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县警察局管理比较混乱,警察的工资普遍很低,就拿警察局长来说,明文规定的警察局长工资,正儿八经每个月拿到手还不够买三十斤大米。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这样一个低薪工种,却有人抢着去干,趋之若鹜。
三水县警察局可以说是人满为患,要想入职警察,首先得交三个大洋的入职报名费,这张振岳是生财有道啊,冥思苦想之后终于堂而皇之起了一个“入职报名费”的名目来敛财。这入职报名费那不用说肯定是进入了局长张振岳的口袋。
虽然警察局有一百多名警员,警察的职责是三水县的什么事都得管,要做的事情很多很杂,例如保安执勤、管理交通、街道巡查、管理小贩、渡口检查、搜查抓捕、打击私娼、侦办命案等等都得去做。作为局长的张振岳每天是忙的焦头烂额,不可开交。
张振岳手底下这帮人,当然也不会干亏本的买卖,自己投资的三块大洋肯定要变本加厉的捞回来,所以利用职权吃拿卡要、中饱私囊、欺压百姓、鱼肉乡里者比比皆是。
三水县的父老乡亲见了这帮人那是恨得牙痒痒,却又敢怒不敢言,因为警察身穿一身黑色制服,所以乡亲们私下里管他们称呼为“黑皮狗”。
警察局长张振岳刚坐到办公桌前,就有下属报告:“报告局长,保安队郑队长来了!”
张振岳让属下赶紧将郑凯迎进来。
自从上次郑凯设计抓住韦大宝之后,张振岳便对郑凯刮目相看。
张振岳是个粗人,抡刀使枪没得话说,要是论使用谋略那可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所以张振岳打心里挺敬佩郑凯。
郑凯进门坐定,张振岳命令下属上茶,二人客套寒暄了两句。
郑凯压低声音说道:“昨天晚上我被偷了!”
“什么?”张振岳听说大吃一惊。
“你堂堂的保安队长也算是咱三水县的一方诸侯啊,你手下那帮人可比我这帮饭桶强多了!再说你的住宅不分黑白昼夜都有人把守执勤,戒备森严,有什么人如此胆大嚣张,敢去偷你!?”张振岳认真分析起来。
郑凯说道:“我也正在纳闷呢!”
“哎,你到底丢了什么贵重东西没有?”张振岳急切的问道。
郑凯一听,愁眉苦脸的说道:“哎,密柜里也没什么值钱名贵的东西!
“就是仅剩下的那颗‘三步迷魂散‘丢了!”
张振岳听说后惊讶不已。
“这个药只有两丸,上次抓韦大宝使用了一丸,剩下的一丸被我放在了密柜中的宝盒之内,外人根本不认识此物,不知道它的厉害。”
郑凯继续说道:“这个三步迷魂散打开之后,弥漫至屋内,闻者必倒,但是七天之后,就会烟消雾散,便没有了任何作用。”
“这个药丸,未开启之前都是用蜡封存,密不透气。我只是担心此药落入歹人之手,我们皆会受其所害。”郑凯说道。
“这贼说也奇怪,密柜在房间的暗门之内,非常隐秘,房间中也没有其他钱财,但门锁均完好无缺,只是少了一颗药丸,看来他这次就是冲着药丸来的。”
张振岳疑惑的说道:“飞天大盗韦大宝这几天在大狱里被严加看管,不可能脱身,难道另有其人?”
“哎!这原来一个飞贼上窜下跳,搅得我损失惨重,睡不着觉,如果再有一个,那这三水县可就永无宁日啦!”张振岳不寒而栗。
郑凯问道:“张局长对此窃案可有什么良策?”
张振岳被问得目瞪口呆:“我说郑队长,我的郑大兄弟,这飞贼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的,要想抓住谈何容易?兄弟你有什么妙招?不妨说说,我愿洗耳恭听。”
正在这时,下属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报告局长:“夫人来了!”
张振岳闻听心里一紧,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心想夫人早上从未来过警局,莫非有什么事情?
张振岳正在寻思,夫人胡芮莲已经已经迈步进来了。
“哎呦,好你个张振岳,你丢死人了!亏你还是堂堂的警察局长,你的家都被贼偷了,你还有心情在这稳坐钓鱼台,家里的钱财还有我的首饰都被偷的一干二净,让我可怎么活呀……”胡芮莲一边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
“什么?家被偷了?”张振岳拍桌而起。
“家里不是还有警卫吗?他们干什么吃的?”
胡芮莲这才止住哭声,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一大清早,张振岳六岁的儿子一睁开眼就吵闹着要吃糖葫芦,放在平时,派佣人去买就行了,结果胡芮莲想着自己带孩子出去溜溜弯领顺便给自己买些脂粉,结果就出门了。
胡芮莲走了约半个时辰,院子里巡逻的两个警卫发现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黑巾、脸蒙黑布的人大摇大摆的从张振岳的房间走了出来。
警卫发现不对,大声质问来着何人?
那黑衣人并未说话,准备转身离开,警卫上前准备拦住。
黑衣人长腿一扫、迅捷地踢倒了两名警卫,准备夺路而逃。警卫认定黑衣人便是入室盗窃的飞贼了。
一边大声喊着“抓贼啊!”,一边爬起来要去擒拿黑衣人。可那黑衣人转身跑进花园,轻轻一跃就跳过了三尺多高的竹篱笆,直奔院墙而去,纵身一跃,脚踩墙面,身轻如燕的蹿上了一人多高的墙头,还回过头鄙夷的望了望院子中的两个警卫。
警卫连忙拉拴开枪,结果都打了空枪,飞贼跳入墙外的小巷子里,转瞬之间就不见踪影了。
胡芮莲刚走到大门口便听见两声枪响,赶紧捂住儿子虎子的耳朵,半晌没动静了才进入院子。
经胡芮莲清点,飞贼盗走了大洋三千块,银票三张共计一万四千块,还有胡芮莲的金银首饰共九件。家里的值钱财物基本上被洗劫一空,
张振岳听罢暴跳如雷:“他妈的,这飞贼分明是骑在我的头上拉屎尿尿,简直是欺人太甚!”
转念一想,对郑凯说道:“难道咱们的失窃案是一人所为?”
郑凯肯定的说:“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气急败坏的张振岳立即调动警察局一百多名警员上街四处追查飞贼。命令道:“宁可错抓一百,不可放过一人!”
但一百多号警察白白忙活了三天时间,什么都没查到,一无所获。
张振岳忽然想起了存储大洋的合盛元银号,带领警员过去追查的时候,老板拿出三张银票,说有人昨天已取走。
张振岳捶胸顿足后悔来迟一步。
警察局大张旗鼓,兴师动众的追查了整整七天,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张振岳却毫无办法。
张振岳每天回到家中,胡芮莲都焦急的追问案件的侦办情况,听说没有什么进展后,便又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数落和批斗,要么就是嚎啕大哭,张振岳感觉很是头大,却又一句不敢言语。
张振岳自从当上警察局长,在三水县声名显赫,成为大名鼎鼎的人物。但其平日里对百姓横征暴敛,狐假虎威,故而对其遭遇幸灾乐祸、拍手称快之人不在少数。
警察局长光天化日之下被飞贼入室盗窃的消息立即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张振岳听到属下报告后更是恼羞成怒,丢了钱财本来已经心痛不已,回到家又是胡芮莲的一番堵截审问,现在又被他人耻笑,张振岳直呼墙倒众人推。
县长方敬尧听到张振岳被盗的消息心里暗笑一声,心想感情丢东西被偷钱财的人也不止我一个,你张振岳这真是活该!
却当着张振岳的面说道:“你作为警察局长,竟然被偷了,而你连自己的案子都破不了,几天过去了,抓捕毫无头绪,盗贼仍然逍遥法外,这是政府官员的奇耻大辱,统统是一帮酒囊饭袋!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