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三尸。这是他的三尸本尊之一。”
这个秘密,恐怕冥界里没有其余的人知晓,毕竟当初泠修崖斩三尸时候,是北冥夜护着。
当初幽煌老祖让泠修崖斩三尸而后立,彻底的成为冥界之人,斩恶,斩戮,斩自我。
所谓斩三尸,其实就是斩三念。
幽煌老祖不像让泠修崖一生有羁绊,而是让他修太上忘情,最高的境界就是忘却自身。
忘记尘世中的一切,这里不是说的忘记不是说不记得,而是要看淡尘世中的一切,因为尘世中的东西大多数过眼烟云。
三身果报自凡根,
六界因缘了无痕。
善逝从来非本相,
枯荣生灭尽空门。
三尸斩尽,就是大寂灭境界,接着三尸合一,化身与本体彻底融合不分彼此,此时可以身化亿万,便可踏上无上帝境。
泠修崖斩的三念,这里面黑袍泠修崖是邪恶,紫衣也就是各种执念,若是说黑袍泠修崖可以化万恶为本源,那紫衣则是七情六欲。
紫衣,蕴含三千幻情道,可以说紫衣千变万化,包罗万象。
“与其说是三尸,倒不如说是三圣。”北冥夜低声道,随即转头对白倾风说,“这紫衣的三千幻情道,融执念合道。”
“紫衣?”白倾风同样望向那从天边缓慢走来的紫衣身影。
“每当紫衣的他出现时,都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那是一段让我至今难以忘怀的记忆……”北冥夜长叹一声,向前轻走一步,抬头看着苍天,神色有了追忆。
“在他刚斩三尸时,紫色衣衫的他曾经出现过一次,当时我正在冥府大殿,我永远忘记不了,当初他从冥府大殿外走进来,问我的一句话。”
“他问我……你会与人斗法么……我当初的回答,是会,结果……”
“你只要记住,如果这段日子在你的面前出现了七殿,看到了穿着紫衣的他,若他问了你这个问题,你一定要说,不会!”
“紫衣的他,原本只有两面情绪。悲和喜,但若是出现了殇……”北冥夜摇头叹息道,“紫衣因为蕴含了各种执念,所以也是最难让人琢磨。”
其实这一点,当初从泠修崖斩下三尸时他就已经知晓。泠修崖的修为不是遇到了桎梏,而是因为斩了三尸,无法精进。
“三尸三念,那最后一念……又是什么颜色?”白倾风呢喃,他从来没有想到,在泠修崖的身上竟然蕴含了这样的秘密。
北冥夜轻声道,“红色。最后斩下的是他的……杀戮!红色……预示着死亡,代表他一身的杀戮和戾气。”
“原来如此。”
这一刻的白倾风,突然眼里有了清明,这一切他已经知道了。
如当初黑袍泠修崖所说的一样,踏入尊主境的人,即使在温柔,他背后也早已经是尸山血海,累累白骨。
泠修崖一生追求的完美,在别人看来,其实就是最大的残缺。
一个本就是残缺的人,却在追求完美。
白倾风默叹道,“青衫的他,是完美。只是……他一生无论是境界和他的自身,都无法完美,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残缺。”
第五山海。
其实当感受到天地间弥漫突然升起来的气息时,第三殿主便是浑身蓦然一震,那一瞬间,仿佛是勾起了他记忆深处的一些回忆。
只是他依旧是无法置信。
直到冥海黑鼎上方的虚空扭曲中走出那道紫衣身影时,第三殿主的目光里精芒闪烁,万年不起涟漪的面容竟然是罕见
的出现了一起惊讶。
“这……是他!”第三殿主是很坚定的口气,只是说这话的时候,连同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此时的他浑身都在轻微微的颤抖。
旁边的第五殿主袖中更是握紧了拳头,神色阴沉的注视那好似从天边走来的身影。
这一刻,不仅是在场的冥界之人瞩目。
更是因为天地间随着紫衣身影出现徒然升起来那股弥漫天地的气息,让的方圆万里都能够感受。
在离山海界无尽距离的泱泱冥海,此时这里的冥海没有被波及,而在冥海上有一艘老旧的乌篷船随着血海的起伏跌宕。
原本始终划着桨叶的老者,此时却并没有站在船头划桨,而是坐在船上,在紫衣泠修崖出现的时候,他微微的抬头看向山海界的方向。
尽管从这里根本看不到山海界,但是他仿佛能够感受到那股徒升而起的能量,而且如果有冥界的人看到这个老者,定然会极为震惊。
按理说,只要诞生在冥界的人,都会受到冥枯九衰香的诅咒之力,但奇怪的是这个普通的冥海摆渡老者身上,没有半点黑气散出。
山海界发生的那些事,他更是如同没有看到一般,唯独在紫衣泠修崖出现的时候,他抬头,露出了斗笠下那张苍老的面孔。
“三尸已出其二。唯独那最后的杀戮本源……”老者轻声的呢喃,然后咂了咂嘴嘀咕道,“若是一旦融合,怕是……”
“幽煌,你算了一生。恐怕你也算不出你这个徒儿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老者嘀咕完,摇头晃脑间干脆不再去看。
奈何桥上,孟婆端着碗眯着眼看向第七山海。她虽然地位卑微,但只有尊主境的人才知道,孟婆实际上是何等身份。
“冥界安静的日子过的太久了,是时候该热闹热闹了。”孟婆轻声说道,低声说完后收起了手里的碗,转而看向从冥桥远处雾气中走过来的亡魂。
黄泉路上,黑色的石路上,一身黑裙的彼岸花之母同样在看,只是她神色很是淡漠,并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波动。
黑色的青丝晃动,黑裙在花海的摇曳中轻舞,冰贵冷艳的容颜上透露出了寒冷。
而除了山海界和泠修崖的举动引来了万众瞩目的目光,在紫衣泠修崖出现的时候。
冥界广袤无垠的阴死之地。
一处阴暗的洞府中,里面很是模糊,只是在这昏暗下,洞府中央却隐约站着一个身影。
身穿红衣长袍,那是黑夜都遮挡不住的红艳,接近如血。
那身影背对着洞府入口,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如雕塑一般未动分毫。
“是在召唤我们么?”
阴寒接近冰窖的声音,在一瞬间仿佛冻结了洞府,这声音不大,但是透露出的寒意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