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太后娘娘四个字,凤苍穹脸色更加惨白,谁不知道漓王是太后最宠爱的王爷,谁不知道皇帝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太后一句话,能抵得上一道圣旨。
要是漓王将这事闹到太后面前,皇帝必会彻查,那侯府就、就……就要沦为全皇城的笑柄,至此抬不起头来。
那样,柔儿还怎么嫁给五皇子,琰儿还怎么成为五皇子的幕僚。
“凌玥,你……”
凤凌玥无视凤苍穹,将手上的清单递给了李虎,打断了凤苍穹的话,“李叔,侯府府库位置在西北角,你带着所有侍卫以及木箱,将单子上的东西都拿回来。记住,一件都不能少。”
李虎双手接过清单,垂首:“是,王妃。”
又大手一挥,“大家抬上箱子,跟我来。”
凤苍穹见漓王府的人要硬闯侯府府库,试图拦下。
就听到凤凌玥大声说道:“惊风,要是有人敢阻拦,直接动手,砍不死算本王妃的。”
“是,王妃。”惊风看到凤凌玥干净利落、霸气十足的样子,心里默默对她产生了一丝钦佩,她的行事作风,当真与主子一模一样,能动手绝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呲”的一声。
惊风拔出腰上的玄剑,拦在了蠢蠢欲动的凤苍穹面前。
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惊风那双嗜血的眸子满是杀气,让程氏等人大气不敢出,程氏和凤芷柔还吓得后退了两步。
看到所有的箱子和侍卫都朝着侯府府库涌去,一副土匪洗劫的架势,凤苍穹眼眶都气红了,虽不敢与惊风动手,但嘴上已经忍不住了,嚷道:“凤凌玥,本候生你养你,你竟然带人洗劫侯府,你当真是忘恩负义,本候怎么生了你这个逆女。”
“洗劫侯府?”凤凌玥嗤了声,连父亲都懒得尊称一声,“凤侯爷能做出克扣亲生女儿嫁妆和聘礼的事,让亲生女儿带着一百四十个空箱子嫁入夫家丢脸,现在我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倒说我洗劫侯府,凤侯爷的脸皮堪比城墙,我真是佩服佩服。”
原主怎么摊上了这么个父亲,她真是活久见。
凤苍穹差点被气吐血,像鼓风机一样沉重的喘息着:“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什么。
凤凌玥索性不理他。
程氏原想帮腔,惊风挪了挪身子,剑尖指向程氏,程氏吓得不敢动。
不多时,李虎带着侍卫和箱子到了前院,又让侍卫将箱子全部抬到了门口的马车上,才向楚元漓和凤凌玥禀报道:“王爷王妃,礼单上的东西都在侯府府库,老奴全部装箱,只是……还少了一套纯金头面,和两对翡翠镶金玉镯。”
凤凌玥掀眸睨了凤芷柔一眼,马上从她的眼中捕捉到一丝心虚。
从小有什么好东西,凤父都任由凤芷柔先挑,少的纯金头面,和两对翡翠镶金玉镯必然在她的院子里。
凤凌玥指着东北角,“那个方向,芷汀阁,你带一个侍卫去正房搜。”
凤芷柔一听,也顾不上害怕,开口说道:“凤凌玥,那是我的院子,你凭什么怀疑是我拿的,凭什么让、让两个外男搜我的院子!”
“那好。”凤凌玥见凤芷柔着急上火,心情莫名更加高兴,挑眉一笑,“既然这样,本王妃勉为其难,自己去。”
说话间,转身朝芷汀阁去。
凤芷柔要上前阻止,惊风的长剑已经抵在她的脖子上,只要轻轻用力,她将血溅当场。
程氏吓得呼吸一滞,拉回凤芷柔,“柔儿,不要冲动。”
今日凤凌玥的凌辱,他日必一件一桩还回去。
任由她活这么多年,不过是想利用她为柔儿挡住那些柔儿看不上的婚事。
而今她嫁给漓王,就再无价值了。
凤凌玥进了芷汀阁,看到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书一桌……她就忍不住为原主叹息。
原主从未入过芷汀阁,芷汀阁跟原主曾经住的院子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很快,她从寝房梳妆台上的木盒里找到了一套纯金头面,和两对翡翠镶金玉镯,又故意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珠钗首饰打碎了一地,才拿着木盒回到前院。
将木盒交到李虎手上,“李叔你看看,这是不是少了的两样东西。”
李虎打开一瞧,“回王妃,正是。”
凤凌玥走到楚元漓身后,推着轮椅说:“王爷,既然咱们的东西都拿回来了,也没必要多待,咱们回府。”
“好。”楚元漓微微勾唇。
不知为何,看到凤凌玥所做的一切,他心里莫名有一丝高兴。
回到马车上,凤凌玥直接拿起方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嘶……好烫烫烫……”她忍不住吐了吐粉嫩的舌头。
楚元漓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失笑,“蠢!”
凤凌玥翻了个白眼,又倒了一杯,这次轻轻吹了几口才缓缓喝下。
楚元漓目光移到女人的后脑勺上,乌黑的青丝如瀑披在肩上,完全看不出后脑勺上有伤。
他忽然问:“你头上的伤?”
“没事了。”凤凌玥一副淡淡然的语气,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方桌上。
说不疼是假的,挨了重重两下,第二下还直接将原主送上了西天。
就原主这柔弱的小身板,得至少养半个月才可以痊愈。
见她无恙,楚元漓没有再问,转而问道:“以前在侯府经常受委屈?”
凤凌玥微微一愣,扭头看向楚元漓,“你、你这是在关心我?”
“……”楚元漓当即否认,“随口一问。”
怎么可能关心她,自作多情。
凤凌玥双手环胸,慵懒的倚靠在车壁上,将原主从前的事娓娓道来:“嫁给你之前,我过得可辛苦可委屈了。生母早亡,没多久父亲便将养在外面的女人带了回来,抬成了正妻,至此之后,我成了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
“父亲偏爱程氏的两个孩子,凤昊琰和凤芷柔被宠得有恃无恐,经常欺负我,动不动找我麻烦、陷害我,所以后来啊……只要出了事,父亲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常罚我跪祠堂,还动不动打我鞭子。”
说到这,将自己的衣袖给撸了起来。
一小截如葱似玉的手臂上,有两条交错的鞭痕,虽然很淡,但是很刺眼。
鞭痕附近,是一颗醒目的守宫砂。
楚元漓眸光波动了一下,黑暗无底的眼眸中,似乎有很多情绪交错而过。
凤凌玥将衣袖放下,偷偷观察着楚元漓的神色。
这个男人好像不似传闻中那么凶残暴戾,内心好像还挺柔软的,要是能博取他的同情……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