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讲是这样。”北冥夜完全不着急,一点都没安慰我的意思。
“好吧。”我浑身又软倒了下去,裹了裹被子,盯着他说:“你没生气吧?”
他眼睛微眯的看着我,我连忙解释:“前天你救我,我回头看到了。”
北冥夜丝毫不为所动,冷淡道:“你不觉得现在应该考虑考虑你自己。”
“我知道,不过我有个问题,你吃什么?”我觉得这点让我很好奇。
北冥夜冷然一笑:“你觉得我吃什么?”
我打了一个寒颤,转过头靠着不去想了。我又想到北冥夜的本身,人其实有些时候都是相互矛盾,尤其是女人。
做为一个正常成年人来说,当你跟着一个异性人第一个晚上睡在一起的时候,你警告他不要太出格,没有其他的想法。
但如果连续几天,他安安静静的躺在旁边,尽管自己不想发生任何关系,但脑袋还是会想,自己魅力不够大,还是男的有毛病?
此时的我就会升起这种古怪的情绪,难道是自己没有魅力?还是北冥夜有生理缺陷!?难不成是不举?还是那啥?
……………
我有些疑惑,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下的咒,为什么要对自己下咒,更为关键的,这种术不是普通人能施展的,如果说外婆会下咒的话我还走点信,但这附近村子,我没听说过除了外婆之外,还有人会驱邪避祸这些土法子。
“坟前祭祀的鸡血,你记得么?”北冥夜斜靠在一旁,声音冷静。
“当然。”
一想到奶奶坟前祭祀的鸡血饭,我心里就显得很恼火。
“女人,你还是没明白我什么意思。”北冥夜把头转过来,盯着我的眼睛平淡的说道。
我想了想,然后目光猛然间睁大:“你是说,祭祀鸡血饭的人,就是给我下咒的人?”
“榆木脑袋还有救”他冷冷的打击。
“阿香?”理智的无视他的打击,我说出了让我怀疑的这个名字。
北冥夜沉默不语,而我又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了,我知道阿香十有八九的没疯,她一定知道这件事的隐秘,奶奶去世的那么突然,这其中蕴含地原因说不定阿香知道。
可就算阿香没有疯,她应该也不会这种诅咒术法吧,毕竟她的年纪和我一样大,而且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的祖上没听过有半仙儿和土郎中,尤其是到了她父母那一代,不然要有门手艺,早年也不会落得那么凄苦,连自家人生病了都没钱治。
这会儿我彻底的凌乱了,裹住被子苦思冥想。我不光是思考自己本身的问题,我还在想这两天所发生的事儿。我觉得应该从这里面找到其中的原因。
在思索到杨正奎家里出事后,我猛然间脑海之中灵光闪现了下,走在路上,那双眼睛,那双盯着我一直看的眼睛,充满怨恨的眼神,白晃晃的半张脸
“等等,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我甩开被子站起来激动的对北冥夜喊。
但是喊了两声发现北冥夜一点也不激动,而目光紧紧地盯着我,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撕破了口子,肉色内衣展露在外,而北冥夜毫不客气的盯着。
“啊。”
疯了似的把被子扯过来裹住,对着北冥夜大叫:“出去,快出去。”
他浓眉微微一皱,但在我再三催促下,还是没说话的转身出去了,趁着空档,我赶紧换上衣服,慌乱的从抽屉里拿出那天的小手电筒,这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我出门拉着北冥夜就走。
“你想到谁给你下的咒
了?”轻手轻脚的出门后,北冥夜平静的问。
“不,不是。”我吞了吞口水,对他说:“我们现在去王小帅家里。”
黑暗中,他的眼眸微微有些泛蓝,似乎有点不太理解我说的话,我连忙解释道:“不是因为我,我们现在得去救王小帅和他娘。”
“什么意思?”北冥夜微微挑眉,很不理解的打量我。
“黑水门,你还知道吗?就是我回来那天,你把我拽下车的地方,前天王小帅清早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在黑水门那地方,骑车撞到了一个女人,结果把那女人给托到村里来了。她说在他们家养伤。”
“我白天的时候刚巧路过他们家门口,感觉有人盯着我看,然后转头我就看见他们家的窗户口露出半张脸在打量我,当时我就一直觉得那半张脸很熟悉,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
“你是说”北冥夜听到这里,显然也是明白了。
“没错,我说的那个女人,就是在黑水门那天半夜上车的那个,那个没有腿的女人。王小帅可能根本就没有察觉,结果把她给带回来了。”
那天北冥夜把我拉下车救了我一命,结果当晚周家湾那位司机蹊跷的死了,从大北山半山腰的土路上翻到了然把那死了的女鬼带进咱们村里来了。
夜色如墨,漆黑的很纯粹,让人心里发凉,山村寂静无声,和半天相处,仿佛是一座无人的荒村。
今夜,连水田里的蛤蟆都不叫了,没有犬吠,这里就好像被遗弃的世界,似乎在预示着今夜将会是一个很恐怖的夜晚。
乡间小路,我独自拿着手电筒往村南边走,北冥夜说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于是又进了幽冥戒指里,而且在进入的时候,他很义正言辞的告诫我,他不会管这件事,让我自己搞定。
果然和祠堂说的一样,真的是一个怕麻烦和讨厌话多的怪人啊。
我知道,他竟然说了,就真的不会管的。这其中的原因,大致也能猜到因为他很讨厌我的家人,不管是我奶奶和外婆,他都没兴趣在乎。
看来想到知道最终的答案,只能依靠自己了。
白岩子村的确很偏僻,荒山野岭的,村里小路两旁都是草丛,拿着手电筒只听到自己脚步沙沙的走,黑暗里从村民房门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王小帅家的宅院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轻轻的推开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嘎吱声,还刚准备进去,结果一个人影就从里面冒了出来,吓的我差点尖叫起来。
结果我一看这才抚平剧烈跳动的心脏,是王小帅,他慌里慌张的准备出门,大半夜的又没开灯,怪吓人的。
“薛婷?你你来我家干啥?”王小帅看样子也是被吓得不轻,浑身一哆嗦,看清我后打开手电筒有点惊讶。
看到王小帅好好的,我松了一口气,笑道:“你没事就好,我正想跟你说个事。”
其实我有点不太好说,不知道这种事该怎么开口,我估计说出来王小帅也不信。
“明天再说吧,我得找我妈去。”王小帅慌里慌张的从门口出来,大门都不关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问:“萍姨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睡一觉后起来发现整个房子都空荡荡的,那女人和我妈都不见了。”王小帅也很着急,毕竟他只有他妈一个亲人了。
我一听就暗自觉得坏事了,我来就是想提醒王小帅,把那个女人想办法弄走,送回去。结果王小帅半夜说他妈和那女人都不见了,这一想肯定要出事啊。
“走啊。你还愣着干嘛?”我催促着王小帅,心里更加的惶恐不安。其实大半夜的我心里当然害怕,肯定
也不想去,但是没办法,我估计不去王小帅也会跟着完蛋。
王小帅愣了下,然后立即和我打开手电筒往外面走,在路上他大致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说到撞上那个女人,她也觉得奇怪的很。因为前段时间他都在青山县玩儿,前天大清早天还没亮就回来,原本是和一个朋友,人家是窑子口那边的,送到掉头回来,没想到在黑水门转弯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就刮到一个女人,王小帅摩托车的车灯不太好,没看清。
但前面的时候还真的没看见,就跟突然出来似的,问那个女人话,她什么都不说,就跟傻子一想,没办法,王小帅最后还是把人家弄回来了,放在摩托车上,他带着那女人回来,就感觉后面和没有人一样。
但是回来后那个女人也不说话,问她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前天晚上回来,刚好有碰到杨正奎俩夫妻死了下葬,王小帅喜欢凑热闹,后面就发生那事儿了,被杨正奎诈尸的婆娘追着跑,一宿都没睡。
昨天白天回来,吃了午饭实在是累瘫了,王小帅就睡觉了,中途感觉脖子凉飕飕的,睁眼一看发现那女人竟然坐在自己的旁边,双眼木纳的盯着自己看。
当时还吓得王小帅不轻,那女人看到王小帅醒了,什么话都没说,站起身就走出去了,王小帅把门关上继续睡觉,结果没想到一下睡到现在,起来想吃东西,发现屋子空荡荡的,他娘和那个女人都不见了。
王小帅说的话我大致听明白了七七八八,也知道了其中的问题,当下我就对王小帅说了,我刚回来的那天是在晚上,也是在黑水门转弯的那个坡遇到的。
结果话刚说到这里,王小帅就义愤填膺的骂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婆娘不是什么好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原来是专业碰瓷的啊。”
我额头都起了黑线,这人脑袋神经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条,谁碰瓷会在那半天都没人过的土路上,而且还是黑灯瞎火的晚上。
“那天那女人上车后,我就下车了,那司机带着那个女人,原本是去螺丝糖那边,结果车子却开到了大北山翻车了,司机死了。”我对王小帅解释。
“肯定是那女人害的。”
王小帅说这话,我以为他的脑子开窍了,结果没想到的是。接下来他又说:“以我小时候喜欢看福尔摩斯和玩侠盗猎车的经验,我断定。那女人在车上偷偷的做了手脚。”
“你那不是侠盗猎车,是神偷传奇。”我摆了摆手:“算了,跟你说不明白,等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们边走边说,就在这个时候,前面是个十字路口,前面有白光照过来,我们手打开这,黑暗中出现的光很显眼,前面的白光明显的能看出来是车灯的,但这车灯又不是特别亮堂的那种,乌黄乌黄的,如果形容,可能就跟那种白纸灯笼照出来的光一样,但是黄色的,而且耷拉着,感觉左右的光线不平缓。
王小帅看了我一眼,示意让我等着,然后他往前面看看去。
我赶紧把他拉住,撤到一边,那灯虽然不亮,可是能感觉出,它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而且有转弯的趋势。并且是在往我们的方向过来。
我俩刚贴边站好,我就看见那十字路口拐出来一辆车,因为有房子挡住,我们最开始没看到那是什么车,连多余的声音都没听到。
因为我是拉着王小帅的,一看见那车,我就感觉王小帅身体崩了起来,其实我的惊讶程度比他多太多了,差一点,真的是差一点我就喊出来了。
是那辆破车,正缓缓的拐了过来,一点点的从墙角种探出它的样子。
就算是殡仪馆拉死人的灵车,都不会给我这么大的压力感。
没有一点点声音,就像是看那静音
的电影一样,还是黑白电影,那车倒车开到了十字路口上,就这样直勾勾的对视着我们,这车型前面已经破烂了,整个车身也是面目全非,甚至连地盘,油箱都没看到。
车灯因为剧烈的撞击,其中一只车灯破了,发出来的光很小,另外一只往上倾斜,挡住了驾驶座的位置。
我不知道这车到底是怎么开动的,但我认出来了,这破车就是那天我回来的时候坐的那辆,周家湾那个司机开的双牌座,后面出事翻到大北山的山沟里了。
可现在,它活了。
我浑身都颤栗的呆滞了,目光瞪得大大的盯着,但令我想不到的是,王小帅竟然动了,把手电筒往驾驶座上照射过去,空空如也,那上面什么都没有,在把手电筒移开,当看到副驾驶上坐的人,几乎让我们倒抽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