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他心里的人是谁

只要交换了灵魂，做一切决定都是顺理成章。

在肖冰的默许下，程云让andy转告父母，他们会在一周后回国。

这次他再也不需要畏惧什么，因为他知道，无论今后发生什么肖冰都不会再离开自己。

他相信肖冰，正如同肖冰对自己那样。

肖冰这次来a国带的行李很多，毕竟当初他是打算在a国长住下去。

于是在收拾行李的时候二人也花费了一些时间。

他不允许肖冰折腾一下，自然也不愿意别人来碰自家媳妇儿的贴身东西。

导致程总裁忍着内心的酸涩和心疼帮肖冰收拾行李，就像终于哄好了离家出走的老婆，又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再惹老婆伤心。

肖冰看着这个号称北城首富、luna酒店年轻总裁，又被无数少年少女惦记的冷面霸总，此时正在毫无架子地帮自己叠着贴身衣物，一时觉得整个心被一根柔软的稻草撩过，酥痒难耐。

这样的人居然在原地等了自己十四年。

到底是什么样的决心，才能无声地等待曾经那个不甚熟悉的同龄孩子。

肖冰曾问过程云，为什么当时在学校的时候没有跟他讲话。

程云说，因为肖冰太耀眼，自己太普通。

石头不应该妄想跟珍珠做朋友，正是程云的原话。

肖冰当时被这个比喻揉软了心却又不相信程云说的，毕竟眼前这个光芒万丈的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一块石头。

难道是自己小时候对美貌的感知不敏感？

不过也对，又有谁生来就好色。

程云还说，当年才十几岁，他还没有能力把感情分得清楚。

等他分清楚的时候，肖冰已经退学了，再后面就出国修养了，一别就是十四年。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切都来不及了。

所以现在所有的失而复得都是命运垂怜，程云说，如果重新遇到肖冰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好运，那他不介意将自己一生的运气都放在肖冰身上。

只要肖冰在，他的运气便在那里。

那天程云说这些的时候，他们正躺在房车里看星空。

此时已到五月，过了春寒料峭的时候，就快迎接暖热的夏季了。

肖冰的心里自然也跟着涌入一股暖流。

那天天空无云，月也是新月，于是星空就格外明亮澄澈。

肖冰看着身旁这双比广袤银河还要深邃的眸子，整个人都义无反顾地陷了进去。

当再次和程云灵魂碰撞到一起时他才再次确定。

这样好的人，这样温柔的程先生，原来真的是他的啊。

·

肖冰心疼程云，不想让他一直整理东西。

再加上适当的行为和言语诱惑，程云叠衣服就断断续续叠了三天。

后来闹够了，衣服装好了，程云便去帮肖冰一起收拾画材。

但他不敢自作主张帮肖冰动什么，他知道肖冰对自己画作和画材的爱护，于是只敢旁边在旁边打打下手。

肖冰来a国也带了自己珍藏多年的画册，大多是素描、速写和水彩画本。

当程云看到它们的时候，一颗心跳得厉害。

那里面也许就装着肖冰从小到大最柔软的心事和秘密，它们离自己近在咫尺。

一只手试图触碰许多次，最终还是走到肖冰旁边，然后从身后抱着他，亲吻肖冰的侧脸。

“嗯？程先生又想要了？”声音带笑，一听就是刻意惹人心乱。

“老婆……”程云无奈叹息一声，又转成笑，“虽然我每时每刻都想要你，但是我还是更在意你的身体。”

声音太性感有磁性，惹得人又开始心猿意马。

当肖冰的手又要开始不安分时，程云压着呼吸制止住老婆的惹火行为，“老婆，不行，再多你就受不住了。”

于是肖冰也不继续闹他，转身把头埋在程云宽厚的肩膀，用手环住他的腰，轻轻闻着那股属于冬天独有的风雪味。

他们就这样抱了一会，肖冰才说：“说吧，想求我什么。”

程云怔愣片刻，低声笑起来，“果然什么都瞒不住老婆。”他吻了吻肖冰的发顶，柔声请示，“我可不可以看你的画册？”

画册？

肖冰眨眼思索一会，侧头去看放在桌上的两本，伸手一指，“这两本？”

“嗯。”程云点头。

肖冰“噗嗤”一笑，问他，“你这还要跟我请示吗？有什么不能看的。”他说完想到什么，踮脚凑到程云耳边，“毕竟……你的情书都给我看了。”

“老婆……”

程云低声撒娇，肖冰发现自己是越发承受不住了。

他眼神颤了颤，抬手摸了摸程云的胸肌，“不给吃就别撩我了，去看吧。”

看着这副媚笑着的女王姿态，程云呼吸一滞，觉得看画册什么的也不太重要了。

不，还是重要。

但此时有别的事情更重要。

于是，“看画册”行动便这样被搁置了三个小时。

·

两人闹到晚饭时刻，肖冰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程云只好哄着人先睡着。

肖冰睡下后，程云拿着两本宝贝画册上床，他开了床头的小灯，侧身理了理肖冰额前的碎发，轻轻吻了一下那张亮晶晶的嘴，这才满意地翻开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便是肖冰给妈妈画的素描，画中的女人眉眼温柔，双目明亮。

程云儿时确实见过肖冰妈妈去学校接他放学，再见画中人的笑颜，程云想，肖冰笑起来原来是和妈妈很像。

程云回忆着小时候在画室时的肖冰，他那时总藏在后排角落偷看坐在第一排的孩子，他很自卑不敢上前搭讪，只是默默看着便很开心了。

他边回忆着边翻着这本画册，仿佛也看到了肖冰的记忆。

接着，他看到了那张自己曾经见过的画……

这幅画是一副林中山水，已经被塑封起来了，旁边有题字，正是肖冰妈妈写的——

“彭洞缤纷洒冰雪，罗浮缥缈飞云烟。”

程云知道，这两句便是肖冰名字和小名的来源。

他轻轻摸了摸那副笔触稚嫩的山水画，一颗心柔软成水。

是，他已经完全走进了肖冰的世界。

肖冰毫不在意地把他的曾经应许给自己观赏，程云此时心理获得了巨大的满足。

正当程云无法控制自己翘起的嘴角时，下面出现的画让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是一副漫画连环画。

像是肖冰自己创作的角色，画中的主角是一个拟人的小冬瓜。

画了好几个系列，都是小冬瓜的故事。

程云有预感，肖冰画的一定是个真实存在的人。

可……那个人是谁呢？

画得这么认真，创作了这么多副，难道这个人对他来说就有这么重要吗？

这人，难道是肖冰的……

白月光……？

程云越看心跳越快，最后把头偏到一边，合上画册，甚至不敢去侧头看肖冰一眼。

临回国前三天的深夜，某人的一颗心被柠檬水泡得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