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日,张振岳在山脚下安营布防,找一老农打探山中虚实。临近傍晚,山风呼啸,暗夜来袭,看着黑压压的山峰,层峦叠嶂,不仅心里发怵。
草草地吃过晚饭,张振岳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民团官兵也都相继而眠,寂静的夜里,瞬时便鼾声四起。两名站岗放哨的士兵也困倦不已,山林的夜晚凄冷无比,露水渐渐的浸透了衣衫,便进入营房偷偷睡觉。
迷迷糊糊之间,忽然听见匹马声急驰而来,马的嘶鸣声响彻夜空,紧接着听见“轰隆”一声巨响,火光四起。睡梦中的民团士兵,被爆炸声惊醒,乱作一团,赤身找衣服的,黑咕咚咚摸武器,蜂拥一起。
张振岳迅速穿好衣服,走出营房外,查看情况,有副官报告,是土匪滋扰,人员并无受伤,仅部分粮草物资被烧。
张振岳随口骂道:“他奶奶地!这是什么玩法!”
便又命令大家回营房睡觉,又加派四名士兵警戎。
张振岳倒头便睡,一会功夫又鼾声如雷。众兵士刚熟睡之际,又听见营房四周锣鼓喧天,夜深人静,声音尤为刺耳。众人又惊慌而起。却不见一个人影,张振岳大怒,命令民团士兵拿起长枪,朝着营房四周,乱射一气!
忽然“嗖”的一声,一支火箭掉在了张震岳的面前。兵士拾起发现箭上有一字条,上写“犯境之兵,从速退去,逆势而为,马裹尸还!”
张振岳看罢,心中暗想“这土匪也许真不好剿啊。”
嘴上却说道:“小毛贼,想吓唬老子!大家继续休息,明日进山。”
可是兵士们被这么折腾了两番,哪里还有什么睡意,坐等天亮。及至天明,又觉困意来袭。日上三竿,都被叫起。
一切安排妥当,中午时方才登山。派了一队五十人进山,张振岳坐镇指挥。只见山路崎岖难进,荊棘拦路,兵士沿羊肠小道负重而行,苦不堪言。山路时而陡峭,时而湿滑,时有蛇虫发现,走了两个时辰,愈发难行,已无道路,尚且连个土匪人影都没见着。众人饥渴难耐。
四下张望,看见一山窝处忽见一茅草屋,有炊烟袅袅升起,小队队长锁柱便率队而至。正欲近前,茅草屋门一开,出来一身穿红袄的俊俏村姑。
锁柱心想,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村姑?谁家妇女如此胆大?
还未开口,那村姑便自报家门:“各位长官从哪里来啊?我是这山中的猎户,丈夫上山打猎去了。呦,你们是来上山打土匪的吧?这山中的土匪可把人害惨了!”
锁柱质问:“你们是什么人家?住在山上难道就不害怕土匪吗?”
村姑说道:“山外兵荒马乱的,我们夫妻二人逃难至此,在此勉强生活,打猎为生,一没有粮食,二没有钱财,土匪能耐我何?”
继续说道:“各位长官满头大汗,一定是口渴了吧,来来来,先进屋喝口水吧!这山里最不缺的就是水,遍地泉眼,清澈甘冽,解解渴吧!”
几十号人一拥而上,趴在水缸边狂饮不止。
村姑从锅里拾取土豆,正趴在锅台上忙活,浑圆的屁股甚是诱人,两个老兵痞忽然淫邪的挤眉弄眼,并上前伸手去摸村姑的屁股。村姑吓的尖叫着跳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村姑转身怒目而视。
“我心想你们也饿了,从锅里拿些土豆给你们吃!却如何调戏良家妇女?”正说着,那俩兵痞又嘻皮笑脸地,动手想去摸村姑的脸蛋。
村姑一把推开,夺路而逃,冲出门外,躲到茅草屋后,锁柱喝止不住,若干兵士紧追不舍。
刚转过墙角,“呯评”两声枪响,冲在最前面的两人应声倒地。
后队望而却步,他们哪里见过这场面,顿时吓的四散而逃。村姑站立岩石之上,大骂:“你们这帮龟孙,竟敢在老娘头上动土,真是自寻死路。”又听见两声枪响,刚才动手动脚的两个兵痞爬在草丛中,被直接爆头。
村姑径直走进茅草屋,再不曾见其出来。
等了些许时间,逃窜躲藏的士兵又悉索而出,聚在一起,却没人敢上前去推开那茅草屋门。就在此时,众人肚子同时咕噜起来,翻江倒海,有人哀痛不止。几十号人不约而同钻进草丛中,宽衣解带,一泄千里。
话说这村姑不是别人,正是黑风寨寨主王铁头的压寨夫人李玉凤。这李玉凤本来也是穷苦人家孩子。想当年,黑风寨的大当家的是赫赫有名的匪首南霸天,当时王铁头只是山上一喽啰。
南霸天当年那是穷凶极恶,杀人如麻。一天夜晚,南霸天率领人马去李家村劫掠。当晚村子里铁蹄驰骋,哭爹喊娘。李老汉将女儿藏在窑里的竹笼之下。待南霸天到了李老汉家,并未找到什山财物,便手起刀落,将李老汉夫妻二人尽皆杀害,李玉凤从竹笼缝隙看见父母被杀害,吓的嘤嘤哭泣,南霸天发现竹笼下藏人,用刀挑起,发现有一女儿,本欲杀之,略一思忖,命手下带回。
南霸天见李玉凤眉清目秀,面容俊俏,有意占有。念及玉凤年仅十四,便姑且养之。
南霸天做事跋扈,对属下轻则鞭笞,重则杀罚,一帮土匪敢怒不敢言,心想自已迟早也会成为南霸天的刀下之鬼。
有胆大者王铁头暗中联络相好,叙说如此这般,一呼百应。待一日南霸天宴请属下,众人皆拼命敬酒。南霸天喝的酩酊大醉,斜坐其虎皮椅上睡着。
王铁头带人蹑手蹑脚而入,用提前拴好的老虎结先套入南霸天脖颈,用力一拉。南霸天惊醒,奋力挣扎,手脚并用,脸憋的通红。其余人一拥而上,用绳子将南霸天和虎皮椅捆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南霸天挣扎求饶,言其待众人不薄,缘何挥刀相向?
王铁头愤然说道:“大当家的如此待我等,我等皆不知死期。”
其他人叫嚷着和他废什么话!
左右使劲拉拽绳结,南霸天被活活勒死。
王铁头手起刀落,割下南霸天头颅,众人皆拥戴王铁头为王,自此王铁头身居头把交椅,成为黑风寨大当家的。
王铁头虽在外烧杀抢掠,但为避免重蹈南霸天覆辙,对手下兄弟们信任有加,赏罚分明,从不独大,因此颇受众匪拥护。
再说李玉凤虽一介女流,却早晚思虑筹划如何为父母报仇雪恨?结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王铁头为自己出了这口恶气,李玉凤便感恩戴德,别无所求。虽然王铁头年长玉凤十六岁,玉凤并不介意,便以身相许,也顺理成章一跃成了黑风寨的压寨夫人。
王铁头成功上位不说,还抱得美人归!爱江山更爱美人,自此夫妻恩爱,闲来无话。
为了学习一点防身技能,李玉凤便跟着王铁头苦练枪法,日积月累,练就了一身百步穿杨的本领,成为山寨中的神枪手。众人皆心服口服。
得知民团剿匪的消息后,李玉凤自告奋勇下山打探消息,除了夜晚鼓噪骚扰之外,便在茅草屋内守株待兔。
见有兵士上山,便在水缸中下了一把巴豆,只想捉弄一番,吓唬吓唬而已,没成想竟有好色之徒动手动脚,才恼羞成怒,击毙四人。
众兵士弯腰捂腹,退败下山。向张振岳阐明女匪的穷凶极恶,众人叫苦不迭。张振岳怒斥退下,召集副官商议对策。副官也抓耳挠腮,不知所云。
张振岳思虑片刻,命令道:“差人去找昨日的老农带路,择日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