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替秦子湛把过脉后,便决定用火针,他虽然恢复了记忆,但是头上的旧疾仍在,并且因为上次头部受过重创的原因,引发了连锁反应,导致他的头疾发作起来比以前更加厉害。
而那个小丫鬟见有人在信陵王面前点起了火,吓的赶紧退了出去,找苏衍通风报信来了。
“苏将军那女子是谁?我觉得她用药迷惑住了信陵王……”毕竟堂堂信陵王竟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让躺下就乖乖躺下,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苏衍:对于‘迷惑’这个词,他倒是挺认同的,他家王爷也确实被迷惑住了,只是却不是用药,而是王妃的人。
原本他还挺担心,各方面能力都这么爆表的王妃,别让自家王爷给气走了,毕竟他几次都想跟自家王爷说起他和王妃的恩爱日常,但是每次都会被自己王爷训斥,说什么现在应以边疆战事为主,儿女情长以后再说。
“你让她们都出来,不要打扰他们俩。”苏衍道。
小丫鬟都有些懵,不应该将那个所谓的大夫赶出来吗?
不过毕竟苏将军发话了,小丫鬟还是赶紧将其他人都叫了出来。
正当小丫鬟们准备关上门时,连碧池的声音忽然响起,“请问王爷在里面吗?”
连碧池今天依旧穿着灰扑扑的衣服,头上只斜斜的插着一支素银簪子,一模一样的复刻了姜离,她手里还拎着点杏仁酥,“我听说王爷头疾又犯了,我担心王爷没有胃口,便特地做了点杏仁酥送来。”
小丫鬟当然知道昨儿自家王爷还和连碧池说了几句话,所以便也不敢拒客,只道了句,“王爷在里面,还有一个大夫。”
“嗯,不碍事的。”连碧池落落大方的走进去,然后她就看见了那么熟悉的小身影。
和她穿的一模一样,不,应该说是她东施效颦和姜离穿的一模一样。
连碧池心里忽然咯噔一声,“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想起小丫鬟的话,她是大夫,这个女人竟然敢招摇撞骗到了信陵王府!
“王爷,”连碧池忽然跪了下来,她决定告姜离一记黑状,“王爷,这个女人我在云城时就见过她,她多次冒名顶替神医招摇撞骗,甚至还医死过人,王爷千万不要上她的当!”
信口胡诌谁不会,并且这可是连碧池的拿手好菜。
秦子湛看着两人,一模一样的衣服和头饰,但是后者依葫芦画瓢的意图太明显,脸上都是脂粉的痕迹,倒是他面前的小姑娘,清清爽爽的,皮肤如凝脂白玉般细腻通透,朱唇也是不染自红,那才是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看见穿成这样的身影便觉得熟悉,他所熟悉的人应该就是她吧。
经常不自觉的从他嘴里溜出的名字,姜离,应该是她的名字。
她是他的王妃,当这个想法浮上心头时,秦子湛心里竟泛起无数的开心和激动。
“来人!”秦子湛忽然开口。
连碧池暗暗得意,她表哥一定是听了她的话,要将这个小村姑丢出去了吧。
哼,连碧池马上就洋洋得意起来,她还不忘继续添油加醋道,“表哥,您一定要使劲惩罚这个骗子,别让她以后再出去骗人了……”
只是这一次没等连碧池将话说完,秦子湛便跟侍卫说,“将这个呱噪的女人给我丢出来,以后不得踏入王府半步。”
连碧池都懵了,什么情况,难道不是将姜离丢出去吗?“表哥,我是碧池啊表哥……别碰我,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表哥,是那个女人招摇撞骗……”连碧池又被人捂住嘴,之后便被扔了出来!
“我们开始……”秦子湛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便听女孩忽然道,“脱衣服!”
秦子湛:“……”这么简单粗暴吗?
还没来得及关门的侍卫都惊呆了,来王府色诱他们家主子的人不少,但是这么单刀直入的,直接切入主题这还是独一份儿啊。
秦子湛一时也有些懵,他怔了片刻又听女孩道,“怎么还不动,难道是想让我给你脱。”
秦子湛的脑海中忽然又闪现出一句话:那也不是不可以。
差一点就要说出来了,真奇怪,为什么一看见她,他就变的连自己都陌生起来。
秦子湛伸手解开扣子,姜离便帮他施起针来,要从肩膀上的穴位施起,火针在温经散寒、升阳举陷上有奇效。
姜离寻穴施针时是非常认真的,可以说是全神贯注,没有其余任何心思。
可是这时,秦子湛忽然看见女孩手心上的伤口,那是一道非常狰狞的伤疤,虽然姜离也用了去疤的药膏,但是肌肤新陈代谢是慢活,至少现在还是非常明显的。
并且那明明是一道新伤,秦子湛的心忽然就疼起来,那真的要比刀割在他身上还要疼。
秦子湛忽然握着起女孩的手,“你的手怎么伤的?”
姜离想抽回的,当秦子湛注定到他动作的唐突时,也想放下女孩的手。但是两人都没有动,姜离就这样任凭男人握着她的手,她目光直直的看着他,“真的什么都不记起来了吗?”
他看见女孩眸子忽然溢满了悲伤,那样一双如水洗宝石般的眸子,忽然让他的心跳动都加快起来。
就算他失忆了,再见到她,他还是会为她心动。
“对不起。”他的声音有些哑。
姜离从男人大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她利落的卷好针包,面无表情的说,“一炷香的时间,到点了你自己拔下来就行了。”说着便拿着小药箱离开了。
秦子湛有些失神的看着女孩的背影,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冲过来抱住她,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动,只是朝女孩的背影喊了一句,“你明天还会来吗?”
姜离伸了一下手,连头都没有回的,直接离开了秦子湛的寝室。
她没有走正门,因为她不想让苏衍或者任何人看见她快要失控的情绪,就直接一跃跳上房顶,然后翻过墙头离开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