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古语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件事也是圣上一直所担心的。如今又听那个人来禀告说信陵手握杀伤力非常大的武器,圣上就更是忧心起来。
“古往今来,一旦权利极速扩张膨胀,便会成为洪水猛兽,信陵王的野心昭然若揭,如今已经到了不得不防的地步。”薛太尉手持黑子,声音淡淡。他今日任务颇重,要将自己的想法迂回的跟圣上说明。
“太尉可有什么高见。”圣上心凉如水,窗外灿烂的阳光在他眼里也变得暗淡无光起来。
这几天圣上也频频做噩梦,昨夜他便梦见自己被大水淹没了,他梦见自己坐在朝堂之上,那漫天的大水忽然朝他涌来,铺天盖地。
他喊救驾喊到嗓子都哑了,也没有人来救他,下面的文武百官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水淹没,看着他苦苦挣扎,没有一人施以援手,他被这种绝望充斥。
圣上记得他的父王死之前也做了这样的梦,父亡请钦天监的人来问话时,他就在病榻边侍疾,他听的很清楚,虽然钦天监的人用了很隐晦的说辞,但是那人说的就是大限将至。
真的要大限将至了吗?他不甘心这大好万里河山毁在他的手上,这天下是他的,他不舍得给任何人。
“我给圣上讲一个故事吧,”薛太尉开口,“当年我还是秀才时,有幸见到了苏墨生苏老(苏墨生是天漓国有名的画家,词人,出自他笔下的字画,价值千金)。苏老和我投缘,便送了我一幅字画,我宝贵如命,每天晚上都会净手后拿出来赏看。但是那时候我却穷困潦倒,在一次危机时刻,我急需要十两银子救命,如果没有我会死。”
薛太尉继续说,“我实在走投无路,只能将苏老的画拿去当铺,明明可以价值千金的字画,那典当行老板见我急用钱,只肯给我十两银子。我情急之下,只好卖了十两银子。事后很多人骂我痴傻,那圣上可觉得当时的我痴傻?”
圣上虽不及秦子湛英明,但是一朝天子,他自然也是聪明的,自然是能领略到薛太尉话中话。
当穷途末路匕首见时,更要知道留的青山在的道理。
薛太尉察言观色,他知道圣上明白了他的意中意,便又接着说道,“两年前,我就已经将那个当铺买下了,如今那里是我的产业,曾经的老板也为我打工,而苏老的字画如今也挂在我的府上。圣上一时的委曲求全不可耻,只有留得青山在,未来才可期。”
薛太尉的意思圣上自然懂,前段时间便有两个国家的来使,希望以天漓割让城池为代价,他们愿派兵助天漓一臂之力,替圣上夺回信陵王手中的兵权,以达到彻底的中央集权,那才是一个王朝该有的威势。
“太尉之意,是让我割让城市给燕国和南昭国。”圣上理解太尉深意,他的心境似都开阔了很多,或者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只要圣上收了信陵王手中的兵拳,真正的中央集权后,信陵王身死,我们可以想办法要挟信陵王妃为我们研制黑火药,到时候别说那区区燕国和南昭了,这天下都是圣上的。而如今最重要的是杀信陵王,夺兵权。”
说话之时,薛太尉摁下最后一个黑子,“圣上承让了,我赢了。”
“薛太尉好算计。”
薛太尉原地跪下,拱手道,“微臣愿为圣上效犬马之劳,以护佑圣上的千秋万代。”
其实自薛心蕊那档子事发生后,薛太尉便知攀附信陵王这根高枝已经行不通了,为了他自己的荣华富贵,他一定要让圣上稳坐江山。
当天,薛太尉便派人快马加鞭的赶往南昭和燕国,途中跑死了好几匹马,来使才到达了两国的边境,将薛太尉亲手写的求援信拿给了两国的圣上看。
这原本就是燕国和南昭圣上的意思,只要他们能顺利帮天漓圣上夺取信陵王手里的的兵权,天漓圣上便承诺将北疆三分之一的国土割让,还有靠近北疆的两个城池。
燕国和南昭都属于沙漠国家,无论种植业还是其他方向都比较落后,他们垂涎天漓这块大肥肉已经太久了,如今到手的机会,他们可能不会放过。
燕国已经出兵,俗话说兵不厌诈,这燕国圣上也是狼子野心,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北疆那三分之一的封地,而是整个北疆,若他真的能拿下信陵王人头,那他就直接占山为王,从此整个北疆都是他的。
南昭王也想出兵,却被南昭的丞相劝阻。
“还请圣上三思,天漓国殷民富,为什么天漓王不亲自动手拿下信陵王,而宁愿卑微的割让城池寻找援兵,我担心其中必定有诈,若没有诈,那也肯定是信陵王极难对付。”
南昭王听丞相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他决定先缓一缓,南昭王决定先看看燕国派兵情况再行决定,毕竟派兵打仗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打完的。
而打仗究竟能不能一朝一夕成功,相信这件事很快就能颠覆南昭王的三观。
不久之后他也会庆幸,他这辈子做的最对的决定,就是在这一刻不出兵。
另一边,姜离和秦子湛即将到达北疆之际,便得知南昭派兵攻打北疆的消息。
北疆大部分兵马最近都驻守靠近漠北国一带,漠北国和北疆的接壤的。
若从地图上看,就会发现北疆是带状的,占领面积特别长,却没有宽度,这也是为什什么这千百年来,无论哪一个天子上台,都避免不了北疆百姓身受战乱之苦的情况,直到信陵王前来驻守北疆,这一情况才得到解决。
而此时,若是强调兵马回来,秦子湛担心漠北国会趁虚而入。
他很快就想到了姜离的火药,目前唯一的问题就是火药量少。
秦子湛问姜离,“火药最长需要多久才能制作出来。”
“只要材料齐全,一天足矣,我还需要50名龙翼军协助。”姜离很肯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