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谁都不简单（2）

在郑凡、脱脱、连绳、雷斌四人施展轻功跃上肥油陈店铺对面小楼屋脊不久。一道黑影出现在四人视线中。

不过此时，肥油陈店铺外头的那些明暗哨早已被郑凡、脱脱二人解决。

伪装成小贩模样的三道明哨，一个个如同喝高了的醉汉一般趴在简陋的桌上。躲在巷子里的那些伪装成乞丐的三道暗哨。也一个个横躺在地上。就连那更夫也瘫坐在了墙角。

这些‘黑石’、东厂的人马。看似表面无伤。实则五脏六腑早已被《裂石腿》那开碑裂石的恐怖破坏力震碎。

当然，为了不暴露。刚才郑凡、脱脱二人下手解决肥油陈店铺外围的这些眼线时。同样没有使用刀剑。

只见，在郑凡四人注视下。出现在肥油陈店铺外的那道人影。先小心翼翼的朝着那趴在桌上的几名小贩走去。下一秒，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又连忙朝着肥油陈店铺两旁的巷子奔去。

对方虽然蒙着脸，但接着月光。郑凡、脱脱二人单从对方的身形动作。已经判断出了来人身份。

“没想到是个大难不死的张府故人。越来越有意思了..”郑凡玩味说道。

听到‘张府故人’这四个字。作为当年的参与者之一。连绳、雷斌二人可是知道。张府满门可是被杀光了。

而且作为见证了‘落雁峡’一战之人，连绳更加知道。‘昆仑剑派’那两百余人。最终也难逃被吸功灭口的命运。

看着连绳、雷斌二人吃惊的模样，郑凡不禁一笑。今夜由连绳、雷斌二人亲自出手。将肥油陈斩杀。无疑已经是表示了投效‘庆王府’的决心。

至于刚才郑凡为何故意将肥油陈另一层身份透露给连绳、雷斌二人。不过是试探罢了。如若连绳、雷斌二人一有任何迟疑。郑凡、脱脱二人都会立刻出手。将连绳、雷斌二人解决。

好在，连绳、雷斌二人的表现并没有令郑凡失望。即使在知道肥油陈就是东厂成员的情况下。依旧毫不犹豫的将肥油陈干掉。

尤其是雷斌，似乎早已对肥油陈不满。在连绳将肥油陈的脖颈捏碎后。还继续朝着肥油陈脑门来一下。

既然都是自己的属下，那么将江阿生的事情告诉二人也是无妨。

“那人名叫江阿生，不过他原来的名字你们肯定听过。而且你们还见过！他就是‘参差剑首’张人凤！不用奇怪。那晚细雨虽然将他胸膛刺穿。可是这张人凤五脏六腑跟常人有异。细雨那一剑并未伤到张人凤的心脏！后来等‘黑石’的人全部走后。他就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并且还找到了李鬼手。在李鬼手那高明的医术下，改头换面变成了如今这幅不起眼的模样！化名江阿生！就住在南城！”郑凡毫不在意的说道。

“竟然是他，主上要不让我跟雷斌下去结果了他以绝后患？”连绳问道。

郑凡想了想，摆手一笑“先不着急。一个小人物罢了。留着他还能给曹峰找些麻烦。不过我猜这小子背后一定有朝廷大员的暗中支持。要不然，他单枪匹马又怎能对付得了‘黑石’？待会跟上他，看一下我猜的准不准..”

一旁的脱脱笑道“夫君，我猜在背后支持这小子的多半是赵沈言！”

“哟，还真是心有灵犀呀。咱两想一块去了。除了赵沈言，我也想不出还能有谁最想搬到‘黑石’！一个萝卜一个坑，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当朝首辅成了他赵审言。东厂都督依旧是贾精忠。这场文官与宦官之间的党争，还会继续闹下去！而且相比起张海瑞来，赵沈言这位当朝首辅可是还兼着兵部尚书衔！”郑凡轻描淡写的说道。

听到郑凡、脱脱二人轻描淡写的闲谈。连绳、雷斌二人暗自心惊。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纵观明之一朝。但凡牵扯到文官、宦官的党争。只要东厂一天还在。只要文官不死绝。那么这场鲜血淋漓的党争将会继续持续下去。

从前跟在曹峰那死太监身边，一天到晚只想着怎么杀人。怎么完成‘黑石’交代的各种任务。

但自从暗中投效‘庆王府’后，虽然与‘朱鼒凡’这位庆王爷接触不多。但连绳、雷斌二人都觉得。眼界变得开阔了。

江湖上的那些杀戮，不过是朝堂上那些大佬的博弈而已。而不论是‘黑石’也罢，或者是那已经被灭门的‘昆仑剑派’都是这棋盘上的棋子。

可风轻云淡的庆王爷，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这棋盘上的下棋之人一般。

虽说如今‘朱鼒凡’这位庆王爷尚未正式站上台前。但连绳、雷斌二人都知道。三年时间便扭转了‘庆王府’困局的‘朱鼒凡’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罢了。

与此同时，悄悄潜入肥油陈店铺里的江阿生，见到了那惨死的肥油陈时。心中一沉，暗道“到底是谁抢先一步？”

随即连忙翻找了一边，那记录天下官员每月奉上孝敬的名册账本以及所有银票。早已被郑凡四人带走。江阿生注定徒劳无功。

依旧不死心的江阿生又在肥油陈的尸体上翻找了一下。可依然一无所获。心有不甘的江阿生端详着肥油陈的尸体。希望能够找出什么线索来。

“这是什么暗器造成的？伤口竟然这么小..不对，致命伤应该是脖颈上那一爪。动手之人招式狠辣。一招就将肥油陈的脖颈捏碎了！”想罢，江阿生便赶紧离开。

而看到带着黑巾遮掩面容的江阿生从肥油陈的店铺里出来时，一直在对面小楼屋脊上注视着的郑凡低声说道“跟上他..”

果然，江阿生并未返回位于南城的住处。而是朝着京官聚集的东城奔去。

一直远远跟在后面的郑凡四人，见到黑衣蒙面的江阿生轻车熟路的沿着一处院墙翻入。

而顺着这院墙径直走到正门的郑凡四人，看到这处巍峨府邸正门牌匾时。

印证了先前猜想的郑凡、脱脱二人相视一笑。

一旁的连绳、雷斌二人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果然是赵沈言..行了，你们二人回去吧。明天曹锋那厮一定会找你们的。”郑凡随口说道。

“属下告退..”连绳、雷斌二人低声应道。

诚然，郑凡记得。在这方诸天世界轨迹中。江阿生曾经潜入皇宫。甚至从曹锋的房中。取走了那‘罗摩遗体’。

即使武功不俗，又是曾经的当朝首辅独子。但皇宫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整个大明守卫最为森严的地方。

守卫皇宫的锦衣卫、东厂乃至御前侍卫可不是吃素的。岂能任由一介江湖草莽轻易闯入？

如果没有一个位高权重之人，事先打好招呼或是给予方便。江阿生又岂能光天化日之下。潜入皇宫？

从院墙翻身进入了这‘赵府’的江阿生轻车熟路的来到了赵沈言那还亮着灯的书房。

一推开门，看到那秉烛夜读的赵沈言时。江阿生便拱手说道“世叔..”

放下手中古籍，连忙起身的赵沈言来到近前。看了眼毫发无损的江阿生。一脸和蔼笑容的赵沈言轻声说道“贤侄不必多礼。我与你父也算旧识。这趟可曾将那名册取回？”

眉头紧锁的江阿生摇了摇头“世叔赎罪。侄儿到的时候，那肥油陈已经被人所杀。各地官员贿赂贾精忠这恶贼的名册账目也不知所踪..”

听到这话，赵沈言这位新晋当朝首辅顿时眉头紧锁。想了想，开口说道“贤侄你先回去吧，继续监视那个细雨。肥油陈被杀一事。我暗中派人调查一番。”

江阿生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要说改头换面化名做江阿生的张人凤是如何搭上赵沈言这位新晋当朝首辅，这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百般讨好，故意制造一次次偶遇大献殷勤之下。依旧未能接近那化名做曾静的细雨。尤其是曾静还故意放出她乃天煞孤星克夫命的消息。江阿生或者张人凤就知道。想要接近细雨获取对方的信任从而谋得那‘罗摩遗体’恐怕不容易实现了。

更何况，细雨手中只有半截‘罗摩遗体’，想要凭借这半截‘罗摩遗体’参悟出传闻中举世无敌的‘罗摩内功’更是遥遥无期。

在这种情况下，一心想要复仇的张人凤便知道。单凭自己想要铲除整个‘黑石’乃至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贾精忠以及武功神乎其技一般的‘黑刀阎罗’、‘冷罗刹’二人。绝对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事情。

于是，张人凤便找上了一上位就与贾精忠针锋相对的赵沈言这位新晋当朝首辅。

俗话说狡兔三窟，作为张海瑞的独子。张人凤自然知道当年他父亲以及张海瑞一系官员收集的那些关于贾精忠的罪证藏在哪里。

拿上这些罪证，又经过一番自证身份。如今的江阿生这才获得了赵沈言的信任。

那肥油陈的店铺所在，以及周围的眼线布置等情况。无疑都是赵沈言告诉张人凤的。可惜，等张人凤去到肥油陈那里时。只看到了肥油陈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