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明后祁玉主动说分开睡, 简宁意以为他也意识到他们应该保持距离，以后双方行为是心照不宣的收敛，却没想到祁玉说话更直白。
一句‘舍不得’, 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祁玉要是说些别的他还可以辩解一下，但他如此直截了当, 让他哑然良久不知道如何接话。
他庆幸身上的收音设备已经取下, 房间内没有直播摄像头, 门虽然敞着, 但他们刚才的交流声音不大, 除了祁玉最开始抓着他手腕的那一声他因为意外没控制音量之外, 其余直播间的观众都听不见。
否则当场出柜，CP粉直接原地过年。
祁玉动作麻利, 简宁意愣神的功夫他已经关上门收拾好躺下，轻声对简宁意道：
“晚安宁宁。”
简宁意回神，后知后觉点头：“祁老师晚安。”
裹着被子躺在床里侧，简宁意半点睡意也没有，脑海里全是祁玉刚才说的话和神态。
挑明后祁玉看起来没有半点尴尬和不自在, 对他的态度还是和从前一样, 就像他们刚才讨论的不是感情问题, 而是在讨论明天去街上买什么菜一样淡定从容。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简宁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想法都有, 他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山中的夜晚太过安静，他甚至能听见祁玉那边传来的平稳的呼吸声。
简宁意有些佩服祁玉的心态。
夜晚气温低, 简宁意躺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了蚕蛹，脚还是冰凉, 没有一点热乎气, 再一想睡在地上的祁玉……
简宁意良心已经不是隐隐作痛了。
是非常痛。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 木床的床架比较矮，能模糊看见祁玉身形，简宁意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用气音喊：
“祁老师？你睡着了吗？”
简宁意想他就问一遍，要是祁玉睡着了就算了，要是没睡着……
“我在。”
没等简宁意的念头在心里想完，祁玉低缓的声音就传来：“怎么了？”
简宁意：“……”
简宁意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声音更小了：“祁老师你要不还是睡床吧。”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良心难安，手上贴的创口贴存在感极强，他还能清晰地回想起祁玉给他涂药时认真的神情……
简宁意想要是祁玉真的为了他在地上睡一晚，估计他今晚也睡不好。
祁玉动了动，从背对床的姿势变成正对简宁意：
“我睡床你睡哪里？”
担心他再冒出来一句‘舍不得’之类的话，简宁意顿了顿道：“这个床……挺大的。”
黑暗中祁玉神色微动，叹了口气：“你不用勉强，我真的没事。”
简宁意被祁玉这口气叹得心理负疚感更重，怕祁玉觉得自己不愿意就不上床睡了，当即道：
“不勉强，不勉强。”
昨晚都已经睡过了，除了中途出了点小差错他把祁玉挤到了床边之外，无事发生，再挤几晚上也没事。
他相信祁玉是正人君子，不会对他做什么。
退一万步说，就算祁玉夜黑风高禁不起诱惑不当人了，他一个大男人也可以反抗——
出了这扇门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曝光在直播镜头下，他很安全。
做完后像是证明自己真的没关系，简宁意起身开了床头的小台灯，半撑着身体看祁玉，见他一个大男人卷屈着躺在地上，看着异常可怜兮兮，于
心不忍又补充了一句：
“祁老师你看，我们昨天晚上不是也睡得好好的吗？”
简宁意以为今早他最先醒，祁玉并不知道他们两人手脚相缠，亲密相拥的起床姿势，这话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祁玉和他对视，语气迟疑：“真的不勉强？”
“真的！”对上祁玉的双眼，简宁意心一跳，紧接着重重点头，还主动往床里面滚了一圈，伸出手拍了拍床，对祁玉道：
“祁老师你上来吧，地上凉。”
地上凉，简宁意知道祁玉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做出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本来他都做好了多劝劝，直到祁玉肯上床为止的心理打算。
却没想到他刚劝两句，还没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部分，祁玉就掀开被子从地上起身，迅速地把枕头和被子放上床：
“好，我听宁宁的。”
还没等简宁意反应过来，祁玉已经从善如流地在他身边躺下，说恭敬不如从命。
祁玉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非常连贯，简宁意都没看清他的动作，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
简宁意：“？？？”
祁老师你铺被子的动作为何如此熟练？
祁玉一本正经跟他道谢：“谢谢宁宁肯让我上床。”
简宁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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