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唐僧打马到附近的人家院子外后，先将怀里的小石头递给孙悟空，随即翻身下马。

他刚在马旁站稳，孙悟空已经急不可待地抱着怀里的小家伙跳进人家院中。

小石头觉得好玩，张开嘴发出清脆的笑声。

“悟空！”唐僧赶忙喊道。

孙悟空转头看到他不赞同的表情，推开柴门退出院子外，顺手将柴门掩上。

于此同时，一位老人家听到动静带着孙子从屋里出来。

“老头，快开门！”

孙悟空叫完，他怀里的小家伙立刻跟着学起来：“老头，快开门~”

“悟空不得无礼！”唐僧觉得他这般简直是教坏孩子，不由说他几句。

孙悟空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听到他的话，低头看看怀里一脸天真的小家伙，这才受教地点头。

接下来他没再说话，而是安静地听唐僧与走出来的老人家交流。

老人得知唐僧身份后同意他们在家里留宿，吩咐身旁的孙子将柴门打开迎他们进来。

本来一切都好，然而等孙悟空跟在唐僧后面进来时，看清他模样的老人家却是被吓一大跳。

“老施主莫怕，这是贫僧的徒弟。”唐僧宽慰道。

孙悟空见这老头反应如此大，不高兴道：“你这老……老施主好没眼色，我乃是五百年前大闹天空的齐天大圣，一直压在五行山下，你小时候又不是没见过我！”

老人被他提醒，倒是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惊讶地问他是怎么出来的。

孙悟空三言两语将自己脱身的缘由说完，老人家少不得恭喜他两句。

小石头窝在他怀里好奇地望着这爷孙两，学着师徒二人奶声奶气地喊了声：“老施主~”

老人家看到这么个模样好看又乖巧的娃娃，笑着应了一声。

等进入屋内，老人家热情地准备了一桌斋饭请他们用。

孙悟空是个不知客气的，蹲在椅子上就自己拿碗盛起汤来，先放一碗到小家伙面前，又盛一碗自己喝起来。

唐僧见他实在有些不像样，尤其是还引得小家伙学着他也蹲在椅子上。

他冲老人家露出个歉意的表情，老人家不在意地摆摆手。

“悟空，将小石头放到为师这边来。”

主人家不在意，唐僧却不能不管，尤其是看到小家伙端着碗学孙悟空喝汤，却洒了不少在身上时。

孙悟空听到这话，随手将身旁的小家伙拎起来放到他旁边坐下。

这是小石头出世后吃的第一顿正经饭，就算被换个位置都紧紧捧着手里的碗不放。

唐僧示意孙悟空也坐好后，拿起勺子喂起小家伙来。

小石头方才自己喝得脸上身上都是汤，并不是很舒服，这会倒是没拒绝他的投喂。

孙悟空安分坐没一会，趁着唐僧喂小家伙吃饭没空管他，很快又蹲在椅子上，甚至直接伸手端着盆喝起来。

“大石头我也要~”

小家伙吃着碗里的望着盆里的，看到他的动作立刻叫起来。

“给你给你。”孙悟空立刻拿起勺子往他碗里添了些，顺手还给自家师父添了勺。

“让老施主见笑了。”唐僧看到自家徒弟的行为，不好意思道。

“不妨事。”

老人家并不介意，毕竟说起来他与这师徒倒是有缘，徒弟是他小时候见过的神猴，师父则与他同姓。

唐僧俗家姓陈，名玄奘，老人家也姓陈，说来也确实巧。

昏黄的油灯下，唐僧先将身旁乖乖坐好的小家伙喂饱才开始自己用饭。

小家伙倒是不怕生，吃饱喝足后就围着桌子到处晃悠，还和老人家的孙子你追我赶的玩起来。

“这小娃娃怎么穿得那么单薄。”老人家挺喜欢看起来活泼又讨喜的小家伙，见他和自家孙子玩到一块，眼中露出慈祥的笑意关心道。

唐僧正准备裁了自己的旧衣替小家伙做件衣裳，闻言放下碗筷向他借针线。

“我那倒有些孙子小时候的衣裳，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给这小娃娃穿上。”老人家道。

一晚上未必能给小家伙做好衣裳，见老人家诚心要给，唐僧行个佛礼道：“多谢老施主。”

小家伙陪孙悟空在五行山下待了不少天，刚才吃饭又洒了不少汤在身上，换衣裳前少不得要先沐浴。

孙悟空被压在山下五百年，这会有机会也想好好洗洗。

不过他对小家伙倒是不错，还让小家伙先洗，可惜人家不领情。

“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看你身上脏的。”孙悟空见他不肯洗，直接伸手将他拎起来就要往浴桶里丢。

唐僧怕他将小家伙丢进水里呛着，赶紧伸手阻止：“悟空。”

小石头没洗过澡，看到一大桶水下意识有点害怕，立刻顺势抱住他的胳膊，软乎乎地喊：“师父~”

“莫怕。”唐僧摸摸他的脑袋安抚后，动作轻柔地将他放进浴桶中。

因是先给小家伙洗，桶中水并不算多，小家伙坐在里面水只到他肚子的位置。

发现洗澡好像没他想得那么可怕后，他这才慢慢松开唐僧的胳膊。

“热乎乎~”

这种天气洗个热水澡还是很舒服的，刚才还闹着不肯洗澡的小家伙甩着白嫩的小胳膊玩起水来。

唐僧拿着布巾替他擦洗着身上，在他偶尔痒得咯咯笑起来时，脸上也跟着露出点笑容。

孙悟空看到这一幕觉得有趣，忍不住伸手挠挠小家伙的白肚皮，痒得他笑得越发大声。

“悟空！”唐僧见小家伙差点笑倒在水里，无奈地轻斥一声。

等孙悟空收回手，唐僧加快速度替小家伙洗完就准备抱他出来。

然而刚才不肯洗澡的人这会却是洗上瘾，在水里玩得不肯出来。

小家伙皮肤本就嫩，泡在水里更是像条滑鱼一般，只要他不配合，还真没那么容易抱出来。

“再不出来小心水里钻出个妖怪把你叼走。”孙悟空吓唬道。

“不要妖怪叼走！”

之前在五行山下，有时候小家伙天黑了还不肯睡觉，孙悟空就这么吓唬他。

别说，这招还挺管用，刚才还赖在水里不出来的小家伙这会乖乖伸手让唐僧抱他出来。

沐浴完，小家伙穿上了老人家孙子小时候的一套黄色衣裳，虽然衣裳有些旧，但耐不住他生得好看，倒是把这衣裳都衬托得亮了几分。

接下来，孙悟空和唐僧也轮流去沐浴一番。

唐僧沐浴时，孙悟空从行李中翻出一件直裰穿在自己身上。

“大石头好看~”小家伙大概是刚才沐浴完被夸过，这会有样学样地夸起来。

唐僧沐浴完回来看到徒弟穿着自己的旧衣，倒是真有几分“行者”的模样，笑着表示将这件衣裳送给他穿。

孙悟空高兴地谢过以后，陪着小石头在床上玩起来。

“要不要我也替你扎个头发？”孙悟空大概是见这家的孙子头顶用红绳绑了两个辫子，所以抓着小家伙半长不短的头发问。

小石头拍着巴掌点头道：“好呀~”

孙悟空哪里会扎什么头发，纯粹是在玩。

唐僧含笑看了他们一会，拿着针线坐在灯前忙活起来。

之前的虎皮被孙悟空一分为二，唐僧干脆用针线将其中一半缝成虎皮裙。

床边，孙悟空毛手毛脚的在小家伙头顶折腾半天，一个辫子都没扎起来，反倒是将他头发弄得像鸟窝一样乱。

“不扎了不扎了。”没耐心的猴子说完，余光看到师父手里的虎皮，立刻好奇地凑过去。

老人家虽然送了衣裳给小家伙，却没有合适的鞋给他，所以这会小石头还是光着脚丫。

因着唐僧交代过沐浴完不可以再光脚跑，小家伙见孙悟空跑到桌子那边去，挥舞着小手叫起来：“大石头抱抱~”

孙悟空正准备拽走师父手里缝的虎皮裙就听到他的声音，只能转头将他也抱到桌旁坐下。

他这一来一回的功夫，唐僧已经缝好最后一针，举起虎皮裙道：“徒弟你试试。”

孙悟空高兴地接过来穿上，喜得连蹦带跳起来，还特意在小家伙面前转了一圈。

“大石头真好看！”小家伙配合地拍着手夸道。

唐僧上前替他仔细整理一下后，颔首道：“这样就更像个行者了。”

他话落，坐在椅子旁的小家伙一把搂住他，仰头奶声奶气道：“师父，小石头也要！”

唐僧伸手替他理顺之前被孙悟空弄得乱糟糟的头发，点头答应下来。

小家伙的虎皮裙缝起来更加简单，唐僧想到他没有鞋子，顺手还用剩下的虎皮替他做了双小鞋子。手艺不算多好，但好歹能穿。

小石头穿上和大石头一模一样的虎皮裙，高兴得在床上打起滚来，等虎皮鞋也穿上时，更是一直用小手捧着摸个不停。

“师父，我也要虎皮鞋！”孙悟空道。

“你不是有鞋穿。”唐僧说完将旁边的帽子拿起来戴到他头上，觉得这样一打扮，自己这徒弟活脱脱就是一个“行者”。

孙悟空低头扫过自己脚上的黑布鞋，再想到自己有帽子小家伙没有，便没再闹着唐僧给他也做虎皮鞋。

倒是小石头听到他说要虎皮鞋，伸手脱下自己的一只鞋举起来道：“大石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