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只能封了你的听觉。因为这渡魂经,你一个大活人听不得太久。”
“它们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我们?”我焦急地问,但没有张嘴,只是在心里把话给想了一遍。
这种情况下,按夜司溟向来的做法,应该也能听到我的“心声”。
果然,他赞许似地将我嘴里的袍摆给扯掉了。
“非生非死魂,不是人也不能称之鬼,是阴界最底层也是最阴戾的一群怪物。因为三魂七魄残缺而入不了轮回,自阴间变革以来一直被封锁在这里。在一天的末央时到来之前,它们会化成俑状等待嗯,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些怪陶俑。”夜司溟难得有耐心地解释了这一大堆。
“可是,它们还跟在后面!”这才是我想知道和最害怕的。
“别怕,不是跟着我们,而只是和我们的目的地相同罢了。”夜司溟抬手向前指去。
我顺之望过去,原来路尽头已在不远处,这里白屋稀落天地悠远,只有大片艳红耀目的无叶长颈花铺天盖地。花海深处流淌一条暗黑如墨池的河,河上架座青苔遍身的巨大石桥,两侧桥栏上各挂一排白灯笼。
这幅景致有种说不出的绚丽美艳,却又让人心生敬畏。
我忍不住紧搂住夜司溟的腰。
“长日将尽,阴间那些东西要出来了。”夜司溟神色略紧张地看向石桥两侧,似在寻找什么。
他抱着我悬停在距花海和石桥还有数百米之处,那些赶来的不生不死魂擦身而过,它们用自己妖诡的双眼不停地打量我们,却没有一个因此停顿过脚步。
我的心脏莫名砰砰急跳,似是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明的危险。
就在这时候,生非死俑,突然顿住前行的脚步,并齐唰唰地朝着我扭过头来。
我浑身的毛发也随之齐唰唰地集体起立。
围观过来的诡瞳正持续增加,被数百双的鬼眼所逼视的强大压力。
这些鬼东西看起来并不想要什么友好的招呼。
我果断地转头冲夜司溟求问:“它们为啥只盯着我看?”
“因为你比较好看。”夜司溟无视自己祸水一般的皮相,硬是睁眼说瞎话。
“可我觉得按它们这样离奇的审美,不会懂着真正的欣赏美人。”我实事求是地发表看法。
“我觉得它们大概喜欢上你了,应该会”夜司溟嘴角一笑,不厚道地掐掉半句话。
“会什么?”我抖抖嗦嗦地问,然后扛不住小小地尖叫了一下,居然真的叫出了声。
正确地讲是我听见了自己叫出了声。原来只要远离夜司溟,闻声皆可恢复。
看来这家伙身罩结界啊,我开始觉得离开他是个错误的决定,这个错误可能会导致比拐到山沟沟里更糟糕的下场。
天地间并没有其他声音,甚至连先前渡魂经的吟唱也消失不见,只有自己的心跳和喘息不和谐地响彻在耳际。
四根冰冷滑腻的手指搭上了肩头。
我猛然回头,鼻尖顶鼻尖地撞上一张紫唇黄眼红脸颊且笑容如画的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