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躺在他的怀中,温暖又熟悉的味道包裹住她,她安心地把脸贴在他的怀中。
他好像一块冰,冰冰凉凉的,好舒服,许清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陈云生,需要我帮忙吗?”
陈云生的手将她搂得更紧一些,“放心,对付他们,我一个人够了。”
他十八而逝,永远都是少年模样,可做出的事永远比一般的同龄人更稳重。
后面的事情,许清不知道了,因为她已经在陈云生的怀里睡着了。
等她醒来以后,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陈云生坐在小凳子上,趴在她的床边,眼睛闭着,安安静静陪她一起睡觉。
手指划过陈云生的脸,擦走了他脸上的细碎头发。
许清的脸凑得越来越近,直至只有一两圈的距离,手忍不住去摸了摸他的头。
陈云生长得好乖啊!就像一只小狗。
忽地,一双冰凉的手抓住她躁动的手,陈云生睁开眼睛,“休息好了?”
许清点头,“好了。”
她还是直直地盯着陈云生看,陈云生忍不住笑:“你看着我做什么?”
许清也笑,两只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现在我相信我以前认识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怀抱很熟悉。”
“上次你掉下楼,我也抱过你。”
许清迅速摇头,散下来的直发随着她的动作飞舞,有头发的尾部扫过了陈云生的脸,酥酥麻麻的。
陈云生捧住她的头,又笑了,“行了,别摇了,头等会儿要晕了。”
许清说:“不晕,自从你和我在一起以后,我的身体就好多了,我好像完全不会难受了。”
“是吗?”陈云生反问一句,然后他放开了许清,“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做饭。”
他动作匆匆,许清根本来不及喊他,其实她想说她可以不用吃饭的,她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许清在床上玩着自己的手,她手臂上的黑色已经完全消失了,应该是陈云生帮她消除的,她望着自己白净的手臂开始发呆。
陈云生端着面走到卧室,他看见许清在发呆以后,他放轻了步伐,将热乎的面条端到床边的小桌子上,热气在面条上方翻滚,两个人在房间里很安静地陪伴对方。
她从发呆中回过神来,陈云生坐在房间里的书桌旁边,她的床头还摆放着一碗面条,里面还放了个鸡蛋。
许清端起面条,用筷子夹起鸡蛋,小嘴一张,她一口咬住鸡蛋,鸡蛋里面的蛋黄慢慢溢出来。
好吃,许清眼睛一亮,几口就吃掉了鸡蛋,面条也是她喜欢的味道,非常清淡,咸度适中。
她将空碗放下,“我好久都没吃得这么满足了。”
许清满足的就像一只吃饱的猫,慵懒地靠着床头,脸上挂着幸福的笑,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射在了地板上,反射在她柔亮黑色的头发上。
陈云生拿走了床头的碗,他说:“要不要出去走走?今天的太阳很不错。”
许清掀开被子,走到卫生间前,拿了一条黑色长裙,“行,等我先洗个澡。”
听说小区附近新建了一个商场,许清穿上裙子,还在外面套了一件黑色风衣,简单涂了个口红,就这么和陈云生出门了。
陈云生戴着帽子低着头,和许清靠得很近,就像和小时候一样,许清去读书了,而他一步一步地跟在许清的后面,每天偷偷地送许清去上学。
有一次被许清发现了,许清在路上把他骂了一顿,她非常生气,在路上把他骂了十分钟有余,最后还把他送回了家。
这也是许清高中生涯的第一次迟到,听别人说,她被老师罚站了一上午。
安城已经很久没有发生恶劣事件了,大家的生活就跟之前一样平静,商城又重新挤满了人,还有源源不断的外地人从外面迁居而来,安城比以前更繁华了。
许清是发自内心地感叹,“人可真多啊!”
“是啊!”旁边的人接了一句,他上前一步走,站在许清的左边。
三个人平行而立,唐文山率先和陈云生打招呼。
“你好,我是唐文山。”
唐文山对陈云生伸出友谊的右手,陈云生面无表情地和他轻轻一握,然后分开。
“你好,许清小姐,好久不见。”
许清也对他说一声:“好久不见,唐先生,好巧。”
唐文山从手中提着的公文包拿出了一个牛皮袋,他说:“不巧,我是来找你们的,这是许清小姐的报酬,我们出钱帮你把居住的地方买了下来。还有,你所说的王平先生,我们也给予了百万抚恤金,是以特殊形式发放的。”
“我们这里的特殊形式是指各种意外方式的收入,比如中奖这种类型。”
许清接过唐文山手中的文件,脑海中有点恍惚,她似乎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晕晕地问:“陈云生,我们是不是有房子了?”
陈云生笑着点头,“是你有了。”
唐文山:“接下来,如果你能一直保护安城,我们能给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多。”
他拍了拍自己的公文包,“接下来我要去给其他人送钱了,你们玩得开心。”
许清朝着陈云生笑,她打开了文件,看见是真正的房产证明时,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
为了奖励自己和陈云生,她说:“陈云生,我们去吃火锅,我请你。”
“好。”
“我记得你以前身体不好,现在还能吃吗?”
陈云生拉着她的胳膊,将她往隔壁的火锅店里带,“现在的身体是铜墙铁壁,我早就不怕辣了。”
许清进入火锅店以后,趴在了火锅店的桌子上休息。
陈云生直接包了个小包厢,等他用手机点完菜一看,许清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服务员敲了敲门,两人点的菜已经开始上了。
陈云生对他嘘了一声,服务员进出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火锅里面的料子下锅了,陈云生转着中火,顺便将上来的菜整理了一下,蔬菜就放在清汤里,肉菜全都丢进了红汤。
他打开了大火,火锅的红汤开始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火锅的香味渐渐从火锅汤里散发出来。
陈云生用长筷子拨了拨红汤里面的肉菜,有些已经熟了,他用勺子捞了一些出来倒进许清的碗里。
他轻轻推了许清一下,“许清,醒醒,你喜欢吃的火锅好了。”
许清的身体被他推得动了一下,呼吸非常平稳,仿佛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陈云生有点急了,他放下手中的勺子,两只手轻轻地拍着许清的背部。
“醒醒,许清。”
她依旧没有醒来。
陈云生将许清翻转过来,许清的脸微红,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呼吸很正常,速度比平时要慢一点,她像没有知觉一样地睡着了,怎么喊都喊不醒。
他探了探她脖子上的颈动脉,还在跳,心脏没事。
滴。
他和许清的手机响起了几秒的音乐,安城的新闻开始播报:
从现在开始,所有安城人不许睡觉。经过我们调查,安城出现了新的鬼欲,一旦入睡,人身很有可能会长睡不醒,最后被活活饿死。
火锅店也响起了播报声。
“警告,警告,禁止入睡,禁止入睡。”
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陈云生脸色一变,他将许清抱起来,在火锅店最近的地方找了家酒店。
他把许清抱在床上,自己躺在许清的旁边,眼睛闭上,缓缓入睡。
酒店里面很乱,虽然前台的秩序维持得还不错,但是后台也有不少人慌了,他们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时常经过陈云生的房间外面。
陈云生在入睡情况下听不得吵闹,他足足花了三个小时,都没成功让自己睡着。
许清记得自己应该在火锅店来着,突然间,她身上穿着蓝白校服,背后还有书包,站在她高中的学校门前。
教导主任正凶神恶煞地立在学校门口,眼神犀利地扫视着过往的学生们。
不准化妆。
不准染头发。
不能穿常服,必须穿学校发的校服。
这是她高中的三大铁律,门口经常有学生和老师在看着。
许清捏了捏自己的脸,她嘶了一声,没错,是疼的。
开什么玩笑?她重生了?
“同学,你站那儿干嘛呢?要上课了,快进来上课。”
教导主任朝许清的地方喊了一句,许清踌躇了几秒,而后她大踏步朝教导主任走去。
教导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家里有个三岁的女儿,许清记得她毕业的那年,教导主任的妻子和他离婚了,并带走了自己的女儿,然后,教导主任就辞职离开了一中。
本该消失的人又重新回到了一中,她也穿上了高中的校服,看上去就和真的重生了一样,只有自己体内的心脏在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全是假象。
她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慢慢地走进校园,凭着记忆找到了自己的教室和位置。
时间刚好过去了九分钟,她的心脏才跳动了两百下。
确定了,这里可能是某个鬼域,制造出来的幻境非常逼真,如果不是她的心脏有问题,她也有可能被迷惑到了。
她将书包里面的书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等着上课。
同桌在睡觉,他趴在桌子上,手指抓着一支笔,底下垫了一张草稿纸,上面画了一个机器人。
上课铃响了,他转过头来,长相和以后的张意之几乎没什么区别。