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昔掂了掂手中不轻的分量。
这种低阶世界的武器,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缪昔学着方才埃尔罗的模样依葫芦画瓢,一只手握住了手枪。
见到他这副模样的埃尔罗不由得冷哼一笑,他是习惯了才会一手握枪,而缪昔一个新手居然也敢这样?
凭借枪支的后坐力就能把她虎口震麻。
时泽一手取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扔进余源怀里,后者赶忙手忙脚乱的去接。
他伸手握住了缪昔的指尖,将她整个人环抱在内。
“食指往下提一点,双臂紧绷。”时泽将脑袋搁在缪昔的颈窝处,眼神盯准了十米开外的靶子。
“砰——”
正中红心。
“卧槽,这么猛的吗?带着人也能打满。”
时泽又重新戴上了那副金丝眼镜,恢复到了斯文儒雅的模样,刚才让人大开眼界的那一幕对他来说,就像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怎么样,学会了吗?”
时泽嘴角微笑,宠溺的揉了揉缪昔的发丝。
余源一副活见鬼的样子,时泽居然也会笑诶!
还笑得那么荡漾,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埃尔罗不高兴了,时泽这一行为简直要把他气吐血了,这不就是赤裸裸的蔑视吗?
“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可是在比赛呢,严肃点,不是你们玩乐的时候。”
他如此认真,但是对方竟然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刚才的不算啊,那是你教的不能算数。”埃尔罗狠狠的瞪了一眼时泽。
“好像会了,还挺简单的。”缪昔选择性忽略埃尔罗,把对方气得直跳脚。
“吹吧,牛都给你吹飞了。”埃尔罗觉得缪昔就是自不量力,“等会可别哭哼!”
缪昔一手将枪握在手中,反而出乎意料地闭上了眼。
风声、蝉鸣声、还有周围人的呼吸声……
无比清晰的浮现在耳中,连带着他们的方向位置都是那样明确。
“砰砰砰——”
三声齐发,淡淡的火药气息萦绕在鼻尖,缪昔重新睁开了眼,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重新明朗起来。
埃尔罗翻了个白眼,他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和这人比较。
居然还闭着眼射击,枉费他还如此认真,原想这女人还有几分勇气,没想到如此蠢笨。
时泽好歹也能算得上他一个对手,就找了个这样的人结了婚。
真是大跌眼镜。
计分员来来回回仔细瞧了几遍,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连汗都来不及擦。
余源一看这架势立马就猜到了结果,赶紧缓解场面上的局势,“唉就是大家一起玩玩而已,况且司冉又是第一次碰枪,大家不要这么认真啊!”
和司冉相处这么多天,他内心也认定了这个兄弟,再加上这还是他嫂子,怎么能让她下不来台呢。
时泽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余源这么一调和,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时泽的家世能力,他们也是有所忌惮的,更何况以后还免不了有生意上的往来,卖个面子又何妨。
埃尔罗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样子:“时泽啊时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烂了,选衣服如此,选人……”
埃尔罗扫了一眼脸上始终带着淡淡微笑的缪昔,不屑一顾的接着说,“也是这样。”
“脱、脱靶了!”计分员一手抹去脸上的汗水,盯着缪昔的眼神灼热极了。
埃尔罗皱了皱眉,极为嫌弃的往一旁挪了挪:“脱靶就脱靶了,你嚷嚷些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人家毕竟是个新手,就算是枪没拿稳掉地上也是很正常的。”
计分员十分古怪的瞧着埃尔罗,小声说道:“这年头怎么这样,一个新手,也敢和大佬叫板了?看来我还是老了,看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了。”
一听这话,埃尔罗得意的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朝着缪昔笑得张狂:“听到了吗?你一个新手怎么敢和我叫板,也就是我心地善良,换作别人,非得把你虐哭不可。”
计分员瞪大了眼睛,似乎是被埃尔罗的自恋给闪到了眼:“我说的是你。”
埃尔罗:“什么?!”
紧接着计分员朝着缪昔恭敬的拱了拱手,“老人家我,在这靶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出神入化的想法,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计分员是一个退伍的老兵,对于这些枪支极其痴迷。
可惜老了,走不动了,便在这靶场做份工作,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对自己的一种告别。
想起那些枪林弹雨的日子,一时间,不由得老泪纵横。
“她、她她不是脱靶了吗?!”埃尔罗激动的一手指着缪昔,反复询问着。
“是啊,脱靶了,只不过脱的是十米的靶,打中了百米开外的靶子。”计分员顿了顿,喘了口气一句话犹如抛下晴天惊雷,“而且枪枪都是满环!”
埃尔罗惊叫出声,一脸难以置信,“不可能!你看错了吧?她只是一个新手,而且还是闭着眼打的!”
“什么?!”计分员惊讶的张大了嘴,崇拜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缪昔,嚎了句,“天呐,神枪手啊!神枪手啊!”
周围所有人都维持着那一副呆愣的神情,尤其是余源。
他们刚才想什么来着?
卖时泽一个面子……
这脸,好疼。
人家根本不需要他们卖什么面子,完完全全就一枪封神呀!
“卧槽,司冉你深藏不露呀,害我刚才白担心一场。”余源惊叫一声。
时泽也颇有些惊讶,刚才他近身时她的确能感觉到,缪昔真的就是第一次碰枪。
察觉到时泽带着探究的视线,缪昔解释道:“第一次碰,发挥的不好。”
什么叫气死人不偿命,埃尔罗今天总算是感受到了。
第一次碰枪,比他学了十几年的枪法还要准还要好。
还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轻飘飘的说出这样无情的话。
这让他情何以堪?!
埃尔罗阴郁地盯着两人,眼中满是怨念。
变态!
时泽就是个变态,他的妻子也是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