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殿主内心颇为后悔。
他后悔让泠修崖回到冥界,早知如此,就应该在泠修崖答应让出第七山海尊主位置时候,让他离开冥界。
泠修崖,就是这一切灾难的根源。
“若他不带来那个女子,就不会惹怒这样的一个存在,更不会为冥界引来这场灾难。”第五殿主低声怒道,双手紧紧的握拳。
心里对泠修崖的恨,已经入骨。
第一山海蓝梦尊主,此时目光眺望着天空,面色露出阴沉,但是却一言不发,只有他的手摊开又握紧,显示出他的心并不平静。
第三山海殿主目光如炬,望着那天空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场面,心里更是起了波澜。
“照这样下去,恐怕不出五天,山海阵必将碎裂,到那那时……”第三殿主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山海阵法上出现的一丝裂缝,声音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山海界内,没有任何人是帝铘鄍的对手。
就算山海界主所有尊主境一起对抗,也只能够短暂的拖延一定的时间,而若是长时间,被毁灭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此刻……
山海阵法上出现的那一丝裂缝,不仅所有尊主境能够察觉到,在阵法山海界内的众生万灵,皆是看到了,那弥漫的裂缝就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身上。
透过那一丝裂缝,仿佛从外面渗透出了让众生都恐惧的死亡气息,无数人的心,都死死的盯着,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本帝可以给予尔等下界冥族一个机会,三日内。交出宿女……饶尔等不死。”
“否则,等本帝破开山海大阵。血染苍穹,冥族……片甲不留。”帝铘鄍神色阴沉,有些不耐烦的开口,声音传遍冥界,传遍冥海,更是透过阵法,携带着一股威压,传遍山海界。
使得这一瞬间,十山十海都清晰的能够听到。
狂妄,霸道,如末日君王。
对于这山海大阵,即使帝铘鄍如今的实力,尽管能够破开,但毕竟是一代冥帝留下的阵法,虽然岁月流逝中有了破缺,可真阵法上依旧残存着一股很诡异的吞噬力量。
这股吞噬之力很诡异,每一次施展神通轰击在上面时候,让的帝铘鄍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神通之术被吞噬了将近两层之力,这两层之力竟然在修复山海阵的缺口。
不过虽然破损的速度远远超出本身的修复,但这种诡异的力量让帝铘鄍有些震怒。
他的这话,无人回答。
不过却是让所有人的心里都是能的一沉,他们知道帝铘鄍说的宿女是谁,很多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的看向了第七山海。
那关闭的两扇巨大黑色冥府大殿的巨门。
在这个瞬间,无数人的心里涌现出了很多种不同的想法,面对帝铘鄍的伤势和霸道,面对他的实力,让人从心里感觉到了压抑和恐惧。
在这种压抑下,有人愤怒,有人恐慌,有人胆怯,有人畏惧……
有人……内心升起了复杂。
不过帝铘鄍不需要急着去验证,阵法已经有了裂痕,出现了残缺想要破碎算不得太慢。
他要,万众圣灵对他崇敬,对他……恐惧。
第七山海。
冥殿。
泠修崖与我走到殿内,至于帝铘鄍说的话,我听到了,他自然也听到了,可是对于这一切,他脸色没有丝毫动容。
倒是我,听到帝铘鄍传遍整个山海界的话,有了一些动容,我不想拖累山海,更不想成为泠修崖的负担。
只是在我正准备张口对泠修
崖说话时,他伸出了食指放在我的嘴唇上,温柔一笑,然后冲着我摇了摇头。
即使他的脸上也布满苍白,但那笑容让人很舒心,如沐浴春风。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他轻声呢喃道。
我怔住看着他,他的微笑让人感动,短短的一句话,胜过了千言万语的甜言蜜语。
“可惜,我们的婚礼……”我露出苍白的苦笑,想到了这场婚宴的心酸,还有我们的孩子。
这场原本盛大的婚宴,到头来却演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可惜……终究只进行了一半,这是一场,残缺的婚宴。
“你,还愿意嫁我吗?”我眼里的失落,泠修崖看在了眼里,但是他神色里并没有多少落寞,唯独是失去孩子和吞噬了太多的冥枯九衰香的诅咒,让他如今变得格外虚弱。
尤其是,如今的他第二本尊,黑袍泠修崖和紫衣泠修崖并没有融合,而是在冥殿外。
现在的他,是最初我认识的青衫泠修崖,也是……真正的本体。
他佯装的笑容让我有一些揪心。
我注视着他的双眸,那眸子里有一些浑浊还有隐藏在最深处的悲伤,不过倒影出来的则是我自己的轮廓。
我盯着他,认真的道,“你,还愿意娶我吗?”
“这场婚宴,没有结束。”
他轻轻地推我的肩膀,让我平躺着,然后如最初那般,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勾了一下我的鼻梁。
“你先休息。”他微笑的对我道,就要站起身转过去走开。
我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你做什么?”
“我不会离开你的。”他轻拍着我的手,安抚的道。
我有些迟疑的松开他的手,接着他转身,走进了冥殿伸出,他的脚步有些轻浮不稳,显然是体内伤势太重。
我知道他的笑容背后佯装了多少悲伤,只是这一切在我的面前,他都隐藏了起来,不像把这些情绪影响到我。
我躺着侧头看着进入冥殿内的泠修崖,望着望着,眼里竟然朦胧模糊了起来,疲倦和困意如潮水一样袭来。
在经过诅咒的摧残和身体上魂魄逐渐散尽,加上最开始承受的痛,让如今我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早已经疲惫不堪。
躺下之后,酸痛和困意四面八方的将我包围。
我朦朦胧胧中,似乎看到了泠修崖从冥殿内走了出来,他在冥殿里来回走动着,不知道在布置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约约的,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刺骨的寒冷,仿佛是有一股清凉的水顺着我的血液里钻进起伏里,流淌在心脏位置。
我睁开双眼,看到了眼前一张模糊的轮廓,不过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渐渐地凝实,一张面如冠玉的俊美容颜带着柔和的微笑。
只是他的笑容依旧苍白。
而冰冷的凉意,是从我的手腕处传出,泠修崖的手抓住我的手腕,他正不断的将生机和冥气渡到我的体内,依旧以一种不成正比的方式试图净化我体内的诅咒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