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泽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不知什么时候被取了下来,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双深邃的眸子委屈极了,配合着眼角的红痣,颇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大有一种,要是缪昔不吹吹,誓不罢休的意味为。
像极了孩子,看到心爱的玩具,胡搅蛮缠。
“呼呼,痛痛飞飞。”
缪昔朝着那只手吹了吹气,像哄孩子一般。
时泽原本黯淡下去的眸光顿时亮了起来,“还要亲亲。”
时泽一只手指戳着自己的脸颊,长而浓密的鸦睫眨巴眨巴。
“还真把自己当三岁小孩了。”缪昔一手抚着额头,万般无奈:“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吗?”
或许缪昔自己也没有发现,她的原则正在一次又一次的被时泽打破。
……
炙热的阳光,从窗帘罗马杆的缝隙中透露出来,依稀可见已然时候不早。
大床上,一片凌乱。
时泽悠悠转醒,一手抚上额头,宿醉让他的脑袋忍不住发痛:“啧。”
脑袋往旁边一侧。
目光所及,是一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时泽原本正要起身的动作就这么僵在半空中。
时泽盯着那略有疲惫的面容,脑海中闪过许多断片的画面。
最后整个人像只熟透了的虾,脑子里原本被卷成的蚕蛹,突然咔嚓一声裂了个缝,从中绽放出来的是漂亮无比的蝴蝶。
就这么飞呀飞呀,直直的飞到他心里去了。
时泽嘴角不由得染上了几分笑意,凑近了盯着缪昔精致无比的面容。
他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眉毛、眼睛、琼鼻、红唇……
他突然伸出手,指腹顺着流畅的面部逐渐下滑。
最终停在那红唇上慢慢婆娑。
很甜。
比奶茶还要美好。
还要让他更上瘾。
许是带来的痒意,让缪昔无意识中呢喃了句,“别闹了。”
时泽不由一笑,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戳着那软软的脸颊。
看着那凹陷下去又回弹起来的肌肤,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一样,玩的不亦乐乎。
手突然被抓住,缪昔盯着时泽眼中露出了危险的意味,紧接着将人往后一推,欺身而上。
嗷呜一口,咬上了时泽的肩膀。
倒是没有多痛,反而牙齿咬着皮肤摩擦带来轻微的痒意,要更折磨人。
“好了,还不累吗?”时泽指尖穿过缪昔黑而柔软的头发,摸了摸,“你要是想要,也可以。”
“噗通——”
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时泽毫不留情的被缪昔踹下了床,“你倒是想的挺美的。”
时泽揉了揉腰,朝床上的人投去控诉的目光,“昨晚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缪昔嘴角抽了抽,原本以为斯文禁欲的时导醉酒后是个小哭包,这件事情已经足够让刷新认知了。
没想到她错了。
不是哭包,是闷骚。
现在她的腰还痛着呢,“还不快点把衣服拿过来。”
被迫享受了一波的缪昔翻脸不认人,非常不客气的使唤时泽。
时泽也听话极了,尽心尽力的伺候这位小祖宗。
时泽仍旧是一丝不苟的将扣子系到了最上面,宠溺的摸了摸缪昔的脑袋,“等会带你出去透透风。”
斯文儒雅,如沐春风。
缪昔暗呸一声,斯文败类,看到时泽容光焕发的样子她就来气,她的腰还痛着呢,有心刁难道,“我饿了。”
“那我带你去珍品阁好不好?”时泽有求必应。
缪昔哪会这么简单放过他,嘴角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我要吃你亲手做的,你可别说你不会啊,不仅如此,还要做得新奇美味……”
“好。”
缪昔正准备朝她发难,等时泽拒绝的时候,再控诉他的冷酷无情。
可这人偏偏不走寻常路,一个好字,瞬间就把她要说的话堵在喉咙里。
缪昔将信将疑的盯着时泽:“你可别随随便便做什么东西就来糊弄我啊。”
一夜之间,时泽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点亮了情话技能。
“只要是你想,我什么都给你,吃的是这样,我,也是这样。”时泽弯下腰,侧头凑到缪昔嘴角轻轻吻了一下。
那感觉就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珠宝,小心翼翼恨不得捧在手心里。
【啧啧啧,大清早的你们腻不腻歪呀?】脏脏顶着两个乌青的黑眼圈,一来就受到暴击。
“脏脏你去哪了?叫你这么多次都没有回应。”缪昔控制不住嘴角上扬。
【你还有脸说呢?还不都是因为你们,我被关了一晚上小黑屋,现在才放出来,你不但不安慰我就算了,还反过来指责我,你没有心呜呜呜……】脏脏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缪昔哄了半天,才将玻璃心的系统哄好。
【不过,我们的寿命已经稳定下来了耶】发现这一点的脏脏开心的都要蹦起来了。
对于这个幼稚鬼,缪昔嘴角也不由得浮现出几丝笑意。
忽然,缪昔剧烈的咳嗽起来,一股腥甜瞬间涌上喉咙,鲜血顺着她嘴角滑落。
缪昔盯着滴落在掌心的鲜血,眸光瞬间暗沉下来。
【怎么回事?!昔昔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怎么会突然咳血了呢?昔昔……】脏脏急得不行。
“我没事,应该是这具身体出了问题。”缪昔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脏脏重新扫描了一下缪昔的身体,满面愁容:“按照理论来说,因为气运之子的缘故,应该可以活个七八十年的,可是我们穿过来的时候,司冉已经死了……”
脏脏的声音染上了哭腔,“这、这是不可逆转的事实,所以这具身体你会快速衰败,最多只能活一年的时间。”
缪昔征愣,茫然的看着在鲜血的衬托下,显得异常苍白的指尖。
只有一年时间了吗……
缪昔收拾好一切之后,脸上重新恢复了原先的样子,没有半点异样。
刚推门出去。
满屋子的香味勾搭她肚子咕噜咕噜直叫,一眼看去,桌上已经摆满了香气喷喷的早餐。
时泽一条围裙系在腰上,配合就一米八几的身高,倒是显得有些古怪。
他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粥,闻声抬眼,满是清浅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