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激射,水帘洞一样的天地中,他那小小的人声居然有点天地梵音的意思,渺小又坚定。
我没见过这种状况,或者是,这本就是平常的做法行为,但被我唯心的加上了主观臆断,神话了苏邪。
苏邪双手冲天一举,似乎是在祭拜,嘴里高亢的说了句:“傩门后人苏邪,以傩门三神之力,渡鬼上西天。”
苏邪单手呈刀刃,那哭脸面具带着一副悲天悯人之相,冲着那红莲血兽里面就插去,这苏邪执着铁血的一往无前的气势,跟平时他的气势简直差别太大。
墓兽也感觉到苏邪带来的威胁,竟然直接松开了白泽,向着苏邪扑了过去。
咔嚓一声,我没看清,像是什么断了,苏邪噗的一声,一口老血隔着面具喷出来,给那面具都染红了。
但苏邪不进反退,用手捏下自己的面具,嘿的冷笑一声,冲到那黑影前面,双手一抓,就看见他手里的面具迎风见长,变成磨盘大小的哭丧脸鬼头,张开嘴就给那墓兽咬住。
白泽很快也反应过来,抓起地上的屠城黑金,飞檐走壁一般,伴随着出鞘和厉鬼的嘶吼,刀刃直接插入红莲血兽的胳膊,把它半条前爪都快撕碎了。
墓兽顿时吃痛,怪吼一声,但是白泽的阴神之力瞬间暴涨,几乎是以一种魔化的疯狂状态爆发而出,让我感觉整个地都在轰隆隆的震动。
伴随凄厉的鬼叫声,墓兽在被白泽砍下一大块血肉后,终于掉头跑进了墓道中。
可以算是两败俱伤,不管是白泽和苏邪,在这样的攻击下两个人情况都不太好。
虽然脱险,但是白泽的脸色并不是多好,他有些疲惫的看向苏邪,“你差点就死了,知道么?下次要死,别死在我面前!”
苏邪撑着墙壁,把面具取下来,然后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笑道,“当逃兵不是我的风格,再说了,老子向来命大。”
说完,他身子一颤,嘴里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其实后来我知道苏邪和白泽的一些事,因为孟百川和苏邪爷爷的关系,他们俩从小就认识,白泽的性格向来是高冷。
而苏邪就是大大咧咧,读书的时候白泽是学校男神,而苏邪纯粹是喜欢玩闹打架,有一次苏邪就被学校的一群人打进了医院。
白泽和孟百川去看的时候,白泽就靠在进门的门口盯着苏邪,当时他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出去了。
当天白泽再回来的时候,苏邪看到了他身上有一些伤,后来他才知道,在学校一向被誉为高冷男神的校草,在学校操场跟那群人打架,把拿棍子打苏邪的那个世家公子手都打断了。
其实这件事白泽从来没有提过。不仅如此,当初每次看苏邪都是一副不太耐烦的样子,每次对他说话也都是很高冷。
而苏邪也没有说起过,但他虽然玩世不恭,比白泽小三岁,但或许这种关系,就是因为从小白泽在他背后当他是弟弟一样,慢慢地成长同时变得牢固不破。
我们只是略做休息就准备出发了。
往前没有走多久就看到有一个洞口,仔细看了看这个洞口,洞口差不多有一人多高,里面黑洞洞的,完全看不清楚。
我凑近看看,还没看清楚什么,就被里面的一阵寒风给吹的后退了两步。
我有些紧张,这个洞口和我之前见到的都不一样。
那里面像是一个冰窖,阴森可怖,而且不断向外吹着刺骨的寒风,看起来十分诡异。
就在我想退走的时候,那山洞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呼唤声:“宿女。”
我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声音?
在这个黑漆漆的山洞中,我猛然听到有人叫宿女,先是吓了一跳,仔细听听,那声音非常微弱,就像是一个人受了重伤后的呻吟声。
“一千年了,你终于来了。”那幽幽的声音如同一个垂死病中的巫婆,沙哑而低沉。
“我感受到你的气息了,你就是宿女,过来……快过来……”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呼唤一般,那哀怨的老人声音竟然透露出了渴求和急切。
我从未涌现出来的紧张在这一瞬间出现了,我虽然努力的戒备,但是这声音透出穿透和魔力,让我脚步竟然不由自主的向着黑暗的山洞移动。
“别过去!”
脑海里一声清冷的声音传出,已经很久没有说话的泠修崖突然开口,他的声音清澈,就如一盆凉水浇在我的头上。
这一瞬间,我猛地从恍惚里惊醒。
“……被宿命选中的女子……一千年了……我终于等到你了……你过来……快过来……”那声音仿佛从沉睡魔咒里惊醒,透出沙哑的哀求。
“你……你是谁?”我内心惊骇的看着洞口深处,那声音带出来的穿透和未知让我心里紧张。
我这话说出口,苏邪和白泽都停止了,呆滞的看着我。
“我是谁?我……我……”那声音充满了惆怅和迷茫,低声呢喃道,“我是谁?”
“疯子!”我心里大骇。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要知道你是谁就可以了,你是宿女……你是无魂之人,一千多年前我为了逃脱帝天的控制,用魂葬之术封印自身,我本应该飞灰湮灭,可为了等你,我沉睡了一千多年,我已经等了你一千多年了……我的时间不多了……过来……你快过来……”那声音到最后化为了急切的哀怨和凄厉声,如地狱恶鬼一样歇斯底里,让我毛骨悚然。
“泠修崖!”
我现在拿不定主意了,心里有些慌张。
泠修崖默默的开口,“有些时候,我没法为你做选择。可能是我不够称职,其实我一直都不想让你了解真相,关于你从轮回中出现的真相,这个故事很长……这条路也很长,如果走下去,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有结局……”
其实,我早就感觉出泠修崖一直都在回避一些问题,我当然知道他清楚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可是在了最后,到了快要接近一切的时候,他在退缩。
我心里的跳动没有减缓,反而越来越快,“你一直都知道,我是无魂之人?无魂……是什么意思?还有帝铘鄍,他到底是什么来历,还有……我的轮回……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