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年的立春(2月5日)虽然来的特别早,但是天公不作美,气温稍有回升又连降几日大雪,使那并州城的二月天冷的异常,阿远吐着哈气搓着双手跟身旁随从吐槽着现在军营发的棉衣太单薄不耐寒,那随从只是默不作声只顾低头推车,突然推车一不小心撞到了阿远,随从吓得立马拱手道歉。
自从加入军营过上有编制的日子到如今已有一月有余,再也不用当乞丐和炮灰了,还能吃饱饭,如今他还混上了不大不小的官,阿远感觉甚美。
近些日来,听得说有黄巾余部在白波谷举起了反旗正预谋攻取河东郡,张大人让吕将军先一步驰往,阿远估计不久张杨将军的这支队伍也要调动,这不他刚得到上峰的命令让他去采购军粮。
阿远被冻的瑟瑟发抖,感觉这玩意真不如现代社会的羽绒服,自己回去肯定要研究一下。
阿远的随从是上头给派的,是一个又聋又哑的小胖子,只顾埋头推车,推着推着发现自己的头儿不见了,抬头看去只见那阿远呆呆的望着那条贯穿了并州城的朱雀大街,那里曾经热闹非凡,现如今缺只有那一具具冻死的尸骸,阿远走过那一具具尸骸,想到自己曾经只是因为闯入而被暴打,现如今这里只有一片又一片得死寂。
阿远循着那条街一直走一直走,直到一座高大的士族豪门的府邸映入眼帘,府外饥寒交迫却听得高墙内传来阵阵莺歌燕舞之声还夹杂着男女的嘻笑怒骂之音。
阿远加快了些脚步,奔声源寻去,那随从也不敢怠慢,连忙推着车跟上前去。
寻声转过街头,阿远却听身后一声“卡塔”脆响,回头看去,那笨手笨脚的随从拐弯时没刹住车,车轮就蹭到了蜷缩在街角一伸手乞讨的冻尸,那只冻手应声而断,可把那随从吓得呜啊乱叫,阿远一直以为这随从只是个哑巴憨货,没想到又哑又憨又傻还怂全乎了。也不知道领头给他配个这个神兽干嘛,考验我吗?阿远干脆就不理会他。
寻声来到那高高的府门外,阿远抬头看向高阶上的烫金匾,那金匾耀眼的光芒晃的他有些看不清,耀眼到如同太阳一般可以融化一切冰雪,而那金匾之下跪着几具捧着破碗乞食的尸体,早已经冻成活人冰棍,角落里还有几个蜷缩抱团取暖苟延残喘的家伙。
“吱!”的一声,那高大的府门被打开了,出来一名管家打扮的和一名拎着泔水的杂役。只见墙角的几名乞丐顿时两眼放光,纷纷跪在那府门前磕头讨食,有个小乞丐实在饿的受不了。直直的扑过去了,没想被杂役一下就躲过了,直戳戳的夯在台阶上,顿时鲜血直流……
那管家脸上十分厌恶道:“老脏啊!你的人不懂规矩啊?没教过吗?嗯?”
台阶下一蓬头垢面身披好几件破烂棉衣的人立刻捣头如蒜“总管大人,我管教无方,我管教无方,请大人恕罪!请大人恕罪!”
那老脏示意旁边几人一下,那几个乞丐心领神会,上去拖下那小乞丐,扯了衣服碎片给府衙台阶上的鲜血擦干净,剥下小乞丐的衣服穿在各自身上,将赤条条的他丢到路旁。
“哎!!哎!哎!扔的太近,扔远点,别碍了我们家主人的眼睛。”管家鄙夷的看着这帮乞丐。
“好嘞,总管大人!”
“赏粥!”管家不耐烦的吩咐道。
几名乞丐纷纷排成排撅着屁股跪倒在地托着各自的破碗,那一旁的杂役捏着鼻子将泔水倒给他们,一不小心就全都倾倒在雪地。
“有肉!!”一名眼睛亮的乞丐率先发现扑了过去,几个家伙也不甘示弱,为了一块肉厮打起来…
乞丐们里有个家伙极其凶悍,三下五除二打飞其他人,吓得其他人不敢向前。
“哟!老脏,你这手下咋教的啊!一个比一个不懂事…”
那管家和杂役蹲坐在台阶上讥讽道。
“什么味?你把那个泔水桶拿走啊,呆子!”
那几个乞丐被打怕了,就不敢上前了。管家骂了句“真玛的扫兴,这下没有热闹看了。”
只见他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扔到地上,指着几个乞丐们说。
“你,你,还有你,你谁能把这个家伙打趴下,这银子就是谁的!”
几个乞丐本就委屈在心,经这银子一刺激,那老脏带头进攻,几个乞丐不要命的冲上去殴打他。
阿远伫立在一旁无奈的看着这场狗咬狗,前一秒抱团取暖的人后一秒互相伤害…
突然阿远出于对危险的本能,敏锐的察觉到自己身后那哑巴随从有些异样,只见他此时斜睨双眼,目不转睛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脸上一副怪笑,那小手微微摆动,就感觉倘若阿远不在他身边,估计他都能上去抢。
→_→“不是你的你别惦记,懂我意思?”阿远瞟了他一眼说道。
那哑巴憨汉,抬手挠头,收起脸上的诡异的怪笑转为痴痴的傻笑。
→_→阿远又白了他一眼。
俗话说,猛虎斗不过群狼,双拳难敌四手。即使那个大汉再勇猛,也被众人打的头破血流昏死过去,扒了衣服丢到一旁…
管家见乐趣没有了,转身正要掩门归去,却瞧见街角的推车,看到了阿远和随从二人。
高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所欲何为?来人!”
说话间从府内走出五六名持刀枪棍棒的府兵。
阿远见事态不好,拱手道:“禀大人,小人乃是并州城张仕族家奴,正要去前街米行进些吃食,不想迷路,听的府内有琴瑟悦耳之声才闻声来到此处,方才撞见贵府大人施恩!望海涵,海涵!”
那管家衣着华服,腰系府主刚赏的凤凰玉佩,心气极高跟人说话都是仰着脖子的,这一听此人话的意思以为他就是府主,心里甚美那小脖更是又上扬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