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的脸庞马上因为窒息变成了猪肝色,他的手虚无的抓着空气,“放……嗬……放……开我……”
秦大川小川都被这一幕吓坏了,连忙跑到姜离身边,“他,他怎么了,是中邪了吗?”秦大川牙齿打着颤,他总觉得四周凉嗖嗖的,瘆的慌。
姜离却是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只是眯了眯黑眸,没有半分害怕的感觉,只听女孩薄唇轻启,“这世间一切皆有因果,这是他欠下来的债,我也没有办法。”
而此时,楚浩虚脱的跌在地上,他看着虚无的某处,满眼都是恐惧和不可思议。
秦大川不知楚浩以前的种种不堪,他还念在以前的情分上,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傍身,小心的走向楚浩,“楚,楚浩,你怎么了?你清醒一点……”
楚浩却像没听见秦大川的声音一样,目光盯着虚无的某处看,眼睛里的光像是全部被抽走了一样,此时的他只是一具行尸走,慢慢的朝前面走着。
秦大川伸手拉了他一下,“楚浩,你要去哪儿……”
楚浩依旧往前去,也不知是冥冥注定,还是万事皆有因果。这时位于楚浩上方的一根大柱子忽然间砸了下来。
楚浩正好被柱子砸到,一命呜呼,血溅当场。
就在楚浩几步之外的秦大川,都快吓懵了……他的腿有些软,秦小川赶紧过来扶住他,“哥……”
随着楚浩的死亡,庙外原本阴雨连绵的天儿,忽然就放晴了,阳光以诡异的形态照在楚浩脸上,而楚浩的脸上竟有一种非常诡异的笑容,看起来恐怖瘆人。
“他,他死了……”秦大川转头看向姜离。
姜离点了点头,她没有太过惊讶,在这暗林里第一次看见楚浩时,她便知道他命不久矣。
并且这些孽缘纠缠,并不是姜离可以解决的,就算可以解决,姜离也不会出手相救。
三年前李府的那场大火,造成了将近人死亡,其中有三个年幼的孩子,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楚浩一条人命,怎够相抵,也算便宜他了。
寺庙外明明风和日丽,但是庙内不知为何又刮起了一阵凉嗖嗖的小阴风。秦小川环抱着双臂,有些胆怯的打量着四周,“哥我们快走吧,我总觉得凉嗖嗖的。”
秦大川还是先将楚浩的遗体安葬好,三人才一起离开了这暗林。
想着暗林发生的一切,秦大川都觉得这一切像是在做梦一样,走出黑山时已经下午了。
好不容易到了云城,秦家兄弟两人都累的面如菜色,也不知是不是楚浩和小顺子的死,秦大川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是完全蔫了。
姜离也懒得再说什么,“行啦,回去好好休息下,明天去跟苏慕认了错,以后踏踏实实工作,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见姜离要走,秦大川忽然跪了下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又伸手拉了拉还一脸蒙圈的秦小川,让他也跪下。
秦大川清楚,若没有姜离,他根本就走不出那黑山。
姜离摆了摆手,背着小竹篓就往家的方向去了。
姜离先去洗了把脸,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去帮秦子湛做了康复治疗。
“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疲惫?”秦子湛问。
姜离赶紧揉了揉脸,“没有,就是有些饿了。”
秦子湛没怀疑什么,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秦大川,姜离便说今天去熙广堂拿了点药,看见秦大川秦小川了,姜离先隐瞒了楚浩的死讯。
那一晚姜离早早便睡了,她确实是有些累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姜离醒的晚了些,见秦子湛不在床上,她去厨房才知秦子湛竟然将早饭都做好了。
“你的腿……”姜离紧张起来。
“不碍事,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秦子湛说,不过姜离还是急着将人赶出去,“你快去休息,这里有我,我来弄。”
秦子湛脸色有些异常,他看着姜离……姜离不明所以,她摸了摸脸,“怎么了吗?”
“不是说以后我们都坦诚相见吗?”秦子湛忽然说。
姜离极其聪明,她马上就知道秦子湛肯定是知道她昨天去黑山的事了。
小姑娘马上乖巧又委屈巴巴的低下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会是趁她睡着后,秦大川来看望秦子湛,说漏了嘴吧。
却听秦子湛道,“你的鞋底上全都是腐殖泥炭土。”
姜离:“……”果然骗秦子湛这事,就不靠谱。
“对不起嘛……”姜离小声的说,曾经多不可一世的的大佬如今也秒变成一个受气的小媳妇,这反差萌也太可爱了。说着,还伸出小手手勾了勾男人的衣服,那小表情委屈极了。
秦子湛倒是被她这副小样子逗笑了,“黑山多危险,你怎么敢去,遇到危险怎么办。”
“拉钩,”姜离主动伸出小手指,“以后再也不骗你了好不好。”
秦子湛也没办法,幸好她平安回来了。不过他的腿快要康复了,以后无论她要去哪儿,他都会陪着她。
……
前阵子两人就一直想给萧言找个学堂,今天终于有信了,还是陈可山帮忙联系的,那学堂的夫子和陈可山是故交,那夫子当年可是在国子监教过书的,衣锦还乡后便在云城开创了这么一个学堂。
吃过饭后,姜离就将萧言送去了学堂,“要听夫子的话,也要和同学好好相处知道吗?”姜离一路上都在叮嘱。
萧言乖乖的点头。
姜离将他的衣襟整了整,看着萧言因为紧张紧绷着的小脸,她又有些担心了。
“夫子,我弟弟性格内向,我有点担心他,我可以不可以在学堂外面陪他一天。”姜离将萧言送进去后,跟夫子说。
这夫子姓胡,胡夫子点点头,“可以,但是只可以一上午,不要打扰他学习。”
“是是,夫子放心!”
毕竟萧言不是普通的小孩,整整一上午姜离就坐在学堂外面。外头的日头可真大,热了一身的汗,直到中午学堂要开饭了,姜离才放心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