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月没想过周京惟会做这种有点放浪的事情,他看起来真的太内敛,太禁欲了。以至于突然这般,她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程微月被他亲得一双眼湿漉,唇瓣红的滴血。
周京惟的眼神暗到看不清楚,只是放在她唇上的手,不轻不重的按着。
他用性感到不像话的声音说:“程小姐,我就你一个旧人,一个都够我一辈子忘不了了。”
而景星集团董事长办公室,此时却是一团阴霾。
秦贺上午带着孟声声回被北城了,临走的时候在景星董事会上,给赵寒沉的新提案投了一个反对票。
这个提案倒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秦贺那一票甚至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说不膈应,是不可能的。
赵寒沉原本心情就足够不好了,偏偏程微月那一条短信发过来,简直是往人肺管子里戳。
叶城毫不夸张的说,他把手机递给赵寒沉的那一瞬间,手是真的在颤抖。M..
程微月这姑娘,说话也忒狠了,以前和董事长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气氛正是焦灼,偏偏秘书部的电话打了进来。
叶城看了一眼,走远了点接。
“叶特助,乔小姐又来了,要不要放人啊?”
叶城很头疼。
他走向自从看完了程微月的短信之后,就一直面无表情的赵寒沉,低声试探道:“董事长,乔小姐来了。”
自从上次的不欢而散之后,赵寒沉一直没有听见过乔净雪的消息。
他摆明了想要划清界限,底下的人又不是瞎的,谁敢把这些消息拿来塞他的耳朵。
以至于赵寒沉听见乔净雪这个名字时,是真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毕竟是初恋情人,他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他捏了捏眉心,忍住满腔的浮躁,缓缓道:“请她进来。”
乔净雪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大堂等了多久,她看着那些人脸上左右为难的表情,听着她们犹犹豫豫的问话,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和赵寒沉之间的差距和距离,早就已经成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可是又怎么能甘心呢?
他们曾经是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
乔净雪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时,和走出来的叶城打了个照面。
叶城彬彬有礼的说:“乔小姐,您请进。”
乔净雪道了谢,踏进去的一瞬间,门自她的身后缓缓合拢。
乔净雪看见赵寒沉神情寡淡的凤眼。
他神情寡淡的看过来,只是一眼而已,就让她整个人似乎是被钉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她听见赵寒沉的声音,许久不见,公事公办的就像彼此只不过是陌生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乔净雪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敷衍和打发。
她做的精致漂亮的美甲微微嵌进肉里,唇瓣抖了抖,再度开口,声音微弱:“没有别的事情,我就是想问问你,最近过的很好吗?”
这话说出来,现场冷清了片刻。
乔净雪也察觉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失水准,她眼眶有热气熏上来,发疼:“开玩笑的,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时间,陪我吃个晚饭吧。”
赵寒沉将手中的钢笔一点点旋回笔帽里,动作是慢镜头,一侦侦倒放。
他薄唇微启,很冷漠的语气:“净雪,于公于私我都没有理由陪你吃这顿饭,我以为上一次,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清楚。
怎么可能不清楚?
他条理清晰的同自己说他爱上了程微月,每一个字都是那么伤人。
乔净雪咬了咬牙,让自己的表情不至于太狰狞。
她轻声道:“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去宣城找程微月之前,你答应过我的,你会陪我吃一顿饭。”
旧事重提,语气委屈。
赵寒沉皱眉。
这些话的的确确是他说出口的,如今他却要爽约了。
“净雪,我不答应你是为了你好,你是个有丈夫的女人,你和我在一起被有心人看见对你名声不好。”
明明每一个字都是在为她着想,可是话连在一起,怎么就如此刺耳。
乔净雪唇红到滴血,却突然红着眼眶笑了笑,说:“赵寒沉,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后者浓眉微拧,几分疑惑不解。
人心凉薄易变,自古如此。
乔净雪领教过多次,自以为心如磐石,可是面对赵寒沉的时候,还是难免委屈哽咽。
她颤声道:“是啊,你已经放下我了,又怎么会记得?赵寒沉,今天是我的生日...”
她笑中带泪,一字一顿像是逼问:“哪怕是这样,你都不愿意陪我吃一顿饭吗?”
泾城的傍晚黄昏如同血染,衬映着地面的积雪都染上一层薄薄的胭脂颜色。
泾城市中心古色古香的私房菜馆,赵寒沉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替乔净雪拉开了椅子,才在对面落座。
乔净雪似乎已经忘记刚刚的小插曲了,她兴致很高,一直都在说两人之间的旧事,语气轻快不已。
赵寒沉指尖漫不经心的点着桌子,听完应侍生报的今日菜单,淡淡地问乔净雪想要吃什么。
“阿沉,你知道我的,和你在一起,我吃什么都开心。”乔净雪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干净,满满的爱意。
哪怕是再怎么作恶多端的人,心中总归是有一个角落,装着自己的心软和恻隐。
一个人活在世上,怎么可能没有软肋。
“这家望江亭我们以前恋爱的时候也经常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装修已经变了,也不知道饭菜的味道有没有变。”
赵寒沉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出神,沉默片刻,才道:“望江亭的厨子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换过。”
乔净雪便很开心的笑了,娇艳动人的面容笑起来真的是艳光不可逼视。
她说:“只要味道没变就好,骨子里的东西没变,就无妨。”
赵寒沉没有应。
菜陆陆续续的上齐,乔净雪却只是自顾自的一杯杯的喝着酒。
她的眼神不知是什么时候染上迷茫的,用含糊不清的口吻说:“寒沉,我想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