家人修行的基础，基础扎实了再修寒晶诀会事半功倍。”

一样的话，顾家长辈没有少说。她就是那个没有打好基础就学习寒晶诀的例外。

“你和他们不一样。”无支祁意识到刚才说的话和顾玥自己的情况截然不同，急忙说着。

是在安慰小姑娘，也是在让小姑娘不要气馁。

“你和他们不一样！”

在她因为偷学寒晶诀被训斥、被责罚的时候，十净莲花也是这么对她说的。

可又为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的又在哪里呢？

就像是个秘密，每当触及这个问题，十净莲花就不说，无支祁也选择了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