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情默然,神色黯淡。
她用落寞的声音说:“的确是。”
要不是她,母亲也不会死。
厉墨爵看着她,忽然有些心疼。
想到他还在旁边,她收起杂乱的心虚,对他道谢说:“谢谢你。”
厉墨爵挑眉:“怎么又说谢谢了?我说过,不用。”
她嘴角,绽开浅浅的笑。
他是说过,她对他,不必言谢。
但她,是真的没想到,他会去那里。
而且,他还帮了她。
她身体前倾,凑近他,一脸神秘地问:“厉总,你去那儿,不会真的去找我的吧?”
眼神里藏着狡黠,活像只小狐狸。
他闻到她身上,清雅温煦的体香,神思一晃。
她好香……
他强自回过神,摇头表示道:“还真不是,本来,我也是受了邀请,去参加婚礼。刚好撞见你……所以,才帮了你。”
厉墨爵说到一半,微妙地停顿了。
她明白,他只是不想触及,自己的伤心事。
顾挽情点点头,自嘲地一笑。
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其实,你不应该帮我。今晚在那儿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有媒体。这事儿肯定会传出去,对你没好处。”
她的声音清脆动听,带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他目光灼灼,回头与她对视。
他张开口,却又把话吞回去。
再开口,他说:“随便他们怎么说吧,我无所谓。”
厉墨爵耸了耸肩,一脸的不以为意。
少见他这么可爱的时候,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却有些愣怔。
刚才,他其实是想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一直帮你。
只是,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似乎不该这样说。
顾挽情并不知晓,他心里想什么。
她目光流转,语气灵动地调侃他:“想不到,我们厉总,是个这么自我的人啊。”
他轻笑,不语。
她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莫名的,她对他,多了一些好感。
虽然,她明白,他帮她,是因为她是他的医生。
以后,厉墨爵还要来找她,做治疗。
所以,他才会在婚礼上,对她百般维护,甚至舍身赴险。
不过,这已经足够,让她感谢了。
她注视着,他的背影。
目光里,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他亦不曾察觉。
想到他的身体,她关心地问了一句:“厉总,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厉墨爵随口回应道:“还可以,就是有点疲惫。”
她狐疑地看他,要求道:“你先停车,我给你把个脉。”
他乖乖让向南停车,伸出手,让她给他把脉。
探了探脉,她的眉头,渐渐皱成川字。
脉象虚浮,提示劳累过度。
她一边诊脉,一边生气地训斥他:“厉总,就算有我给你开的药,你也不能这样,透支自己的身体。平均每天睡眠,要保持在六小时以上!”
厉墨爵被她训斥,沉默着,没有反驳。
一旁的向南,瞧自家少爷,这副卑微的样子,想出言解释:“顾小姐,我们少爷,也是不——”
也是不得已。
话没说完,她一记眼神,瞪了过来,气势十足。
向南识趣地闭上了嘴,偷偷瞧了眼,自家少爷。
以后,少爷估计,有的受了。
顾挽情收回手,告诉厉墨爵:“今晚去我那儿,至少针灸一小时,药浴一小时。”
他的身体,虚耗过度,该好好调养。
厉墨爵点头,吩咐向南:“直接去顾小姐家里。”
向南有些迟疑,问她:“太晚的话,顾小姐不介意吧?”
孤男寡女,有损她的名节。
她挑眉,热烈明艳,仿佛阳光里的向日葵。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向南笑笑,开车去了她的家。
到家的时候,姜老太太,还有顾夜辰,顾星辰,都没睡,坐在沙发上等她。
他们皆是,一脸担忧。
见顾挽情进门,星辰,夜辰立马跑过来,抱住她。
姜老太太走来,一脸焦急:“挽情,你怎么才回来?那些人,是不是刁难你了?”
只是去拿项链,早该回来了。
她神色轻松,回答道:“没有,他们刁难不了我的。”
她担心,他们会乱想。
所以,今晚的事,她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了。
见他们仍是忧心忡忡,她说:“项链拿回来了,你们别担心。我半路碰上厉总,耽误了一会,所以回来晚了,厉总也在等我做治疗。”
姜老太太点头,招呼厉墨爵和向南。
她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安抚他们,又轻声说:“星辰,夜辰,松开妈咪,妈咪要给叔叔治疗了。”
两个孩子,很是自觉。
一个跑去倒水,一个跑去拿,顾挽情针灸的包。
厉墨爵自行脱了上衣,趴在床上。
这次施针,花了她很多功夫,累的她神色疲倦,打了个哈欠。
结束后,他穿好衣服,对她说:“有劳了。”
她没有精力客套,只点点头,收起东西。
她扭头一看,顾夜辰和顾星辰,已经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
头靠在椅背上,身子挨在一起,样子很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