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凯旋

回到图书馆，马上就要到上班时间了，布鲁斯暂时按下了试验的心情，靠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本记载了某个印第安人民俗的书籍开始阅读。

图书馆一层放置的大多是神秘学，历史还有各地民俗的典籍，神话典籍只有最基础的一小部分，真正恐怖的知识都在高层放置，用咒文封印着。

布鲁斯看似在认真阅读，实际上，他的眼神空洞，根本没有落在书上，脑海中一本虚幻的图书正伴随着他的思维，缓缓翻开新的一页。

枯黄的纸张上，爬满了蝌蚪文一般的诡异字体，像是一团团缩起来的触手，墨点宛若睁开的无瞳独眼，隔着书页注视着布鲁斯。

布鲁斯呼吸一滞，整个人微微后倾，表情紧绷，脸上露出难以忍受的痛苦。

冰凉的药剂被他反扣在手上，针头触及皮肤。

不急，再等等。

他要看看这次采集神话生物的组织到底有没有用。

疯狂的知识倒灌进脑海，颅顶隐隐作痛，哪怕紧闭双眼，可布鲁斯已经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眼前飞掠。

深潜者，食尸鬼，狼人，吸血鬼……

一个又一个神话生物出现在布鲁斯脑中，真实的世界向他揭开了一角薄纱。

“砰！”

书本猛地合拢，布鲁斯如梦初醒。

“呼哧——”

他大口喘着粗气，额头青筋外露，正努力抚平脸上狰狞的表情。

【死灵之书12%】

仅仅是阅读了2%，布鲁斯只觉得脑子都快要炸了，大量的神话知识堆砌，差点让他无法自拔，死于知识的疯狂中。

“哈哈，哈哈哈。”

哪怕眼角因为疼痛还一抽一抽的，可布鲁斯依旧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手中充盈的理性药剂。

他刚才没有用药，完全靠自身意志承受住了阅读死灵之书带来的疯狂。

“神话生物的组织对我肉体的强化是一方面，对我意志的强化才是大头。”

布鲁斯松了口气，他摸着额头，用力按了按。

可算是找到提升意志的方法了，否则原身超高的灵感非但不是好事，反而可能随时置他于死地。

甩了甩脑袋，布鲁斯重新摊开手上的神秘学书籍，这次认真看了起来。

现在是他的工作时间，随时有教授可能来图书馆借阅，在这里施展魔法，太容易被发现。

今天一整天，图书馆里很太平，除了一部分来借书的学生外，没有其他事发生。

吃过晚饭，布鲁斯推着小推车，将车里的书一本本归位。

“先生，请问天体学派的《太阳系行星观测》是被人借走了吗？”

“你运气不错，今天刚刚还回来。”从推车里拿出一本大部头书籍，布鲁斯转身看见，一个脸上长着雀斑，比他矮了一个头的男生正抱着两本大部头书籍，吃力地抬了抬手。

“先生，请你叠上来吧，谢谢。”

“你小心点。”

将第三本书放上去，雀斑男孩的身体晃了晃，布鲁斯觉得他随时可能被压垮。

男孩身旁站在一个比他足足大了一圈的健硕身影，似乎刚运动完，头上还冒着汗。

“听说今天有调查员要回校，你知道是哪个的组织吗？”

“今天返校？应该是老猎人吧，我早上看见老猎人的货车离校了，多半猎杀成功了。”

“好羡慕那些学长，居然能够外出猎杀神话生物，亨特，你毕业后想加入哪个调查员组织？”

“那还用说，当然是天体学派了！”

名为亨特的年轻人一脸向往，他怀里抱着三本大部头书籍，都是和天文有关的。

“天体学派？你疯啦！你不会是想观察星空吧，那里比海洋还危险！”

“为什么不呢？乔伊斯，这所学校不适合怕死的人，正因为危险才有我们调查员的存在。”

大门口，两个年轻人渐渐走远，直到他们消失在走廊拐角，布鲁斯依旧听得见两人的争吵声。

“老猎人，天体学派？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啊。”

布鲁斯低笑几声，这两个学弟让他想起了上辈子的时光。

曾经在上初中的时候，他也这般豪言壮语，还在思量清华和北大去哪一个。

“调查员又不是大白菜，不是你们想当就能当滴。”

毕业考核的通过率不到10%，更何况是学校里最受追捧的老猎人和天体学派，普通调查员都达不到入会标准。

不过刚才那两个人谈论的话题引起了布鲁斯的兴趣，老猎人是一支以猎杀神话生物为旨的精英调查员团队。

刚才那个叫亨特的年轻人提到，老猎人的货车离校了。

“让我看看，你们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布鲁斯兴奋地搓了搓手，伸着脖子从窗口处眺望学校大门的方向。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采集全新的神话生物组织了。

晚上十点。

布鲁斯准时准点的关上图书馆大门，合上锁，他眼中一道道咒文在门上亮起。

刚离开教学楼，大量人群挤进他的眼帘，一个个穿着制服的学生，站在道路两侧，仰着脖子看向打开的校门。

“来了，回来了！”

也不知道谁突然大喊一声，全体学生的情绪都激动起来。

“来了，回来了！”

人声鼎沸，两束巨大的探照灯在门口亮起，黑暗中缓缓驶出一亮钢铁巨兽。

车顶上，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头戴礼帽的男人盘膝而坐，双膝上放着一把用染血绷带缠绕的巨大的剑刃。

“老猎人，老猎人！”

随着车辆的出现，学校里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这是对凯旋者的欢呼，是每一位调查员归来的固有仪式，布鲁斯站在人群后方，目视着车顶上那个身着猎人服饰的男人。

依照前身的记忆，他知道，这是老猎人的队长，泽维尔.路德维希。

毕业考核中，拿着一把咒文加持的巨剑，独自砍死了三只食尸鬼的猛男。

“路德维希学长这次回来，老猎人的排名应该会回到前三吧？”

“有可能，但还要看天体学派有没有新发现。”

“我觉得机会不大，上次天体学派超过老猎人纯粹是运气好，遇到了日全食。真要说起来，还是路德维希学长更有安全感，能直面神话生物的调查员才是密大的希望。”

“调查员个人榜，路德维希学长才是永远的第一！”

耳边传来阵阵窃窃私语，为了激励学生，学校给所有组织和个人单独列了一个榜单。挂在每一栋教学楼一层。

广场上正好可以看见，榜单上，泽维尔的名字赫然挂在榜首，布鲁斯下意识眼神向下扫去。

没有他的名字。

差点忘了，这是调查员才能上的榜。

布鲁斯耸耸肩，微微用力就要挤到队伍最前端。

巨大的货车从他身旁经过，直到尾灯与他擦肩而过

布鲁斯的表情渐渐变得奇怪起来。

“没有？”

他居然没有接受到提取神话生物组织的提示。

这是怎么回事？

思量间，货车已经缓缓驶入实验大楼的空地，随着一阵响动，地面下陷。

这是试验大楼隐藏的电梯，直达地下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