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正伟最后一句话,无疑是一张通牒。
舒静美睁大错愕的眼睛,万万没想到司正伟竟会许下这种承诺,急忙道:“怎么行!爸!司晨她……”
司晨可是她唯一的女儿了,要是把司晨送出国还要她永远不能回来,这跟让她再失去一个女儿,有什么区别?
舒静美接受不了。
“闭嘴!”司正伟喝停根本不知道这事带来多严重后果的舒静美,这事他必须给一个看似漂亮的交代,否则……
司正伟看了眼站不在远处、刚刚因为司雪梨一句话就默默站到一边的庄臣。
否则庄臣那里,怕是就要动手了。
不然以司雪梨软弱的性子,他何须做这么多?
这一切,还不是看在她身后有庄臣为她撑腰的份上!
若没有庄臣,就这次的事情,他完全可以通过四两拨千斤化解,司雪梨有黑历史握在他手里,他分分种能拿着这些黑历史反要挟司雪梨不能去计较这件事。
可惜现在的司雪梨不是当初孤立无援的司雪梨,她本事可大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找,就找了最大的靠山。
就连他,此时也得跪在司雪梨跟她,求她饶司晨一命。
舒静美敢怒不敢言。
况且现在她都不知道要怒谁才好。
舒静美看了看司雪梨,又看了看司正伟,这两人哪个都是她惹不起的主,最后选择把一肚子气憋在肚子里。
司正伟接着道:“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就求你留司晨一命,行不?”
“如果被我逮到她回来,真的凭我处置?”司雪梨不相信司晨会安份留在国外,她回来是一定的。
所以她必须问清楚。
省得到时候他们又拿着爸爸的遗物压她。
“是,凭你处置,”司正伟看穿司雪梨未说出口的话,自觉道:“我也不会再拿栋梁的遗物说事,这一次,就当是你兑现了那次的承诺。”
“什么时候走?”司雪梨又问。
虽然这是一次放虎归山,不过被迫出国的司晨肯定无法再兴风作浪,毕竟现在的她已经无法再赚取大量的金钱,而一个人失去金钱的支撑,则意味着她的所作所为将受到严重的局限。
至于司正伟……
司雪梨相信,对司家已经失去作用的司晨,司正伟肯定不会再浪费时间或金钱在她身上,仅仅为了替她圆复仇的梦。
换言之,司晨已经无法在司家人身上获取帮助。
而司正伟之所以千方百计留着司晨的命,无非是看在司晨肚子里的孩子份上。
新生命永远都是老人的心尖宝。
一个腐朽摇摇欲坠的家族总是把振兴家族的希望放在下一代。
舒静美抢答:“司晨身上挨了一电锯,昨天我去看她她还有小产的征兆,我觉得起码得休养两三个月……”
“明天。”司雪梨打断舒静美的臆想,呵,还两三个月,她并不嫌命长:“最迟明天走。”
司正伟没有讨价还价,毕竟他现在根本没讲价的资格,一口应下:“好。”
“爸……”舒静美一双细眉紧紧皱着,司晨这种状态还要她长途跋涉,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定好了航班就告诉我,明天我去送她机,没事的话你们回吧。”司雪梨说完,转身朝庄园内走去。
明天她还得多带一个人去机场负责盯着司晨,务必看见司晨上飞机。
只要司晨出了国境,一切好办。
到时候她拜托人替她盯着,反正司
晨想偷偷潜回国内,肯定不是一件易事。
司雪梨一直硬撑着往里走,走了很久很久,很久她确定司正伟和舒静美两人看不见她的背影,才浑身乏力一般摇摇欲坠要朝地上倒去。
自然是没倒成功的。
因为庄臣及时从身后接住了她。
司雪梨顺势赖在他怀里不起来,其实她也是真的起不来,双腿软着呢,她虚虚一笑:“刚才我装的怎么样?有没有气势?”
庄臣将雪梨打横抱起,大步往屋里带,没有回答她莫名的问题,而是道:“真不杀了她?”
司雪梨不作声。
虽然死人能让人一百个放心,可是谁让她当初拿爸爸的遗物时答应了司正伟的条件。
即使没有白纸黑字写明,可口头承诺也是承诺,她若出尔反尔,良心会过不去。
爸爸以前总教她许多道理,什么说好话做好事,多付出少计较,还说人无信而不立。
算了,就当是买个心安,先放过司晨吧。
但倘若司晨敢偷偷跑回来使坏,她不会再放过她的。
司雪梨冲他摇摇头:“先不杀。”
“好。”庄臣没有异议,毕竟这是她的选择,不管这选择是对是错,后果他与她一起承担。
“谢谢。”司雪梨搂着他的脖子,用力抬起身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
以他的作风肯定是赶尽杀绝,免得春风吹又生,况且司雪梨觉得他一定不明白她抱着所谓的承诺选择放虎归山有什么意义。
不过,即使他没弄明白她这么做的意义,也无条件听从她,支持她的做法,更令她感动。
“话说你要抱我去哪?”司雪梨见他径直带她上二楼,不解:“我今天约好要去赶通告的,我不在家休息了。”
人心情低落的时候还是忙碌好,闲下来只会胡思乱想,更容易导致低落。
“帮你擦药酒。”庄臣低头,声音低低的,用只有她听得到的音量说。
这样一来,擦药酒这件事,就变得暧昧起来了。
“……”司雪梨被他逗得浑身发热起来。
说起擦药酒这事,刚开始他确实是老实巴交给她擦,可是擦到后面,一双大掌便借着替她按摩淤血的借口,开始放肆。
司雪梨想着,脸蛋经不住的发烫,她挣扎:“不要,我还要出去工作,不想顶着一身的药酒味。”
鉴于她是正儿八经的挣扎,庄臣害怕她摔跤,所以只是虚虚的抱了一下后便放开她。
司雪梨趁机推开他,从他怀里一跃跳到地上,逃离他的束缚,对着他吐吐舌,然后快速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