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山里的龙神是不能下水的,只能在山上,而水里的龙神也是不能上山的,就得在水里。
这才是丁财两旺的格局,而“上山下水”则把这全倒了个了,就等于是山上的龙神下了水,水里的龙神上了山,都去错了地方了,结果就是有犯天规,就必受惩罚了。
这个惩罚就是:损丁破财。
当然,单单只是一个上山下水,大北山那些东西还闹腾不到这么凶,关键是大北山的坐标,知情人一看就知道那地方肯定要出问题。
因为大北山两边都是高山,正对面盘龙山,是一个弯度的弧线龙脉,而刚好,坐标直直的对着大北山,当初有人看场,老一辈喜欢看山势,有人爬到盘龙山一看,就不得了了。
盘龙山弯形弧度就好像是一把被拉开的弓箭,好巧不巧的,正对着大北山,要是偏一点点,山势避开了也好,可不偏不倚,直对着大北山的中央,两边又是两座大山夹击,这在风水玄学上来说,整个就是一个反背煞。
还有修建的公路,全部绕开,从北向南去了土篱笆村,从南向北去了柳树村,刚好把大北山包裹,就好像是一把张开的剪刀,刀口对着大北山,剪刀煞加上路冲。
这些个全部煞气都直直的冲着大北山,那上面又是乱葬岗,净是死的一些本身就带着戾气的人,因此大北山就是一座凶山,小鬼数不胜数,长年累月下来,那些死了太久的老鬼,借助这些煞气,成了起候,个个都成了大家伙。
而张先生说的大家伙,我昨天晚上和鬼面佛就见识到了七八个,那气势汹涌的不行,要不是鬼面佛发癫,用他手臂那只恶鬼给唬住,估计昨天晚上根本就下不来那座鬼山。
况且那在养尸地待了十几年的韩丽丽,也不知道得多大凶。
我们走到大北山我就提了一个袋子,里面都是汽酒瓶子装的白酒,蜡烛香纸烛灯之类的,并不是很重。
头上日头烧的正旺,本来走了一路子爬山都出汗的人,越到坟地感觉越冷,后来感觉气温都到了早上刚起来的那时候了。
上了大北山,白天可以看的更加清楚,整个荒山野岭,那荒野地中,雷击的梧桐依然光秃秃的矗立,上面站着几只乌鸦。
乌鸦的叫声时断时续,在大北山上一遍一遍回响。风吹过,枯黄的蒿草被刮得哗哗响。引入眼帘的除了衰草还是衰草。太阳将天边也染成这枯黄。
荒山一千死寂,了无人咽,只有乌鸦那让人胆战心惊的叫声在这乱葬岗的那些歪斜的坟墓中央,在那棵死了不知道多久的梧桐树上呱呱的撕叫。
一种让人心底发慌的情绪,莫名的蔓延起来!
忽然间,吹过了一阵大风,头上的太阳不在那么烈了,这风吹的格外冷,我抬头看,不知道何时,天空有了很多密布的黑云,太阳正悄悄地往云层里躲。
这天气怎么这么不对劲啊,我的心里变的更加急躁和不安起来。
这原本阳光明媚,红红火火的三伏天,突然就成了乌云密布,阴风阵阵的隆冬季节了。
风吹的那些荒草哗哗哗的作响,这种不安的情绪传递到了牲口上,低头吃草的大黄牛都抬手脑袋竖立了耳朵,似乎很不安的听着动静,马也是很不老实不停的在原地转圈踏着马蹄,想要挣脱缰绳离开这个不毛之地。
还有五只大黑狗,天色变的阴沉沉后就躁动了,嘴里哼哼唧唧的,然后一只黑狗不知道看见了啥,冲着远处荒山野岭就吠叫了,五只狗都不安的晃动着狗尾巴,要不是我爷爷使劲拉着铁链子,估计五只黑狗就冲过去了。
站立在梧桐树上的那几只乌鸦,不安的呱呱呱叫着飞走了。
这场景
,真的是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我猛地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北冥夜说的话,他告诉我今天正午不要来。
今天要变天!?
我去,不会这么巧吧!
我抬头看,六七月份的天,原本最多只是阴雨绵绵,但此时天空竟然乌云密布,那太阳钻入厚厚的云层后,就再也不肯出来了,天空顿时暗沉,变得阴沉沉起来。
风很大,连同风声,那些荒草发出来的哗哗声,都透露出了不安的情绪,好像是低吟诉说着即将发生的恐怖。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手心起了一层层的冷汗。
张先生神色惶恐起来,我们这刚上到大北山,天色完全就变了一个样,一下就阴沉暗淡了,黑的就像是锅底。
“天公不作美啊。这次恐怕,会不太顺利了。”张先生瞅着天色,黑沉沉的,越来越黑了,明明正午时分,到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下午六点多,天抹黑的时节。
“这他娘的,不会是要下雨?下暴雨可就完了啊。”鬼面佛瞅着大骂起来,淋没啥,但是这天气阴了,那些凶物估计大白天真的能出来,到时候真的干起来,下雨就画不了符咒了,很多东西都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张师傅,这个天恐怕今天真的不适合。我看要不要再换个日子?”老昌叔犹豫了片刻,这才在一旁开口。
在场的人,谁都遇到过奇奇怪怪的事情,一般在发生此类怪异的大事情,多多少少都会有预兆的,尤其是我们今天,这刚上大北山整个天都变的成了锅底。
不用风水先生看,就人内心的恐惧和不安都在不停的告诫在场的所有人,这是一场大凶之兆。
“你爹个蛋,净他娘乱说话,你出门也不看看黄历,瞎子都知道今天是七月三更天,宜嫁宜葬宜动土,今天这是这个月唯一的阳日。过了这个时辰,冲猴,煞北,时冲丙申,路空,天贼,大退,临官,日时相冲,诸事不宜。这一个月你都别想动,你他娘也不想想这个月是什么日子,现在不动,难不成你等几天,七月十四来挖人家老坟,你胆子大,到时候你来试试看!?”
“这七月临至,鬼门大开。这上面大致地势你们也看到了,我不怕告诉你,这荒山孤坟,怨气横死的老鬼头不少,今天我们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要不就一鼓作气给它掀了老窝,要不等七月半,人家上门找你们报复,你们也别瞅着我,这些个老鬼个个厉害的紧,都不是啥好对付的角色。”
鬼面佛这也是懂一点门道,虽然我听的稀里糊涂,但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说的张师傅都没啥话说。
七月本来就是阴日,天气多变,今天这个日子是唯一转阳,原本日子是好日子,但是天变阴了,没有太阳这动土起来就麻烦,可若是今天过了。
这个月阴时一天天的越来越重,到了七月半的时候,阴时浓的吓人,阴气重,对付这些东西就没了天时地利,相反,这些老鬼会越来越厉害。到时候就有大麻烦了。
七月半后,这些个老鬼借助阴气会更加厉害,每年的七月半,都是冤魂恶鬼吸收阴气的日子,因此不能过,如今对付还有把握,可一旦让这些老鬼更上一层楼,以后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爷爷默不作声,张先生是他叫过来的,现在变了天,出现了凶兆,人家要离开,也不能说什么,我妈如今的魂还在棺材里,是万万不能让我妈的魂在里面待久,尤其是七月半这个日子,阴气太重。
“现在快正午了,你们不动?那也成,老子不是缩头乌龟,不怕事儿。你们不干,老子自己干。我他.娘的今个倒是瞧瞧,这些个老鬼头,能翻出个什么浪花来。”
嘴
里捣鼓完,鬼面佛撸胳膊就自个往前面去了。
“老昌,他说的对,这跟下葬看场一样,也得分清场合,日子竟然定好了,就不能随便改,今个这个事,还必须做,要是等过了十五,就算下个月有阳日,想要对付,恐怕就更难了啊。”张先生说完,又看了看我爷爷,说道:“薛老狗,这次做的事,咱们是为自己,也是为村子的人。万一出现了什么闪失,咱们问心无愧了。”
竟然打算做了,那也就不在犹豫,苏洛辰抱着香纸蜡烛跟着鬼面佛的脚步,去了养尸地那块空地上捣鼓去了,爷爷叫我把牛马放在入关口。
就是我们上山,俗称进门,左右拴一个,镇压关口。然后把五条大黑狗呈现圆形把养尸地包裹。刚做好这一切,我就感觉天越来越暗了,明明才正午,天暗的就跟半夜似的,狂风骤起,
天黑沉沉的,像玉帝打翻了墨汁瓶.突然,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来好像在天空那厚厚的黑云中滚动。即使我站在大北山的荒野中,也感觉到那种地动山摇的气势,一瞬间天地阴云密布。
黑风浓雾,吹的天昏地暗,都已经让人分不清方向了,我感觉有点站立不稳,旁边的马很不安分的挣扎捆住的缰绳,想要逃离,还有黑风中,狗吠声若隐若现,恐惧在肆无忌惮的蔓延。
做好这一切后,我眯缝眼睛艰难的往前面走,风吹了几分钟弱下来了,我来到近前,鬼面佛围绕着那枯死的梧桐,在养尸地上用白石灰画了一个北斗七星图案。
“十八年前,你是一个黄花闺女,你爹韩自在,糊着纸人。十八年后,你在养尸地,成了恶鬼凶尸,和老妖婆助纣为虐,你爹韩自在,当初害你娘你不报复,如今你害的是无辜的人。”
“你的戾气,更改不了,我鬼面佛昨个说过,今天午时,撅你坟,挖你墓。今个,老子来了。今天就让我鬼面佛见识见识,你这十八年来,到底成了啥样。”
鬼面佛说到这里,双目精芒乍现,全身气势涌出,站在坟头大声喝到:“午时三刻已到,还不出来受死。”
轰轰
天空黑云翻涌,雷鸣滚动,伴随鬼面佛气势攀升的高喝,使得他的声音宛如伴随着雷霆,雷鸣不断,在大北山响彻云霄。
话语落音,回音不断,在大北山荡漾回旋,最后落入到养尸地的泥土里,但却并没有丝毫动静,没人回复。
“自古正邪不两立,丫头,竟然你不出来,就莫要怪我了。”鬼面佛将画符的黄纸扔在泥土上,又在坟头插了三根香,嘴里振振有词。
他抓起一只公鸡,使劲一捏,那公鸡吃痛,扯着脖子就叫起来,可它明明是伸缩着脖子,但就跟哑巴鸡一样,半天什么声都没有憋出来一个,那场景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聋了。
这场景让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鬼面佛戾气涌现,手臂的鬼脸幻化,抓着那公鸡的头往边上一扯,喊了声,还不出来!?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人的惊呼抛在身后。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鸡头直接被拽下来,脖子里喷出的血像是泉一样洒在那坟地里,沾染在那些黄纸符咒上,这次有了效果,我感觉地面
“那些东西出来了,女人,你们麻烦了。”
北冥夜的声音阴冷的很,估计是昨天晚上我没听他劝告,非要今天中午跑来。
北冥夜的性格我是知道的,高冷范,能一句话说完就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让你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惜字如金。
北冥夜早就
算出来了,今天会发生天变。
但他应该也知道,如果今天不来,可能我就救不出我妈了,因此他只说不要来,并没说不能来。况且他也同样明白我的性格,我不可能任由我妈的魂魄在这里。
一旦过了七月十五,这个日子他比我清楚,到时候恐怕找我妈的魂,就得去阴间了。
“喂,北冥夜,什么来了?”
我大惊失色,天空黑云压城,让人感觉透不过气,我大声叫出声,让在场所有人神色古怪的看着我,我爷爷和鬼面佛当下就想到了,可老昌和张先生依然带着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