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做戏

如今已经是深夜了，皇上的语气却相当不善，让李公公一头雾水，着实是想不到这大半夜，乔元歌做了什么让皇上不爽的事情？

皇上瞧着她，估计是一刻也等不了，非要当着今晚？

“此时已经是这样晚了，皇上这是要去哪里呢？”李公公打了一个哈欠，带着献媚的问道。

“去养心殿！”

皇上说完了之后直接就走在前面。

乔元歌跟在后面，低着头。

李公公显然已经知道了，必然是皇上找到了借口，想要将乔元歌送回到太后的身边。

虽然大抵太后必然不会同意皇上的要求，但是既然皇上已经下了命令，那李公公也只能应了下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皇宫中并没有多少人。

星星点点的灯光，像是萤火虫一样点缀着这个巨大的宫殿。

借着月光，李公公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同乔元歌说，不过见皇上憋着一肚子气，顿时就将所有的话全都咽进了肚子中。

养心殿的灯已经熄了几盏。

皇上到的时候，太后娘娘的头发散落下来，眼睛猩红，身上穿着粉色的真丝睡袍，她的头发并未十分花白，看上去明显有几分憔悴。

有丫鬟上了茶水，太后娘娘并未动，抬眼不咸不淡的说道：“皇上，如今已经是深夜了，你有何事非要兴师动众的过来找哀家？”

这语气中带着一些责怪，但却也不好说什么。

皇上一伸手，将站在他身后一脸不知所措的乔元歌拽了出来。

乔元歌低着头，心在这一瞬间提上了嗓子眼。

周围的气氛很奇怪，皇上同太后二人虽话不多，可是相互压制的气场，让她这个十分无辜的宫女俨然站在了暴风的中心。

皇上的手一松，乔元歌感觉自己十分腿软，甚至都忍不住要倒下去。

“这丫鬟不长眼色，朕看着她就烦，还请母后将她收回去，不然朕心情就不太好。”

皇上的语气带着一些嘶哑，仿佛是因为此时天已经太晚了，连带着他都收起了之前那漫不经心的态度。

太后不动声色，先是瞧了一眼乔元歌，似乎是对她非常的失望，接着就淡淡的说道：“你的心情不好了，能如何？”

太后料想自己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在这三更半夜的被皇上吵醒，已经相当不爽了，如今皇上竟然为了一个宫女来威胁自己？更是浑身突猛然升腾起一股子烦躁和愤怒。

皇上见太后并不吃自己这一套，猛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刀，反手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冷冷的看着太后。

他一言不发，但突然而来的动作让太后和乔元歌等人都吓了一跳。

太后的脸色果然就缓和了，接着就起身道：“你这又是何苦？不喜欢她？哀家替你教训她！”

这话说完，太后突然转身，伸出手，一巴掌就打在了乔元歌的脸上。

“啪！”这一声十分响亮，乔元歌伸手捂住了脸，微微瞥了瞥嘴，低垂着眼眸，仿佛是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对自己动手，但是又仿佛是早就已经料到了。

这老东西，明知道皇上只是不希望被控制，却还是光明正大的将乔元歌送到了皇上面前——这不明显是癞蛤蟆上脚背，不咬人它膈应人。

现在好了，乔元歌成了这癞蛤蟆，太后知道不能对皇上动手，所以才对乔元歌动手了。

她娘的她招谁惹谁了？

太后虽然一把老骨头了，但是打人却还是疼的。

她明明心中憋着一股气，却还是狠狠的将这股气压下去了，毕竟她此时身份低微，如何能同太后抗衡？

不过太后这个老东西对她的狠，她算是记住了！

皇上转头，眼神中略微有些诧异，仿佛是不曾想太后竟然真的对乔元歌动手了？

他手上拿的刀闪着寒光，烛光摇曳，在这养心殿当中，一股尴尬的气氛逐渐蔓延。

乔元歌侧身站在皇上的近前，一只手捂着脸，低垂着眸子。

那双好看的眼睛闪了闪，似是含了水珠般，轻轻抿了抿嘴唇，那委屈却不敢言语的样子，被皇上尽收眼底。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在那瞬间感觉心中好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即使是手中拿刀，却并不想要继续动作。

太后收回了手，微微一笑道：“你瞧着她不喜欢，自然是因为她做的不好，母后已经替你教训了她，你心下可是舒服一些了？”

舒服？舒服个屁啊！

皇上深知他同太后两个人本相互看不上眼，乔元歌不过就是一个皮球，被皇上和太后踢来踢去罢了。

见皇上不说话，太后转身一扬手，眼看着下一个巴掌就要落在乔元歌的脸上，却见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太后略微有些干枯的手腕。

皇上走上来两步，一手抓住了太后，一手背在身后，手中还拿着那把威胁太后用的短刀。

他先是冷冷的扫了乔元歌一眼，淡淡的道：“看来母后非要将这丫头放到朕的身边了，说什么都不行了？”

“允儿，哀家这是为了你好，你且瞧着这丫头长了张还不错的脸，并且机灵的很，再加上当日你落水了，还是她将你捞上来的。”

“你那性子，哀家还会不知道？三天两头寻死觅活，人家救了你一次，说不定就能救了你第二次，有她在你身边，哀家也放心。”

感情太后竟然还专门为乔元歌准备了说辞，着实是让乔元歌“受宠若惊”。

“呵，那朕倒是看她能不能救得过来了，若是哪次她在朕的身边，却还让朕有了危险，到时候朕将她赶走，母后可别说朕忤逆了您！”

这意思，以后皇上若还要找死，乔元歌就是那个垫背的！

皇上抬眼，双手背在身后，那消瘦的背影被烛光拉得老长。他目光从太后那无所谓并且油盐不进的脸上移开，对着乔元歌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乔元歌被扔在了这里，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

正殿的气氛再一次变得更加诡异。

乔元歌能屈能伸，马上就跪在了地上：“太后娘娘，奴婢是因为……”

“你无需多言，皇上不过就是因为赌气罢了，继续去做你该做的事情。”话毕，太后打了一个哈欠，由花嬷嬷扶着，往偏殿去了。

这就算完了？

乔元歌这才反应过来，太后刚才给了自己一嘴巴，原来是在皇上面前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