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泠修崖如此疯狂压榨体能下,枯竭的漩涡竟然有了浑厚的迹象,再次运转起来,吸扯弥漫天地间的诅咒之力。
只不过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泠修崖,在这种压榨下自身的伤势只会越加严重,但吸扯天地间的诅咒依旧没有达到六层。
那徒然升起来汇聚的天地力量漩涡,竟然再次缓慢的枯竭,肉眼可见的急剧减弱,他压榨出来的力量只能短暂的运转。
毕竟他本来体内就已经耗尽了所有能力,任凭他在疯狂,也无法阻止能量耗尽,漩涡缩小。
甚至到了最后,黑袍泠修崖的身影竟然虚幻了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消散,诅咒之力,是他和泠修崖同时承受。
不然已泠修崖一人,根本不可能承受将近六层诅咒,在漩涡消散黑袍泠修崖同样快要奔溃时,他抬头冲着冥海阴沉的怒道。
“他若死,我们也会跟着陪葬。你还不出手?”黑袍泠修崖大声咒骂,他就算是消散,但是天地间弥漫的邪气却长存。
有人的地方就有邪念,有邪念的地方他便可以再生。
但是这一切前提都要依仗泠修崖这个本体的存在,他们冥冥之中牵扯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很奇特联系。
泠修崖若是魂飞魄散,那么他们同样也会消失在天地间,而黑袍泠修崖介于会出手的原因,其实这里面占据了一部分。
而如今哪怕是他出手,但是根本无法吞噬这股浩瀚无垠的黑雾诅咒,在黑袍泠修崖眼里,此时泠修崖已经入了魔,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是不其实会魂飞魄散了。
眼看着他是要以自身消散为前提的代价进行燃魂,燃魂的代价就是生命之中最后的火焰,如同阳世之人临死前回光返照一般。
在最终爆发出一股全盛时期的力量,尽管非常短暂,但是却很猛烈,只是代价是香消玉损。
彻彻底底的魂飞魄散。
这种情况黑袍泠修崖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而且这场战斗,其实凭借冥冥之中对本体的联系,还有介于三尸之间的感应。
其实,他早就知道还有一人隐藏在了虚空,一直在观摩这场宿命之战。
在黑袍泠修崖咆哮大吼中,却是让整个山海蓦然震动,那第七山海漩涡飞速的消退,可就是在消退中,天地间突然在黑袍泠修崖话语落音下,又有一股迥然不同的气息惊人的崛起。
这种在天地间徒然升起来的气息刚开始如潮水,但很快就形成了大河,这一切并没有结束,渐渐地如汪洋大海一般,包裹天地。
冥海上黑鼎落下的虚空中,一声轻微的叹息传遍天地,随即,虚空中竟然扭曲波动起来,一道身影如履平地一般从中走出。
那道身影很是缓慢,踩着虚空踏步而来,那披散的发丝轻微的挥动,如踏着冥界的黑云,那身影起先还很渺小。
可是随着距离的缩短,渐渐他的身影伟岸了起来,身上虽然没有任何修为波动,但弥漫天地间那股徒然升起来的气息却如见君主帝王一般,竟然沸腾了起来。
而他……穿着一身紫衣长衫。
紫衣长衫舞动,从苍穹踏空而来。
这一刻,即使那紫衣身影的容颜还没有彻底显露,便是让的整个山海出现了霎那间的死寂。
帝铘鄍修为已经是帝境,可即便如此,当一眼看到那紫衣身影出现时,依旧有些震惊。
只有他,相隔千里一眼能够看到那紫衣身影的容貌,正因为看到,才会让他震惊和无法置信。
“这……这股气息……不可能。”帝铘鄍望了望那走来的身影,又看向了第七山海,目光里却是少许的出现了一抹慌乱。
“又是堪比尊主境的本尊之体。而且……这力量……不是他们俩能比。这……不可能。”帝铘鄍一生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这紫衣的身影那怕是给帝铘鄍,都造成了一丝轻微的压迫和不安,这种能够引动天地之力的气势,只有相当于尊主境的巅峰。
在帝铘鄍眼里,这比黑袍泠修崖和青衫泠修崖还要强,而且在他们的身上,帝铘鄍分明告知青衫泠修崖才是真正的本源之体。
“若他是本体,那为何第二本尊会出现两个,而且……一个比一个强?”这是让帝铘鄍感觉到一丝不安的根源。
“他怎么会有两道本尊之体,若是融合到一起……”帝铘鄍低声皱眉呢喃,忽然这瞬间他发现至始至终自己对泠修崖并不了解。
或者说他一直以来都不想去了解,在他的眼里,帝境以下皆是蝼蚁,无须了解,绝对的力量下,一切都将摧枯拉朽。
但是如今,他内心深处让他已经忘记的不安感,丝丝缕缕一般竟然在缓慢的滋生,三位尊主境他可以胜。
但是最关键的一点,一旦融合泠修崖的实力会暴增,若是让他超过了尊主境,踏入帝境的范围。
那么,鹿死谁手就说不准了。
帝铘鄍内心震惊,但面色并没有透露出来,毕竟他是无上帝境。而冥界的其他人,则是心神剧烈的震动。
第一山海的半空中的蓝梦尊主,看着那道紫衣时目光有了深邃,他的手指微不可查的轻微勾动了下,相对于其他的尊主。
第一殿主蓝梦已经经历了悠久的岁月,他也是从幽煌老祖那个时代传承下来的继承者,有些事旁人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最起码对于这个泠修崖,他是有一些眉目的,或许正因为知道一些事情,让的如今泠修崖的所作所为,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其中有一部分是顾虑幽煌,另外一部分……是对泠修崖的看不透。
第九山海。
北冥夜望着那道从冥海虚空走出来的身影,从一眼看到那紫衣时,他仿佛一瞬间就想到了什么,即使是他,面色霎那也出现了震惊。
“他,竟然也来了。”
北冥夜说这话的时候,瞳孔猛地的缩紧,声音仿佛是在自问,对于那紫衣身影,像是唤起了他脑海深处的记忆。
“紫衣……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首次知道黑袍泠修崖的存在时,对白倾风产生的惊讶,那现在当他看到紫衣泠修崖时,就是无以复加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