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人的相处和磨合,缪昔和江衍君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有时连小翠都只能咬着小手帕,看着当真是嫉妒极了。
以至于对着江衍君的面色一天比一天黑。
似乎江衍君就是来和她争宠的小媳妇。
见一次瞪一次!
例如,以下的对话已经逐渐日常化——
“江衍君,我的那件锦绣蝴蝶百褶裙呢?”
“江衍君,父皇新赏赐的螺子黛放哪去了?”
“江衍君,你是不是偷偷用了我的珍珠粉了,最近瞧着你白了不少?”
╭(╯╰)╮
如今江衍君就是缪昔的人形移动教养嬷嬷,还是自带定位导航功能的那种。
什么东西放在哪里,什么东西找不到了,他都一清二楚,简直比宫中的猎犬还要灵敏!
(⊙o⊙)
小翠觉得她家公主越来越像小孩了。
往常总是鼻孔朝天,一副老成样子。
自从江衍君来了之后,吃得好了,睡得香了。
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比往常多了不少。
连她都可以解放双手提前退休了。
对于这点,小翠还是颇感欣慰的。
大有一种吾家女儿初长成的成就感?
小翠赶紧摇摇头,甩掉脑中的荒谬想法。
她是疯了吗?
这可是公主啊!
皇后和陛下要是知道了她的想法,还不把她活剐了!
嘤嘤嘤,好可怕!
日子就在这样风平浪静中悄悄溜走。
冬日的初雪,裹挟着严寒席卷而来。
窗外银装素裹,纷纷扬扬的雪花将目光所及全都染成一片苍白。
屋子里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暖融融如同春日一般。
烧得通红的雪银碳,没有半点烟气,连带着屋内的雪梅气息都异常浓郁。
清新、淡雅。
凤宿眠那个妹控,怕缪昔冻着,早早就准备好了毯子。
此时,那白玉镶嵌的地面已然铺上一层厚厚的雪白皮毛,软乎乎的舒服得紧。
缪昔光着脚丫子,莹白如玉的足尖在空中摇晃着。
她懒懒的趴在檀香木桌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桌上的琉璃珠子。
视线也紧随着珠子一起转来转去,“小翠,江衍君呢,今日怎的还不见人影?”
看着公主满脸不耐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小翠没忍住笑出了声。
要说公主在等江衍君,还不如说是在等她的桂花糖糕。
只是冬日桂花早已凋零,江衍君那个可恶的家伙又搞出个什么梅酥奶酪来和她争宠。
e=e=(怒°Д°)
“殿下,好东西当然是值得等上一等的。”小翠安抚道。
从前倒是不知道江衍君有这等好手艺。
自从那日公主殿下尝了一次后,每日撒泼打诨都少不了。
已然日上三竿,看着缪昔脸上愈发阴沉的面色,小翠不免也有些急了。
“好啊,江衍君正是好得很!”价值连城的琉璃珠被她往地上一砸,顿时破碎开来,“给他点颜色就给我开染坊是吧!”
“公主别急,我这就出去看看。”
公主发飙了,好可怕!
小翠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半晌,气喘吁吁跑了进来,“”公、公主
!不、不好了!江衍君他他快病死了!”
“什么?!”
缪昔这下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起来。
时隔几个月后,缪昔再次踏足江衍君那遥远衰败的宫殿。
刚进门,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整个屋子清冷破败得不成样子。
只有几张破木头桌椅摆在那,显然是桌角不平,还拿了一小块木头垫着。
上面的茶杯也是破了几个角,缪昔手中握着那茶杯,脸上满是不悦。
这样的花色,就连宫中下等的奴才都比这生活过得滋润。
入冬已有不少日子,江衍君究竟是怎么活着的?
缪昔不由裹紧了身上的白狐斗篷,紧紧抱着汤婆子。
是在是太冷了。
浸骨的严寒,冷风似乎从四面八方吹进她身上的衣衫中。
缪昔不由浑身一激灵,打了个寒颤。
门口哐当一下,缪昔闻声看去。
云锦一脸惊恐的站在门边,手中的手盆掉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她一手指着缪昔,气势汹汹冲了过来,却被小翠死死拦住。
“我们殿下都已经被你害成这个样子,你还是不肯放过他!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啊!”
云锦手脚并用挣扎着,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缪昔的罪行。
大有一副冲过来,抓花她的脸的架势。
可是缪昔身边还有个力大无穷的衷心狗腿子,她的挣扎注定无用。
云锦满脸悲戚瘫倒在地上,像是已经彻底放弃挣扎。
缪昔倒是听得云里雾里,“江衍君?我怎么他了?听说他快病死了,本公主还特地来慰问一番,已经很是仁至义尽了。”
“我呸!收起你那副欣欣作态的样子吧。”云锦一双眼睛似乎有怒火在闪耀,“要不是你非要吃什么梅酥奶酪,殿下用得着大冬日的去雪中摘梅花吗?一来二去可就是病了吗?!”
缪昔皱了皱累,没想到其中还有自己的缘故,“太医怎么说?还能活多久?”
“什么太医啊,这宫中竟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你也看到了严寒冬日我们连取暖的炭火都没有,又怎么会有来搭理我们。”
云锦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绝望。
缪昔眉头在拧得更紧了,抬脚就往里屋走去。
“不可以!你不配见到我家殿下!”
云锦见到缪昔掀开帘子,直接扑了上来。
小翠拦了半天,她还是挣扎个不停,好说歹说就是不听。
最后一个手刀劈在她后颈,人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江衍君此时正躺在床上,没有了往日不屈亦或是低眉顺眼的样子。
跟在缪昔身边,缪昔吃不下的江衍君吃。
缪昔吃不完的、不喜欢吃的,通通进了他的肚子。
缪昔的的吃食哪一样不是珍稀的佳品,江衍君一下子身高便窜了起来。
从前的瘦小猴,现在已经比缪昔还要高出一头。
脸上也多了点肉,最明显的便是从一个黑不溜秋的煤炭,变成白白嫩嫩的糯米糍。
糯米糍身上仅仅盖着薄薄一层的被褥,嘴唇冻得发紫,身体也在无意识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