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敬尧对长军说:“兄,兄兄弟,我看你整日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今天既然心情不好,今天我就带你去开开洋荤!放松一下心情,人这一辈子啊都不容易,过不了的坎,你也得过!”
长军正准备推辞,方敬尧根本不理会,抬手拦住了两辆黄包车,给车夫示意一人坐一辆,直往畅春楼而去。
车夫脚下飞快,顷刻便至,在黄包车上被吹了冷风,长军一上车便昏睡了过去,等到了畅春楼,更是醉的不省人事。
方敬尧点了一个对间的屋子,中间是一间是会客厅,两间客房分左右相对。方敬尧选了左边,长军被人抬到了右边的屋子。
方敬尧一进门就找婉儿,听说不在就大发雷霆,把老鸨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不知道我今天要来吗,怎么把婉儿给我包出去了!现在就去给我找回来!来迟了你的店就甭想再开了!”
老鸨吓得战战兢兢:“哎呦,我的知县大老爷,我的亲爹,这我也不知道您今天要来啊,这婉儿今晚怕是叫不回来了,人家包夜的主可是掏了三千块大洋的!”
方敬尧生气的说:“你有种,你可别后悔啊……”
方敬尧发完火,就让老鸨先给右间的长军找个姑娘。
一会一个妖艳的姑娘便钻进了长军的屋子,没一会便跑了出来,还边跑边恶心呕吐。
老鸨正在发愁,忽然看见方敬尧哈欠连连,灵机一动,说道:“方县长,您先莫急,躺着休息一会儿,我这就差人去找,差人去找。”
方敬尧跌倒在床,糊里糊涂就睡着了,竟然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后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没有多少印象了,这时听到从右侧房间传出来长军的呼噜声,才努力回忆……
方敬尧大声呼喊着老鸨:“昨晚我一个人在这睡了一宿吗?”
老鸨连忙赔着笑脸说道:“这不按照您的吩咐找人去了嘛,才回来一会儿!”
“昨晚你不是找人去了吗?找的怎么样了?
老鸨说道:“正在洗漱,马上就到!”
方敬尧气不打一处来:“啊呸!我一个人晚上睡在这,这大冬天的我是来你这找凉快来了吗?”
老鸨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敢说话。
长军昨晚喝的太多了,感觉头痛欲裂,挣扎着起身,听见外面说话,便走了出来。
长军自己打量着自己,惊疑的问方敬尧:“我昨晚怎么会到这种地方?
方敬尧不回答长军,却厉声责问老鸨:“我的兄弟昨晚服侍的如何啊?”
老鸨赶紧说:“哎呦方县长,昨晚你的兄弟喝多了,不省人事,也不知吐了多少次,昏迷不醒,还怎么服侍,您瞅瞅,屋子里到现如今还是酒气熏天,一片狼藉。”
方敬尧对老鸨说道:“你这肥婆子,昨天晚上骗我说婉儿一会就回来,回到哪了,你倒是给我说说!”
老鸨扭着胖屁股说道:“马上就到,县长大人息怒~”
方敬尧对长军说:“我说兄弟啊,这畅春楼的头牌便是叫做婉儿的窑姐儿,那姿色真是绝了……”说完色眯眯的淫笑了起来。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只见大门吱呀一响,一名女子推门而入。
但见这女子:身着淡粉色华衣裹身,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轻泻于地,三千青丝绾个飞仙髻秀发高束,双眸似水,肤如凝脂,薄施粉黛,只增颜色,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轻启时清淡浅笑。
女子进门后头也不抬,躬身行了一个万福,长军见了这女子略微吃了一惊……
女子抬起头来,长军再细细的打量了起来,感觉见了这个女子,觉得很是面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当婉儿与长军四目相对的时候也是一惊,赶紧转过头来……
长军让老鸨先出去,若有事再唤她。
方敬尧对着长军说道:“兄弟,这位女子便是我常对你提起的婉儿,和我说的一样吧!”
长军听见“婉儿”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又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世界上年龄相仿,相貌相似的女子多了去了。
再说了,几年未见,女大十八变,万一认错人了岂不尴尬。
婉儿在看见长军的一刹那,也感觉这个人多么像自己的哥哥啊!可是他又想到自己的哥哥只不过是一个给人家帮工的伙计头而已,眼前这个男人,英俊潇洒,白白净净的,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哥哥呢。
方敬尧让婉儿添些茶水,长军随意的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家里都还有什么人啊?”
婉儿随口说道,“我是三水县人,名叫婉儿,家里还有五六口人呢!出来只是混口饭吃。”
婉儿转身的一瞬间,长军忽的好像瞅见婉儿右耳后红色胎记,但是由于头发遮掩,看不太清楚,他记得清清楚楚小五的右耳后也有红色胎记,莫非真是小五?想到这里,长军瞬间激动的内心狂跳不止。
他努力鼓起勇气,试探着叫了一声“小五!!”
婉儿猛的一转头,瞬间哭成了泪人:“你是二哥?”
长军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婉儿也扑通一身,瘫软在地,嚎啕大哭起来,长军上前一步,拉住婉儿的手,兄妹两个人哭成一片……
长军用双手托着婉儿的脸,涕泪横流的问着婉儿:“你真的是小五吗?”
婉儿红肿着双眼,肯定的点了点头:“哥,我是小五!”
正在这时。方敬尧从懵逼中惊醒过来:“打住!打住打住!你们唱的这是哪一出啊?把我搞糊涂了……”
长军擦了擦嘴角的眼泪,郑重的说道:“她不是什么窑姐儿!她是我走失三年的妹妹小五!!”
方敬尧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长军便把小五走失的事情给方敬尧从头至尾讲述了一遍,方敬尧连呼:“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长军转头问向方敬尧:“方县长,你说这事如何办啊?”
方敬尧说道:“这事不太好办,这老鸨是个老狐狸!容我想想。”
“你们都眼睛哭的红肿,别让老鸨发现异常,自古以来,家有家法,行有行规,妹子真要出去,只能替其赎身!”
长军说道:“为了救妹妹出去,我就是倾家荡产、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方敬尧回到:“别净整些没用的!”
方敬尧出门呼唤老鸨,老鸨小跑而至。
“我的这位兄弟昨晚酒醉而未尽兴,近日却对婉儿情有独钟,两个人一见钟情,想将婉儿包个十天半月的,你出个价,让婉儿今天跟他走!”方敬尧说道。
老鸨上下打量起了长军,又转身对着方敬尧说道:“哎呦,我说县大老爷,我们家婉儿向来是包天不包月的,这个你也应该知道的吧。”
“昨晚我还说来着,婉儿被人三千大洋包了。我们家婉儿包天的大洋就从来没少过一千块!看在方大老爷的情面上,今天我就卖个人情,五百块大洋一天,交了现钱你就可以把婉儿带走了,记着啊,明天一大早必须给我送回来,咱提前可把丑话说到前头,要是送回来晚了,那可是要拿钱说话的啊!”
长军连连应承,只说自己临时出来,带的大洋不够,回去去拿,随说着就转身下楼去了……
老鸨看着梨花带雨的婉儿,问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还哭上了?”
婉儿并未作声,方敬尧说道:“刚才倒茶,差点把开水浇到我手上,骂了她两句,就这样了,哎,真是!”
老鸨赶紧赔笑说道:“怪不得呢,方大老爷您别生气,婉儿昨个没休息好,估计也是走神了,没烫着就好!”
方敬尧不再说话,只顾喝茶。
一炷香的工夫,长军便拿了五百大洋的银票气喘吁吁的跑上楼来,交到了老鸨的手上,老鸨把那张银票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才笑眯眯的对着婉儿说道:“婉儿啊,明早可记得早点回来啊!”
婉儿没有理睬,跟着方敬尧和长军,转身离去。
老鸨一甩手帕,瘪了瘪嘴:“切!”,瞪了一眼,然后扭着快把旗袍将要撑破的肥屁股,转身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