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地里的麦子也快吐穗了,刘喜奎早上吃过饭就去地里转了一圈,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庄稼长势喜人。
每次去地里查看庄稼,都是刘喜奎最得意的时刻,看着一望无际的麦浪,想想这都是的自己的天下,不禁有些喜气洋洋,看着庄稼,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手里有粮,心中不慌便是这个意思。
回到家里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刘喜奎觉得无聊,便又拿了本书,斜靠在炕上胡乱翻了看了一会,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睡着了,手里的书掉在了身上,被惊醒了。
索性在炕上睡平,拿那床薄被子把肚子盖上,自在惬意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刘喜奎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莫名其妙的鼻子耳朵奇痒难忍,不由自主的伸手抓耳挠腮,结果醒了过来。
刘喜奎睁开眼睛一看,结果是狗娃和月月两个熊孩子,手里拿着“猫”(山里的一种野草,稍部一段毛茸茸的),一个在钻自己的耳朵,一个再钻自己的鼻子。
见把刘喜奎痒痒醒了,两个孩子对视了一下,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狗娃说:“大爷,是月月让我痒痒你的。”
月月说:“不是,是哥哥让我痒痒你的。”
刘喜奎也不生气,溺爱的说道:“你们两个小调皮,打搅了我的好梦!”
刘喜奎转身从桌子上的盘子里一把抓了五六个核桃,分给狗娃和月月。
正在这时,惠珍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狗娃……月月……”
“狗娃……月月……”
两个孩子听见母亲叫唤自己,没有马上应声,而是转身望向刘喜奎。
刘喜奎把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两个孩子不要吭声。
狗娃和月月抿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
“狗娃……月月……”
惠珍的呼唤声越来越远了,估计去前院找了。
刘喜奎看着虎头虎脑的狗娃,说道:“狗娃,你的头张的怎么这么圆呢,就像一个皮球!哈哈”
又转身看着腼腆可爱的月月,心里是既心疼又羡慕这两个小东西。
又听见惠珍的叫骂声:“狗娃,你个坏种,野到哪里去了!”
刘喜奎对着两个孩子说道:“给你娘吱个声,要不她要着急了!”
这时月月把头探出门去左右张望,正好被反身回来的惠珍看见了。
惠珍大吼一声:“月月,我刚才叫你,你没听见吗?”
说着,便加快脚步,朝着刘喜奎的屋子走了过来,看门开着,准备直接进来,看见月月和狗娃都在房内。
看见狗娃和月月手里拿着核桃,惠珍骂道:“你们两个小东西,胆子大的很啊,怎么还敢跑到大爷房里偷东西吃!”
刚跨过门槛,看见了炕边坐着的刘喜奎,便不好意思的说道:“老爷在啊!”
刘喜奎说道:“是我给娃的,那些东西我也咬不动,莫怪娃!”
惠珍对两个孩子说道:“你们怎么到处乱跑,影响大爷休息!”
说完拉着狗娃和月月的手退了出去……
刘喜奎看见惠珍的肚子圆鼓鼓的,就像吹了气的气球,一天天大了起来……
再想想玉莲的肚子,没有丝毫的反应,不觉又暗自伤神起来,这又怪玉莲什么,完全是自己不行。
这几天自己都是在按时吃秋先生开的药,一顿都没有落下,可是取没有一丁点效果,不仅偶尔流鼻血,而且裤裆里的那玩意,就像一团烂抹布,没有丝毫的起色。
即使到了晚上,玉莲主动给自己揉揉搓搓的,竟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刘喜奎心想“难道自己真的会绝后!?”
他在努力的想,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呢?
又转念一想,先等着几服药吃完再说吧。
正在胡思乱想,长顺进来了。
“老爷,我一直在想,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刘喜奎说道:“有话你就说嘛,你咋还跟我客气上了!”
长顺说道:“老爷,你这一辈子也过得挺不容易的,可是人总是要传宗接代的啊!刘春耕是做事过分了,可他毕竟是你的儿子啊!”
刘喜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别跟我提那个畜生!”
见刘喜奎气的脸红脖子粗,长顺给刘喜奎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刘喜奎一转身甩手打翻在地,“哗啦”一声,茶碗摔得七零八落,碎片、水渍一片狼藉。
刘喜奎站在门口,双手背后,余怒未消。
长顺顿了顿,清了清嗓子:“老爷,我长顺在刘家干了三十多年了,您对别人怎么样我不说,但是您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是还不完了!”
“话我已经起了头了,即使您不高兴,我还得说完!”
“老爷您现在年龄也大了,身体也大不如前了,玉莲进门这么长时间了,可是她的肚子一点变化都没有,在瞅瞅惠珍,结婚到现在也就四个多月不到五个月,看那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您辛辛苦苦挣下的这份家业,总得有个人继承啊!”
“春耕再不孝,毕竟他还是你的儿子啊!他现在残疾了,整天要饭,猪汤狗食的,也算是遭到报应了!”
“只要您肯花钱,给他娶个媳妇还是十拿九稳的,到时候有个一儿半女的,起码还可以给刘家延续香火啊!”
这时刘喜奎已经气消了大半,转身过来坐在了八仙桌旁。
“长顺啊,你的良苦用心我能理解,可是刘春耕做的这些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烂事,让我无颜面对刘家的列祖列宗啊!”
“就凭他辱母弑弟的恶性,他是进不了刘家的祖坟的!如果认了他,让村里的乡亲们怎么看我,让那些佃户又怎么看我,我的老脸又往哪搁,我就是含笑九泉也不会原谅他的。”
“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从此再无任何瓜葛,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刘喜奎仰天长叹,“老天爷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啊,你要这样惩罚我?”
刘喜奎老泪纵横,在他的心里,已经如死灰一样宁静,再也起不了一丝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