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出口,让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哆哆嗦嗦的指着我,瞪大眼睛,那双眼睛是吓人的死鱼白,倒下的张家老头没有昏死,估计知道要坏事, 想要挣扎站起来,但左腿彻底的断了,挣扎了几下都没用,只能不停地劝疯婆子别生气之类的话。
“闭嘴,不许说我丑,不许说我丑, 我是天底下最美的,我是世界上最美的!”
一个极端到极致, 偏执到病态的人,你是没办法去理解她扭曲的思想,就跟那些恋尸癖的人,拥有病态的心理是一样的。
“你是丑婆婆,你是坏人”
五六岁的小孩思想单纯,脑袋里没几个词汇量,就算是骂人,也显得不痛不痒。
这话对我说我可能淡然处之,但是疯婆子不一样,她是彻底成了疯子,好像她动怒后就会失去控制,样貌也会发生变化。
慢慢地,她的皮肤就干皱了起来,头发也蓬乱,活脱脱的又成了一个苍老邋遢的疯婆子,并且这一次比我刚开始激怒她还要严重。
她皱巴巴的头发开始不停的脱落,脸上竟然浮出了脓包,就好像是侵泡很久的腐尸, 散发出了一股浓郁的恶臭。
“不, 不不!”
疯婆子彻底的失控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干瘪如同海浪的老手,干燥的像是快要脱落的树皮。她颤巍巍的摸着自己脸。
越来越苍老,这一次不像是七十岁,而是不停的恶化,她的头发杂乱不堪,慢慢的往下掉,随着疯婆子抓挠,连同头皮都开始脱落了。
就好像腐烂的水尸,尸体已经变成了一摊烂泥,这场面恶心的要死,我赶忙把萌萌的眼睛捂上。
“不,不不不!!”
疯婆子还在做无谓的挣扎,但是她整个身体就好像是奶油,开始不停的往地上掉肉,她感觉不到疼痛,却能感受到死亡, 慢慢的腐蚀整个烂肉,不出片刻,整个身体都慢慢的成了一摊血浆。
整个昏暗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呛人又让人恶心的怪味, 正中央的木板上尸水横流,只剩下了一团腐烂不堪的肉泥。
还以为要恶战一场呢,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一幕,这疯婆子应该是修炼了什么邪术,然后被反噬了。
其实我并不知道,不管是养鬼,祭蛊,还是如同供纸人,都是违背这个世界持续,任何超过自然的东西,都存在风险和代价,像疯婆子这种能够让人变年轻美貌的术,我没有看到过,但是在奶奶的蛊书上我看到过一个记载。
说的就是一个肥胖的女人因为嫁不出去,想要让自己变瘦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后来遇到一个苗疆黑巫,她给那个肥胖的女人下了一种叫黑灵虫蛊。
这种虫子平时用血祭祀,然后可以进入身体吃点多余的脂肪,让肥胖的女人在短时间变得阿罗多姿,但想要用最快的方法,自然存在祸端。
后来遭到了黑灵虫蛊的反噬,那肥胖的女人死后,密密麻麻的黑虫子从她身体里蠕动出来。
那张家老头子看到自己的姐姐在面前化为一摊肉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浑身都颤抖起来,一大把年纪了,竟然红了眼睛。
这种人,我倒是觉得可笑,只有自己或者自家的人受到这种诅咒报应,才会感觉心痛,何曾想过死在自己手里的其他人?
我牵着萌萌走进屋子里,原本想问这个张家老头大头佛在什么地方,不过随后我想到了偏房里面坐在化妆台前的白衣女人。
侧房还是紧闭着的,我往旁边看一眼,有些犹豫不定,我看了北冥夜一眼,随即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走向侧房。
嘎吱~
我突然有些紧张起
来,轻轻的推开,半虚掩的时候往里面看一眼,果然的,里面黑暗的房间还是有个女人,呆滞的坐在化妆台前,前面还放了一块镜子。
我慢腾腾的走进去,在后面透过那块花镜子,看到了那张苍白无血丝的脸,当时也整个人像是被刺蜇了一下,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
等我走过去,到了正前面才彻底的看清楚,这女人身穿白色裙子,面目已经僵硬了死白了,不知道死了几天。
可当我看到这女人的面容,还是忍不住的吓了倒退一步。
这女人和刚开始疯婆子年轻时候的容貌,一模一样,我想到了那碗血,心里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就在我想要转身问张家老头的时候,却刚好看到了这白衣女人的脑袋上,我看到在头顶正中央天灵盖的位置,有一个裂痕。
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一下,头盖骨的那块链接的地方竟然直接掉了下来,连里面的脑浆子都懒得清清楚楚,而且这被挖开一个洞的头顶还放了一个勺子啊。
知道吃开瓢西瓜么?
西瓜用小刀正正当当切一个洞,用勺子挖着吃,而这个头就是‘西瓜’。
我现在知道人油汤是用天灵油做出来的了,这种手段,看着恶心又觉得残忍。
人性扭曲到极致的偏执狂,往往在童年的时候就遭受过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心理阴影,疯婆子也是。
张家老头就说疯婆子小时候长的非常难看,遭受到异常的眼光,如今想要美貌到变态的心理,和那个时候被人遗留下来的伤害脱不开关系,她很享受赞美,哪怕是虚妄的夸赞。
这也只不过是在遮掩那偏执低微的自卑得到一丝安抚罢了。
她憎恨世间的不公,要让那些美丽的变得丑陋,让那些丽质天生被人夸赞变得丑恶,把自己曾经遭受的嘲讽,加倍的报复到那些美貌的女人身上。
每一个偏执扭曲心理的背后,都存在了一个别样的人生,每一个凶恶的鬼魂,可能都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悲伤故事。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伤害别人性命的理由!
疯婆子的确是修炼了一种叫血祭的邪术,可以通过喝点别人的血,变成那个人的样子,这样说可能有点玄幻,和如今科学上出现的克隆异曲同工。
邪术存在弊端,而且维持的时间不会太长,基本没几天就要换,而且一个人的血液是有限的,因此疯婆子以前伤害杀死的女人也不止一个。
或许我就成了她的新目标!
想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露出如同疯婆子那阴森的笑,让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
“大头佛呢?说,大头佛在哪,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我现在没心思管其他的,走到张家老头逼问道。
“不知道。”
张家老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确定么?”
北冥夜上前,眉头一紧,冰冷的眸子居高临下的俯视张家老头。
“你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也不会说的。”
张家老头感受到北冥夜的气场,脸上有些恐慌,但还是咬着牙不肯把大头佛的下落说出口。
我不想在乎张家老头和疯婆子曾经的遭遇,而北冥夜是根本就不在乎。
“是吗?”
北冥夜冷笑,眼里没有丝毫怜悯,抬脚就踩在了张家老头那条已经断了的腿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音,夹着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房间。至始至终,北冥夜只是冷眼看着,他是堂堂第九山海尊主,
既然能够执掌一片山海冥府,他有天大的气魄,也有足够的手段。
“给你三秒的时间,下一次,本尊直接踩断你另外一条腿。”
一股冷风,肆掠的横扫这片天地,那淡然的声音就好像天威,冰冷的如断冰切雪。
“杀了我,你杀了我!”
张家老头浑身哆嗦的不行,老实说,这瞬间的北冥夜,连我都感觉到害怕。
但是我知道,有些时候,没有震慑的手段,是很难执掌别人,对付这样的老头,除了比他更狠,难道还要对他说好话?
“两秒!”
北冥夜如同报时器,嘴里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张家老头嘴巴抽搐着,我看他眼神里露出绝意和挣扎,但北冥夜已经抬起了脚,眼里寒芒一闪。
“说,我说,别别”
张家老头真的怕了,他承认以往自己残害那些人的时候没有任何留情,也体会不到那些人的疼痛,但是却做不到北冥夜这样雷厉风行。
抬起的脚没有收回来,北冥夜滔天的戾气也如同雷云笼罩张家老头,他俯视张家老头那做出痛苦和夹着慌张的模样,嘴角冰冷的一笑。
“你超时了。”
他吐出这句宛如死神收割生命的话时,我看到张家老头的脸蓦然间就大变,但还是晚了,北冥夜抬起的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这一次,直接一脚踩断了他的脖子。
那瞬间,白雾翻滚,院子外面枯叶飞舞,妖气弥漫,北冥夜的身影,在雾气的衬托下,如地狱魔仙。
他有着倾世的潇洒俊俏,也有着如天山冰雕的寒冷。
我突然心里莫名的揪痛了下,仿佛两个人在这一瞬间变得很遥远,遥远的不在同一个世界,我转脸看着北冥夜,依然目无表情,对着一切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如果我那一天惹你不高兴了,你会不会也这样踩断我的脖子。”
我很想证实,他有没有温热的心,或者能够让他产生波动的事情。
“但愿那些曾被他踩断脖子的人,也能像你这么仁慈。”
北冥夜好像真的有点被我这话激到了,转过头蓦然看着我,那双白皙冰冷修长的手伸出,轻轻的挑起我的下巴,让我抬着头正视他那张冷峻不羁的脸。
“女人,如果我真的想折磨他,会先踩断他的四肢。如果本尊不出来帮你,你会跟那个白衣服的女人一样,挑断你的手脚放干你的血,切开你的头,在慢慢摄取天灵油。”
“死人的血是不会流动的,你明白了么?”北冥夜终究还是有些心软,松开了我。
死人的血液不会循环,我知道北冥夜说的什么意思,那个白衣女人是在活着的时候,先被挑断四肢的血管,一直到失血过多而死。
终究,我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内心无比矛盾,这并不是圣母婊,我清楚疯婆子和张家老头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可是硬生生的踩断脖子,在自己的面前,或许很多女生都接受不了吧。
这会儿我腿上被扯了一下,发现萌萌抬头眼巴巴的看着我,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有点担忧。
“爹地!”
萌萌怯生生嘟嚷着叫了一声,眼睛里有泪花,蒲扇蒲扇的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小萌萌伸手抓住北冥夜的袖子,吸了吸小鼻子,一脸的不开心。
大黑狗不知道从哪儿窜进屋子,围着屋子嗅了一圈,接着去了后屋,这狗都成精了啊。
真会挑时候,刚开始遇事咋不进来。
我猜测这黑狗肯定是
闻到大头佛的气味,不然也不会带着我到这里来,跟着到了后屋,里面很黑暗,隐约的可以看到屋子里放了一口棺材。
大黑狗就张着嘴巴,吐着舌头不停嗤喇嗤喇的喘气,坐在棺材旁边不动了,棺材没有棺材盖,因此我走过去的一瞬间,就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一脸死相的大头佛,肥胖的身体就直挺挺的躺在棺材里,他的样子很憔悴,没有动静,我伸手探了一下他把鼻息,当时脸色一变,蓦然间就缩了回来。
大头佛死了!!
我当时就愣住了,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一幕,有些不敢置信,昨天大头佛还活生生的人,如今就僵直的躺在棺材里!
让我有点难以接受。
萌萌扯了扯我衣袖,她个头小看不到棺材里的情况,轻轻的嘀咕:“妈咪,我也要看。”
我蹲下身轻揉了萌萌的头,刚要说话,但是就在这时候,就突然听到了几声剧烈的咳嗽从棺材里发出来。
当场就吓得我哆嗦,跳起来往旁边看,只见大头佛微弱的睁开了眼睛,神情有点虚弱无力的模样,连忙得抓住棺材边坐了起来。
“妈的,闷死老子了。”
大头佛轻声的骂了一声,抬头就看到一脸错愕的我,有点茫然不知发生什么的感觉。
“丫头,你你怎么了?你跑到这里来干啥!”
大黑狗看到大头佛醒过来,狗尾巴不停的摇晃着,前爪都搭到棺材上去了,不停凑着脑袋去添大头佛。
“我”我当时下巴都快惊掉了,瞪大眼睛望着大头佛,一时半会竟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你没事吧。”
半响,我嘴里吐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